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是九州大陆最隐蔽的奴隶交易市场。每来自各族的奴隶们都被锁在玄铁制成的各种笼子里等待着售卖。
奴隶们衣不蔽体,骨瘦嶙峋。他们在奴隶主的眼里只不过是些待卖的货物罢了!
奴隶们有些扒着栏杆张望,有些蹲坐在角落蔫着,有些得病的蜷缩在地上呻吟,有些更不幸的则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
若是真没气了,只能任由奴隶主随便给他们扔到哪里就是哪里,也算是叶落归根了。
已经是深秋的时候,北方的风一阵强过一阵的刺骨。
笼子里的奴隶们都身带锁链忍不住瑟瑟的发抖,像是一群群落难受伤的困兽,眼巴巴的望着来往的贵人们,奢望着那位恩人哪买下他们,好尽快脱离这人间地狱。
正值各国连年征战!这片异常贫瘠的鸡肋之地,倒是难得成了安稳的去处。也正是如此,被各国政权一直打压杀缴的奴隶交易才在里日益的猖獗起来。
奴隶贩子们贪婪的看着自己笼子里的货物,心想着;再不出手,这个冬天不知道有几个没用的要丧命了,老子可不会拿钱给这帮畜生看病。真他妈的晦气!
每有人路过,奴隶主就挥起手中的鞭子喝道“有气的都给我精神点,我可不养赔钱的货!”奴隶们被他的鞭子吓得一阵一阵激灵,惨叫着躲藏,因为鞭子不只会抽在铁栏杆上,抽在身上才是刻骨的痛。
突然,不知是谁扔进了笼子里一只熟鸡。奴隶们立刻不要命的哄抢了起来。
络腮胡子的长鞭甩的“啪啪”两声脆响“都给我待老实了,我看你们谁敢抢”!鞭子穿过栏杆狠狠地抽在奴隶们的身上。鞭子上的倒刺扯下一条条细细的血肉,奴隶身上则留下一条条伤口。
胆小的几个立刻安静的缩缩着蹲了下来,还有三五个胆大趁机抢起地上的鸡撕碎,全塞进嘴里,连嚼都来不及嚼,就往下咽,骨头噎的他们直翻白眼。
这是五天来他们唯一进嘴的东西了,这次没了,下一顿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络腮胡子刚要破口大骂,就见笼子旁边的枣红大马上坐着一位面相稚嫩的小公子正饶有兴趣的看着。想来那只鸡正是他的杰作。
这年头老百姓把树皮和草根都吃干净了,能吃的起一整只鸡的人非富即贵了。
络腮胡子赶紧上前赔笑道“呦,您这是看上哪个了?价钱随您开绝对的便宜!”
仔细的瞅着笼子里的奴隶,小公子冷笑了一下,他用马鞭一指“喏,抢到鸡腿的那两个我要了,你说说要多少两银子?”
络腮胡子面露难色“呦,就这两个能顶点事的全让您看上了,就给三十两吧!”
“十两!”小公子并未下马,骑着枣红马在铁栏杆周围转了一圈,眉头紧锁着,脸色阴沉。
“小公子您可是说笑了,这么能干的奴才你上哪里找去不得给个一百两,五十两的,哪里有给十两的,要不您再给涨点!”
“我说十两就十两,不行就你自己养着!”小公子抬手就要策马离去。
络腮胡小心的上前试探着拽住马的缰绳,陪笑道“小公子您别走啊,您再看看别的,看看别的什么都有。我这里可有手艺最好的橱子,您不看看?”
“手艺最好的橱子不是各家抢着要吗?又怎会落在了你的手里?”小公子冷笑,“别是唬人的吧!”
络腮胡子窃笑到“只因这橱子颇有几分姿色,当家的主母过门怕她勾引了老爷,随手就给发卖了。”
“我倒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姿色,让人如此的防着,领我看看。”小公子一脸的好奇,跳下马,左手拿马鞭,右手拽着马的缰绳走过来。
络腮胡子讨好的牵着马缰绳往街里面走了一段距离,来到一个关着七八个女孩子的笼子面前。大声喝道“抬起头来,都给我精神着点,要是让小公子看上了以后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了!”
女孩们一下子都冲了过来,把脏兮兮手向小公子伸。唯独一个细瘦小巧的女子蹲坐在角落里没有动,水蓝色的衣服虽然破旧,却有着精美的绣花。整个过程,她面脸裂痕,连头都不曾抬过。
“小公子你买我吧”
“小公子,你买我吧,我什么都能做!”
“小公子你买我吧!”
姑娘们争做一团,甚至推搡出手,乱糟糟的分不出胜负。
络腮胡子瞪着眼,手里的鞭子啪的一响,女孩子们立刻安静下来,怯生生的看着他们。
小公子围着这个笼子走了一圈,惊奇地发现:在他们身后一个瘦小的人躺在地上,破烂的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面色惨白,口唇干瘪,细瘦白皙的四肢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人是死是活?
小公子问道“那个地上躺着的也是厨娘?”
络腮胡子面露难色,“那个不算,病秧子一个,我怎敢卖给小公子您呢?不过这人可真得是大户人家出身的,买来时一身粉色绫罗绸缎可值不少钱!就是不知怎地染了一身的病,从来一个字都没说过,您看这有进没出气的,没准我还得搭他张席子,真晦气!”
小公子背着手,踱着步向前走了几下,再仔细看看,“这病秧子你打算多少银子?”
“五两!”络腮胡子笑道“这小丫头好看的很呐,小公子眼光真不错!”
“我呸,一个快要进土的丫头片子你敢跟要我五两,就给一两银子爱卖不卖!再过半个时辰,她连一两都值不上了,要不你自己好好留着吧。”小公子沉着脸说完,就回身上马,像是要离开了。
那个被他说的躺在地上的丫头似是听到了这番话,一阵的抽搐轻咳竟吐出一大口鲜血出来,气息更加微弱了。
第二章 要死
如今这年候,普通人家自己糊口都艰难。能买得起奴隶的已是少见了。这半天的功夫,好不容易来了个买主,怎能让他空手走了?
络腮胡子见状,陪笑道“小公子,您说多少就多少?”他回头冲着那帮无所事事的手下,喝道“不长眼的东西,还不快把小公子的丫头扶出来。”
两个强壮力壮的下人打开笼子,七手八脚地将那个瘦小的丫头拖拉了出来。
小丫头无力的已经站立不住,坐不了了,只好歪歪的靠坐在栏杆的边上。他的呼吸又急促了一些,额头上冒出微微的细汗。很显然,刚才的活动让他吃力了。要好生歇一会才行!
小公子在几间笼子转了一圈,眼睛冷冷地打量着里面的奴隶,不知想些什么?
众奴隶看他真的要付钱买人了,他到哪个笼子跟前都会引起一阵人群的骚动。
一个青衣少年拼命地拨开众人,挤到小公子的面前,“公子,你买我吧,看家护院我都行的。而且我绝不给您惹事。”他伸出一双有力的手,试图抓住小公子的衣服“小公子你救救我吧,我会报答你的,你买我吧。”
小公子越发感兴趣了,不由得多瞅了两眼。在这种环境里,他的衣服竟然保持的相对完整和干净,看来还是有些本事的。
络腮胡子又凑上前来献媚的说道“这个小畜生刚来两天,倒是有些身手的,要不是被人废去了一身的功夫可是凶得很,小公子若是瞧上了就给三十两吧。”
“既然是个凶的,我可养不起?”小公子一脸的嫌弃,“还是你留着吧!”
“有命牌在咱们手呢,还不是小公子您说了算?”说着,络腮胡子从怀里掏出一把的命牌,一个紫色的命牌已经是暗的快要没了亮光。
“没了爪子的野兽还能有什么用啊,十两就算是多给你了,成不成啊?”小公子一眼瞥见这奴隶主的左手小拇指上像是带着个什么特别的东西,他以前从未见过!他继续往前走,像是对这并不是太感兴趣。
“小公子可不能这么说,这小子武功虽是废了可还有一把子力气在的,看家护院,跑腿打杂还是挺利索的。要不这么着,小丫头,这个小公子,还有刚才的两大个,您给我五十得了!”络腮胡子难得的豪爽一把。
小公子冷下脸来,打量着络腮胡子一下,“除了你说的这三个,还有刚才哭的那个水蓝色衣服的丫头我给你三十一两,如何?”
络腮胡子似是有些迟疑,“小公子你不能这么算,你这还让我的买卖怎么做,这不是存心难为人吗?”
“三十一两,要不我就只一两买那个快死的丫头了得了。”
络腮胡子的眼睛滴溜一转,勉强的说道“小公子执意要这样的话,就给我四十两,不然的话,我怕小公子一个人是走不出这个市场的!”话音未落,长鞭就向小公子脸上抽来。
络腮胡子的下人们纷纷抽出自己的兵器,摆好了架势,团团将小公子围住。
第三章 眼睛
小公子腾空而起手中的白色鞭子像是活物一般飞舞,竟生生的将那六个铁笼子劈开,里面的奴隶纷纷冲了出来,有的逃窜躲闪,有的和络腮胡子的下人们打在了一处。场面一度陷入了混乱。
小公子腾挪躲闪,避开了众人的攻击后,飞身上马。同时一只黑白相间的大猫直扑到络腮胡子的脸上,一顿疯狂抓挠撕咬。
络腮胡子的脸顿时血肉横飞,惨不忍睹,两只眼睛竟也给猫抓了出来。
手下的人见状,纷纷放弃了抵抗,胆大的已经在络腮胡子的东西里找命牌了,见一些值钱的东西也不放过,直接藏自己身上。胆小的直接跑路了。
“金子回来,太脏了!”花猫跳了下来舔干净了自己爪子上和脸上的血迹后,乖乖地跳进小公子的怀里。
络腮胡子的手下还剩两个贪财没死的吓得转身就跑,不知道是谁“嗖嗖”的两箭射去正中要害,二人应声而倒。
络腮胡子跪在地上,满脸的鲜血和冷汗直流,叫道“小公子饶命,小公子饶命,是小的狗眼不识泰山,还请小公子饶命,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方才抢鸡的大个子提起地上的短刀,怒道“你如今也晓得让人饶命了,可你几时饶过他人的性命”?手起刀落,络腮胡子的大脑袋滚出了老远。
正在这混乱之中,小公子突然听到两声极其细微冷冷的笑声,他循声望去。
竟是那个快要咽气的小丫头在笑!她病歪歪的靠在铁笼子的栏杆上,纤瘦的似乎风就要给她吹跑了,她的命也要被风吹跑了。
此时他正拼命地抬起头,睁着大眼正望过来。那神情更有三分讥笑,三分不甘,更有几分释然。这么复杂的眼神还是第一次在一个少年人眼里看到,像一闪而过的烟花般灿烂!
只一瞬,小公子恰巧看在眼里,他的心尖微微一颤,好美好亮的一双眼睛!简直美过夜晚寒星。
即使从小就随父亲阅人无数,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双眼睛让他慌了心神,这是人间少有的清澈和明亮。
将死之人,怎么会有如此平和地眼神?况且身处如此的绝境?
得救的奴隶们纷纷拿起刀剑对着络腮胡子尸一阵乱砍。就在刚刚还对他们张牙舞爪不可一世的的络腮胡子霎时间,就变成了地上的一团血肉模糊的泥。
这些人哄抢瓜分了络腮胡子的财物,又找到各自的命牌后,都纷纷感谢小公子,并不离去,像是等待他的号令一般。
小公子朗声说道”我乃荆州人士,本是到北疆参军路过此地,有缘帮各位好汉脱困,举手之劳不足挂齿,路途遥远,就此与诸位别过。”说罢,提起马缰绳便走。
众人齐齐的跪下一大片,朗声说道“敢问恩人尊姓大名,我等好铭记于心!”
“胡安!”小公子策马而去,很快众人眼中的背影就只剩下苍茫的天地中一小点,然后消失不见。
第四章 走了
病弱的小丫头望着胡安消失的背影又是一阵轻咳,几乎使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再忍,嘴角还是有血丝流了出来。
北风吹在身上刀割似的又冷又疼,小丫头好像也快要冻冰了一样。
他眼里的光随着背影的消失暗淡了下来,无力地闭上了眼睛。这是他不曾拥有过的肆意鲜活,死之前真的见过也就不觉有什么遗憾了。
青衣公子小心的在小丫头的身边蹲了下来,轻声的问道“要不你随我去吧,至少不会让你的尸骨喂了野狼。”
水蓝色衣服的姑娘也留了下来,掏出一块柔软的帕子,轻柔的将小丫头脸上的冷汗和泥土擦了擦,又将她嘴边的血迹拭干净。“要不咱们三人一起走吧,也好有个照应。”
脸色苍白的小丫头攒了好一会儿力气才勉强再次睁开眼。他轻微地摇了摇头,看来是不再想连累他人了。
“可是你在这里只能是等死了!”青衣公子弯腰一把将小丫头抱了起来,轻飘飘的,没有多少重量。“眼下可由不得你了任性,不然咱们都得死在这里!”
就在他们三人还未决定往哪里走时,远处的地平面就出现了一个小点,看样子是冲他们而来的。
马蹄声由远及近而来,青,蓝二人心头一震,没想到危险会来得这么快!
逃跑已经来不及了,水蓝色衣服的姑娘和青衣公子各自从地上捡起了一把刀,警惕的把小丫头护在了身后。
虽然二人已经没什么功夫,可是眼下还是要拼一拼的!
风一阵冷过一阵,天色暗了下来。
二人身上街穿着单薄破旧的衣服,身体像是一根根紧绷的弦,来者多半是敌非友,他们冷汗直冒出来。
马车在一阵风铃声中疾驰而来,到三人面前缓缓停下。二人手里的兵器握得更用力了,心弦绷得更紧了,汗毛都竖了起来。
车夫跳下马车,小心的将轿帘掀开,一张明媚的笑脸探了出来,胡安嘲弄的笑道“呦,你们还在啊?”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自称是胡安的小公子!
见状,他们手中的刀双双脱力掉在了地上,一直打颤的腿也无力地跪了下来。
“快上车跟我走吧,一会儿有人来了,就走不了了!”
平日里三不管的地带,一但是出了乱子,就不知道哪里会冒出人来管了。
扶着三人上了马车,胡安就一直看顾着小丫头,顾不得给二人看皮外伤。
在小丫头的身上扎了几针,胡安时不时地看看脉象。待脉象平和了,才用毯子小心的把她包裹的严严实实,目光一瞬也不离开。
青衣公子和水蓝色衣服的姑娘很快在疲累中睡了过去。
马车走的很安稳,二人睡得也很踏实。行驶了好久的山路,车里的灯火摇晃的厉害,却没有熄灭。
不知多久以后,二人苏醒过来,马车还在行驶。就在他们几次都认为前面颠簸像是绝境时候,又转了一段平稳的路出来。
许久之后,车夫下车将二人安顿在一个院子里,马上有仆人迎接,给他们安顿了住处,准备了饭食。
马车又走出了院落,不一会儿,来到一个别致的小院。哑奴们将小丫头安排在了胡安的厢房。
第五章 麻烦
这天,胡安在自己的小院里彻夜未眠!
他从未见过如此棘手的事情,已经命人将还魂汤和米糊喂下去了,怎会宛如石沉大海般,毫无反应?
一个时辰后,胡安查看小丫头的脉象只是稍作平稳,并无好转的迹象,真是奇怪。只得再次号脉,再次煎药,继续喂。
好在这个小丫头似乎是并不怕苦,药喂的很顺利,胡安并不敢掉以轻心,每隔一个时辰都看一次脉象。
一直到后半夜,小丫头竟又发起烧来。胡安给小丫头大椎,十宣都放了血,才稍微出了点汗。
一直守到天刚蒙蒙亮,小丫头才稳定下来。
到现在为止,胡安已经后悔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了,可人在手里又不忍放任不管,只好硬着头皮治下去了。
一副副药灌下去,胡安的心都在滴血啊,好不容易在司马这里诓到的好药材,眼瞅着都砸在他身上了!
最可气的是白花花的银子砸下去连个响都没有,还跟个无底洞一样。这可怎么办才好?
胡安趴在桌子刚要打个盹,就被院子里的热闹吵起来。
推开门一看,原来是他昨天救回的那一对男女。
经过一夜的休整,二人的精神都好了不少,身上的伤也做了简单的处理,身上的衣物也换了干净的。
二人在和哑奴问话,他们又不懂哑语的手势。所以看着热闹,实际上并没有一丝效果。胡安不禁佩服起司马家的安排了,简直不要太绝了!
见他出来,二人即刻走过来行礼。青衣公子恭敬地说道“胡公子,在下揽月山庄韩澈,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水蓝色衣服的姑娘道“江南绣房欧阳清宁,多谢胡公子救命之恩!”说罢,二人要一起跪下来拜谢。
胡安伸手阻止了他们,笑道“韩公子,欧阳姑娘客气了,你们这等大礼,胡安可承受不起。”
待二人站直了身子,胡安似是为难的皱眉道“知二位重伤未愈,胡安理应再照顾二位静养一段时日,怎奈实在是能力有限。无法再帮二位其他了。如今我也是寄人篱下,不能给主人再添麻烦,还望二位谅解胡安的苦衷。”
韩澈连忙拜谢道“胡公子昨日救我们二人已是大恩,吾等怎敢妄求其他?”
这时,一阵脚步声近了院子,哑奴一起都已经迎了出去。
不用说,胡安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了,他的脸色越发难看!偏偏是怕什么来什么。
第六章 还钱!
只见两个仆人推着一个轮椅拐进了院子,椅子上的人看着衣着华丽讲究,看着年纪并不大,却面色苍白病病殃殃的,少了这个年纪该有的朝气。
来人并不和善,反而微微带着怒气,埋怨道“你小子这次来,可是要还我钱的?我告诉你,今天要还可不能是当初的价钱了,这几个月的人参可是又涨了!”
只见胡安脸窘得微微的发红,结巴道“司马公子,今日是仓促避难来此,身上并未带多少银两,所以还请你再宽限时日,你的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司马嘲笑道“得,少给我来这一套!我可不用你没齿难忘,顺便告诉你一声,你的金子昨晚把我五万两银子买来的鹦鹉给吃了,早起的爪子上还有黄毛呢,那小畜生躲哪里去了,不会是让你给藏起来了吧。”
胡安不好意思的苦笑道“大哥,既然是金子吃了你的鸟,那就把它抵给你算了呗,你若是同意,我就这把它给你找来!”
“我呸,就你那只死猫能值五万两?再不还钱你就给我在这抵债做苦工,做到还清为止。还有欠我那么多钱不还,你还敢给我带来三个吃白食的,是想赖账不成?我可告诉你,门都没有!”
胡安欲哭无泪,“这两位大哥大姐你们也是看到了,今日非是我不愿帮你们,实在是自身难保,无能为力啊?”
就见韩澈从身上拿出一块黑不溜秋的东西递了过来,“今日我等让恩公如此为难实属不该,这是是我自小随身之物,拿给这位大哥还债吧!若是不行,我们二人也可留下来做工抵债的,还望大哥莫要嫌弃。”
“我当然嫌弃,该走走!”司马大怒,“看着生人我就烦,不用给我套近乎,不熟!还赖在这?还等着我赶人吗?”
韩澈被怼的一阵尴尬,只好转身对胡安说道“既然无法帮到恩人,我们二人只好告辞了。还望恩人一定收下此物,他日如有困难,可拿此信物到各地的太平镖局找我,韩澈定当尽心竭力,万死不辞。韩澈就此告辞!”
胡安并没有接过他手中的东西,“韩公子还是自己留着吧,出门在外有些银两傍身才不会寸步难行。况且。。。。。。”
“况且什么况且?你自己都穷的要揭不开锅了,你还要装什么大度。”司马一下子拿过那块黑东西,瞅了瞅,“你若是受之有愧,就给他们带些银两和干粮好了,路上总会用到的!不比他揣着块破石头强。”
韩澈急忙说道“司马公子说的正是,如此就麻烦胡公子了,在下感激不尽。”
胡安气得直翻白眼,“那你可要多给些银子和干粮,以后我定会还你的!”
“呵呵,就你,还能还我?那我可得好好等着!”司马公子驾着自己的小轮椅,围着韩澈和欧阳清宁转了一圈,目光毒的像是要把二人扒下来一层皮。
狐狸似的眼睛一转,司马笑道:“韩公子,我观你身形灵敏,却脚步虚浮,想必是重伤未愈,短时间内还是不要劳碌奔波的好。”
再次打量一番二人,司马公子得意的说道。“而且,这位姑娘面色苍白,气血亏虚之症明显,身体显然还未痊愈啊!若是就此离开,只怕之路上要吃好些苦头哇,不如。。。。。。”
第七章 卧佛
“喵”一声猫叫传来,众人不由的抬头。只见一只黑白相间的大狸花猫正迈着优雅的步伐从正房顶上缓缓的走来,果然是胡子上还挂着黄色的鸟毛。
大狸花猫小巧的舌头还不时得舔着嘴巴,肚子鼓鼓的,看来它刚吃完一顿大餐。
韩澈抬头看着猫身后的山形微微一怔,这山顶的起伏俨然是一尊巨大的慈眉善目的卧佛像!
难道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卧佛药王谷?相传药王谷的后人已经避世多年,踪迹无人知晓。机缘巧合之下,今天竟让自己遇到了。
被称做金子的猫几步就跳到胡安近前,弓腰就要往上扑去,胡安微怒,喝道“不知死活的东西,边玩去!”
金子似乎是通了人性,知道自己闯下大祸,就缩着脑袋趴在胡安的脚边,用脖子蹭蹭他的脚踝,乖顺得很!
见它知错,胡安一把将金子捞起来抱在怀里,温柔的抚摸安慰着。
司马公子的脸冷了下来,“今日要么还钱,要么赶紧走人!把你的那些猫猫狗狗通通给我带走!”他冲身边的哑奴一挥手,哑奴就将院子里的马车赶了过来,做了一个请他们上车的动作。
胡安窘的脸色通红,“司马哥哥,我既然救了他们,又怎能让二位哥哥姐姐受了委屈?大不了我带他们走就是了,你也不用撵我。”
“你欠我那么多的债,我撵你做什么,你得在这里给我做工还钱,不还完不许走!”司马的脸比冰还得冷,“等你还完债还指不定到猴年马月呢,顾好你自己得了!”
韩澈,欧阳清宁二人顿时脸色很是难看,欧阳清宁连忙道“不委屈,不委屈的!是我们给胡公子添麻烦了。今日,我们二人这就离开。”
欧阳青宁脸色悲凉,又跪了下来,恳求道“虽然知道胡公子为难,可清宁还有一件事不得不拜托你!就是昨天同我们一起获救的小丫头。若是她去了,还望胡公子好生将她安葬,莫要再让她受委屈了。清宁替小丫头感谢胡公子的大恩大德!请受我一拜。”说着竟认真的磕了三个头。
胡安一下子愣住了,“清宁姑娘所托只是胡某自当竭力而为,还请姑娘放心。”
只见那欧阳姑娘从怀里掏出一块绣花的帕子,递了过来“胡公子,今后若是有用到我的地方,只需拿着帕子到任何一个江南绣房都可以找到我,清宁定当不负公子所托。”
胡安见帕子花色秀美小心的收了起来。“今日之事胡安实属无奈,幸得两位谅解,羞愧难当!韩公子,欧阳姑娘若是有缘,我们后会有期!”胡安拱了拱手,他们二人也回了礼。
拜别之后,二人坐上马车,哑奴驾着车子离开了院子。
第八章 车子
昨夜,来时身体虚弱,周围黑暗,完全没有注意!这次离开,二人惊奇的发现这架马车是没有窗户的,轿内的烛火竟是一盏长明灯。
轿身通体玄铁打造,严丝合缝,没有一处的破绽,没有一丝光亮照进来。更奇的是里面的人还丝毫不觉得闷。
看来轿子只能从外面打开,若是外面无人,这就是一个无法挣脱的牢笼。
二人心里暗暗吸了口气,还好他们遇到的是胡安,若是别人的话即使自己有十条命,也不够人宰割的。
车子缓缓而行,好听的风铃声叮咚作响,竟没有听一声策马的声音。看来这马也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所以车子一直是不急不缓,四平八稳。
二人离去渐远,小院恢复了平静。
胡安嗔怒到“司马哥哥你吓到我了。我知你不喜外人叨扰,可这次我真好像捡到麻烦了,屋里的那个真不知怎么办才好。”他噘着嘴,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司马公子有些烦躁,“我不管你什么麻烦不麻烦,答应我的事可不容你反悔!”他把手里的黑石块还给了胡安,“小心收着,这位韩公子的身份可能不简单。”
他嘴角紧绷着,这是他多年来惟一的希望了,虽然有些强人所难,但他知道除了胡安不会有人为他做这些了,在那些人的眼里自己已是一把黄土,或是早晚都是一把黄土,没人会在乎的。
“不用着急,这些年我都过来了,不在乎这点时间的!”
他黯然的让哑奴推着他离开了院子,他可以等的现在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呵呵,呵呵!眼角的泪水无声的滑落下来,这唯一的救命稻草让他怎么可能能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