我看老头这副样子实在是心痛，我太想帮他做点什么了。
却没想到没等我再问，老头竟开口说了人话。
“你要是真想帮我，就动手杀了我吧。”
说完，金龙整个伏在地上动也不动，甚至连眼睛都闭上了，一副任由我宰割的模样。
而他这句话叫我浑身猛的一颤，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你说什么？”
“杀了我。”
我虽知道老头不管做什么事都有他自己的道理，可我实在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明明是师徒久别重逢皆大欢喜的场面，怎么又会变成现在这样？
“为什么？”
我几乎是颤抖着说出这三个字来。
金龙微微抬眸，冲着我无比坚定的又重复了一遍他方才的话。
“我叫你即刻动手杀了我。”
我没有一丝犹豫，疯狂的摇头。
“不，你是我师父，我怎么可能对你动手。”
“你教会了我那么多本领，我来救你，我们一起离开这，我们回到牛家村去好不好？”
我这话中满是哀求。
刚出生我便失去了亲生父母，过了几年屠老四也没了。
老头就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不管怎样，我都不想失去他。
老头微微摇头道，“我身受重伤活不下去了，要是能死在你手里，我这条命还算是有用。”
“不。”我急忙摇头道，“你不是才刚刚化龙吗，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跟我说。”
“你可知，化龙要经历的最后一道天劫是什么？”
他老头很少跟我提过这件事。
哪怕是在梦里，我对化龙知道的也甚少，自然是无法回答他的问题。
“化龙的最后一道天劫，就是要屠龙。”
老头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叫我浑身的血液全部灌注到了头顶。
我瞬间明白了老头儿的意思。
他这是想让我杀了他，完成化龙必须要经历的一道天劫。
“你听我说，我身上的东西所剩无几，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以你现在的能力，让你去屠龙实在是难为你。你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把这天劫给过了。”
老头这是想牺牲自己来成全我！
我又怎么能踩着他的尸体往上爬！
“不，不行！我带你下山，山下有个药馆，里面有许多珍稀药材，肯定能帮得上你。”
“我要你好好活下去，哪怕我不化龙我也必须要你活下去。”
不知何时，泪水已经顺着眼眶滑落。
我说话时声音哽咽，心痛自是无欲复加。
“没用的，你以为什么草药都能治得了龙吗？”
老头不过是轻轻一笑，我却能从他表情看出，这一动作撕扯着他浑身的伤口撕心裂肺的疼。
“哪怕是山脚下的药馆救不了你，我也可以带你去别的地方。总之，你一定会好的。”
说着，我上前拉着老头要往山洞外走。
奈何他哪怕是身受重伤，力气也远在我之上。
只不过是轻轻一挣扎，便从我手中挣脱出去。
我还想回去拽他，怎料这时屋外突然刮起一阵狂风。
霎时间金龙猛的直起身子，如临大敌。
“没时间了，你要么现在就滚，要么立马杀了我！”
金龙语气狠厉，不容置疑。
“不！这次原谅我不听你的了。”
我手掐符篆祭出金锁链，这次无论如何我都要把他带走。
“没时间了！”
他又吼了一声，我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没时间了究竟是什么意思？
“你梦中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此时那苍龙就快找到这儿来了，你若是再不走，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原来那东西叫苍龙。
“我知道他是奔着我来的，上次在梦中你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了伤。”
“这次无论如何我也护着你，若是你不答应，那我就孤身把苍龙引走，你也能有活下去的机会。”
我这脾气有一半儿像屠老四，还有一半儿就像这老头儿。
都是倔脾气。
金龙无奈叹气，未等他开口，洞口外突然传来一声龙吟。
苍龙之声沙哑，却是力量十足，不容轻视。
我清楚的记着梦中他是如何追杀我的，自然不能小看了他。
我亮出大环刀，义无反顾护在老头儿身前，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老头儿，你之前救了我一命，替我解决了牛家村的疯子，这份恩情我一直记着呢，现在也是时候轮到我报恩了。”
“今天哪怕是我把命搭在这，那苍龙也休想闯进来再伤害你！”
我站在老头身前，把全身仅剩的炁全都调了出来。
本以为老头儿会因为有我这么个知恩图报的徒弟而感动，却不料他直接泼了我一盆冷水。
“你傻吗？就你这样的，再来五个都不是苍龙的对手。”
又是熟悉的语气，熟悉的损人的话。
这就是我认识的那个老头。
“反正他是冲着我来的，大不了我把他引走就行了。”
我一咬牙，直接把大环刀甩在地上。
“要是我没能回来，这两把刀就送你了。”
说着，我视死如归般走上前头，打算趁着苍龙还没到洞口，先把他引的远一些。
然而老头儿到底还是舍不得我去送死的。
他一声喝住我，上下打量了几眼。
“我倒是有个办法说不定能行。”
我就知道老头儿这个人坏主意多，他要不是看着我真打算出去送死，是肯定不会松口的。
“那你倒是说啊！”
我能感受到龙气愈发逼近洞口，心里不由得开始着急。
“你现在可是已经化为蛟身了？”
我两眼一翻，“是你让我度天劫的，现在又问我化没化蛟，你说呢？”
老头儿一不着调，我说话也开始夹炝带棒。
一时间洞内没了先前沉闷的气氛，我那副视死如归的劲儿也没了。
现在我只想着自己怎么才能活下来。
“听我的，现在化蛟，现真身，快！”
我点了点头，即刻动身。
只是我的蛟身与金龙一笔，简直就像是牙齿跟头骨的对比。
我真怕老头儿一个不注意，甩尾把我打死。
“蛟是龙的前身，蛟也有蛟气，发出的声音与龙相似，待会你只管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