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川这次受到背锅高老二的暗算,确实是他难以医治的重创.
他的猪场几近处在一种撕心裂肺的瘫痪之中,多少心血等于白流了。
有人眼看场子倒塌,顾小川卧床不起,纷纷要求发工钱走人不干了。
顾小川给他们解释猪场现在面临灾难的事实,那不过是人为的,不是说完全无药可救了,他不仅要继续守住猪场,还要把猪场办得更大,更红火。
当然,想走的,可以领上工钱走人,他也不挽留,以后想来的还可以来,大门永远向他们敞开;现在想留下来的,说明能相信他,那他自然不会亏待他们的,咱们一起努力,力争把猪场办红火了。
有朝一日,你们会有钱修新窑洞,甚至在城里买得起房子。
他的一番激动肺腑的话说得那些产生动摇的人改变了主意,承诺他们要永远跟着小川走,只是他们有个小小的建议,打发走背锅高老二,不然他还会破坏的,这是他们最为担心的。
小川说,这不能怨罪明光二叔,他就那样的人,要怨就怨他小川太不谨慎,以后会想办法控制住二叔的,还要利用好这个人。
于是,大家又安稳了心留了下来。
俗话说得好:墙倒偏逢连阴雨。
正当顾小川处于致命的灾难之时,另一种厄运又降临在他身上,他简直难以招架了。
村书记高明亮听到村子里有人说顾福财父子在建猪场中私自占用了队里田地约一亩,并且砍了队里的几十钵树和柠条若干。
高明亮觉得在顾小川那小子处在霉运时弄他一把,就让他一辈子都别有翻身的机会。
他顾小川破坏了他儿子的婚姻和幸福,他当了几十年的村委书记难道就这么平淡地受到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的欺侮?他要让顾小川吃上点苦头,他就明白了跟他斗只能是他吃亏的道理,否则他后生真敢从他身上往过跳哩。
趁玉霞去学校,他要去镇政府走动走动。
如果他的女儿在家,她准要问他去镇上干什么,以后事情真的发生了,她会责怪他这父亲的,因为玉霞和小川的关系还是相当不错的。
他又从那眼空窑洞里推出那辆陪伴他十几年的“飞鸽牌”自行车,推出大门,推下坡道,自行车的冲力使他不得不小跑起来。
等下到村道上,他左脚踏在脚踏板上,右脚在后面用力蹬了几下,猛抬起右腿在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跨过去,急驰而去。
他轻车熟路来到庄田镇政府的大院,径直去了副镇长周顺承的办公室。
周副镇长正在聚精会神地看文件,突然看见高支书走进来,吃了一惊,心想:难道他是来找他谈论高玉宝工作情况?那是上级领导的的意见,他一个小小的副镇长是爱莫能助啊!
他放下手中的文件,站起来,倒了杯水递到高支书手里,问他又有什么好事要汇报他呢?
高明亮想喝口水,嘴贴近杯沿儿,觉得很烫,吸了一口气,没能喝进去,把杯子搁在茶几上,掏出来包香烟,抽出两支,递给周镇长一支。
周镇长笑说他戒烟两个多月了,不抽了,他抽吧。
于是,他就抽上一支,另一支又塞进烟盒里,把烟盒装进衣袋里。
接着,他就把村民反映顾小川的情况汇报给周镇长,并声明一定要给村民一个合理的交待。
周镇长认真地听着他的汇报,然后说应该有个交待,又突然问顾小川猪场毒死几十头猪的事,怎样处理的,又是他那个二哥干的吧?
高明亮没想到周镇长会问此事,说明他还关心着顾小川的猪场的发展,显得有些尴尬,却说这件事已弄明白了,顾小川发扬了高姿态,对他那憨二哥没咋样,老二还在他那儿干着哩。
这件事顾小川处理的高明,但在建猪场的事情上私自占用队上的土地,砍树砍柠条,这就不对了,村民怨气很大,看周镇长拿出个什么样的处理方案嘛。
然后,他又说再招集一下咱的那些弟兄们,喝上场酒?
周顺承转移了话题,关心起他儿子玉宝的事来了,问玉宝现在什么情况?
明亮说,瞎混日子嘛,唉――都是那个顾小川日的鬼,说是在城里,他也不知道在城里干什么事,可把他娃害了个惨!
周镇长领会他的心意,让他先喝水,他出去一下。
好一阵子,他返回来,说事情以后再说,先吃饭,吃饭最重要。
在饭桌上,几个主要领导就顾小川的问题展开讨论。
有人说顾小川办乡镇企业,政府应该给予支持;
有人却表示反对,说办乡镇企业当然是好事,但还得遵守法纪法规,私自占用集体土地,损坏林木受到处分也是理所当然的。
大家七嘴八舌,最后形成方案,再过几天,乡政府下去一队人马,责令顾小川停业整顿,给予罚款警告处理,必要时将他拘留起来。
就按照这种办法严格执行,以支持高支书的工作,给庙沟村村民以合理的解释,最终达到消除村民之间的矛盾。
直到深夜,高明亮才推着车子回到家。
幸亏没敢多喝,要是喝醉了,弄出点儿响动,顾小川知道后,不会不防手,甚至会打击报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