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褚恒:“上车时候有小王,下车还不是我自己拿?到时候那么多人下车,乱糟糟的,与其丢了,不如你带回去自家用。”
于褚馨才不会听他的,直接吩咐小王,“小王,快把你舅老爷的行李搬到火车上去。”
小王是个能干的,直接从后备箱拿出个短扁担下来,挑了四个箱子就往前走。
于褚恒只能摇着头,拎起剩下的两个,招呼沈心兰三人跟上。
小王走的时候,还贴心的要把扁担留给于褚恒,“舅老爷,我这个用了好些年了,特别好用,今天留给你,你要好好待它。”
于褚恒抬手阻止道:“君子不夺人所好,小王,我看你与它感情甚笃,就自己留着吧。”
小王往前推了推,“别啊!舅老爷,我是真心想送给你的,这么多行李,没有它,你下车的时候一个人搞不定啊!”
于褚恒:“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自有主张。”
他坚决不做拆散小王和扁担的恶人。
栾城皂角巷。
张妈一大早,就去宁家后门找了看门的刘婆子,递上两个煮鸡蛋,“刘姐姐,麻烦你找一下冬顺,告诉他,我有重要的事找五少爷。”
刘婆子把鸡蛋推回去,“妹子,不是姐姐不帮你,上次五少爷亲自发话,不许再帮你传话。”
“你也知道王婆子的下场,我好不容易得了这差事,你就体谅体谅我吧!”
张妈急声道:“这次真有事,你就再帮我这一次,好姐姐了。”
刘婆子无奈的摇了摇头,“之前五少爷见过你,你一问三不知,没把握住那么好的机会,现在再来,不是自找没趣吗?”
张妈分析道:“我是三姨太身边唯一的陪嫁丫鬟,我是看着五少爷长大的,我们之间情分不一样。你没见,前几次我送过来的点心,他都收了吗?”
刘婆子怜悯的看着她,“妹子,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之前多精明的一个人啊!现在怎么把眼睛和耳朵都蒙上了?”
“五少爷那么金贵的人,怎么可能吃你送的点心,他不扔了就是看得起你了!”
张妈摇头,“不可能,我之前在府里的时候,常常帮四小姐给五少爷送点心,最知他的口味。”
“啧啧啧!”刘婆子眼露嘲讽,都跟她挑明了说了,她还装糊涂,真是无药可救。
“咣当——”
刘婆子把后门一关,直接坐小板凳上嗑瓜子。
张妈着急忙慌的在外敲门,“刘姐姐,你这是干嘛啊!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你就帮我一次咋啦?!”
刘婆子:“别喊了,一会儿把护院喊来,揍你一顿,你有钱去医馆吗?”
张妈停下敲门的手,心思转了几圈,又道:“你去告诉五少爷,我有四小姐的消息了。”
刘婆子“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重新打开门,盯着她,“当真?”
这次张妈开始拿乔了,她抱着胳膊倚在墙上,斜眼看着刘婆子,“让你去你就去,耽误了五少爷的大事,有你受的!”
刘婆子:“你等着,别走。”
“咣当——”她把后门锁了,急匆匆去了祥禄斋。
“东顺,五少爷走了吗?”
东顺摇头,“没呢!正吃饭呢!怎么啦?”
刘婆子上前附耳跟东顺嘀咕了几句,东顺的瞳孔瞬间放大,“真的?”
刘婆子点点头。
东顺连忙朝正屋跑去。
片刻后,宁安礼一边穿着厚棉袄,一边走了出来,“是在后门吗?”
刘婆子点头哈腰道:“是,是。”
宁安礼不再理她,大步向前走去。
没一会儿,来到了后门,见到上面的锁,气急败坏的对东顺说:“大白天的,锁什么门?快返回去跟刘婆子要钥匙!”
东顺转身就跑,刚跨过垂花门,又返了回来,“她来了,少爷。”
刘婆子使劲儿倒腾着两腿,气喘吁吁的把钥匙递给了东顺。
东顺接过来,小跑几步,打开了后门。
张妈一看到宁安礼就跪了下去,“五少爷,你就看在以往的情面上,救救我吧!”
宁安礼一脚踩在她身上,“磨叽什么,不是说有四姐姐的消息吗?快说。”
“哎呦!”
张妈痛呼一声,有些惊惧的看着宁安礼,这还是五少爷第一次对她这么不客气,要知道她可是他生母身边的老人啊!按老礼,是要礼待几分的,这……,怎么会这样?
这时候她心里不禁涌上一阵害怕,她照顾了他十几年,他那么有钱,别说借给她两块钱,要知道她遇上了困难,按情分来说,很应该给她些钱。
“发什么傻呢?快说!”
宁安礼到底还小,脸皮还没厚到家,见张妈愣愣的看着他,略有些不自在,想踢出去的脚,也忍下了,只是有些不悦的呵斥她。
张妈在地上瘫坐了半晌,再抬头,却换了副面孔,“想知道四小姐的消息,先给我十块大洋!”
最终宁安礼没忍住,狠狠的踹了张妈几下,“老虔婆,真是胆肥了,敢勒索我了?东顺,打,使劲儿打,打到她说为止。”
张妈心里难受的不行,抱着头,躺在地上,随他打骂,“打死我好了,我一个光脚的,死了就死了,贱命一条,也不值钱!我还真不想活了!死在你脚下,我下去后,碰见三姨太,也有说头。”
东顺连忙劝道:“五少爷,消消气,您是玉做的人,怎么能跟她这块顽石碰呢?!”
“大太太刚出来,正想抓你的错呢!真出了人命,可不好交待过去。”
“再说,真打死了,四小姐的消息不就断了吗?还请五少爷三思啊!”
宁安礼深深吐出口郁气,“二太太是个不中用的,好不容易生了儿子,竟被发现与人私相授受,不然也不会让大太太得了机会,被放出来。”
“因为平顺街铺子的事,四姐姐把大太太得罪狠了,现在她不知道跑哪儿逍遥去了,倒是留下个烂摊子给我,还让大太太视我为眼中钉。”
“一个个的帮不上忙,还总连累我,我怎么这么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