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之后,马车已经出了凉州地界,进入了德州地界,此时的刘公公长舒了一口气,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冷汗,萧逸尘看着他这个样子,好奇地问道:“刘公公在怕什么?”
刘公公狠狠地瞪了萧逸尘一眼,没有说话。
萧逸尘又问:“刘公公,你说,我们能活着到京城吗?”
刘公公瞪大了眼睛,大声问道:“你什么意思?你是觉得杂家活不到京城?”
萧逸尘摇了摇头:“不是你,是我们,我们所有人都不会活着到京城。”
刘公公深深地看了一眼萧逸尘,没有再说话。
另一边,江湖上的有传言那本武功秘籍和那把刀都在昌州被一个人得到,而这个人已经从昌州一路往北,向德州方向而去……
又是一个月之后,马车出了德州地界,进入了昌州北部,此时已经是人困马乏了,一同来的五十侍卫个个都已经面色发白,满脸胡茬,摇摇晃晃地骑在马上。
一个月后,马车刚进入昌州地界,天上却阴云密布,看样子马上就会有大雨袭来,刘公公挑开马车车帘,看了看天空,对着跟在马车旁边的一个侍卫说:“王统领,这天看起来像是要下雨了,要不找个地方扎营?”
王统领是一个大概三十来岁的男子,从骑在马上那挺拔的身影,以及脸上那一道长长的刀疤可以看出,也算是一个长期征战沙场的将军了,此时他也抬头看了看天空,一脸无耐地说:“那就依刘公公的,就地扎营。”
随即,王统领高声对周围的侍卫说道:“都停下,一队警戒,其他四对扎营”,说完,又转头对马车里的刘公公拱拱手后说道:“劳烦刘公公稍后,本将这就去为刘公公准备些吃食。”
“那就有劳王统领了”,刘公公拱拱手回答。
入夜,大雨还在噼里啪啦地下着,整个营地除了雨水打在马车和帐篷上的声音外就再也没有其他声音,显得极其地寂静,只是,这种寂静显得有些诡异。
“哒哒哒”,就在所有人都昏昏欲睡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警戒”,王统领高声喊了一声,随即就是一阵“唰唰唰”的抽刀声。
远处的山道上,一人一骑在最前面急速奔跑,还后边还跟着大概二三十骑在后边紧紧跟着,而最前方的那一人一骑在看到前边拦住去路的人马后,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狠狠挥了一下马鞭,马匹吃痛,发出一声嘶鸣,速度更快了,在临近营地是,马上的人狠狠一拉马缰,马匹前蹄抬起,朝着最前方的侍卫的面门踏去,只是一瞬间,营地的前方就出现了一个缺口,而营地后方的侍卫则马上围了上来,直接将冲进去的一人一骑围在中间,此人一身黑衣,背上背着一把黑色长刀,头上还戴着一个斗笠,脸上蒙着一块黑色长巾,此时的黑衣人抽出背着的长刀,长刀一扫,两个侍卫的长刀直接被斩断,见到这一幕,所有侍卫眼里都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此时后边的一队人马已经冲进了营地,还使劲地往被包围的黑衣人身边冲……
王统领站在马车前方,面色阴沉如水,“围住他们!”
侍卫得到命令,迅速撤出战斗,结成一个圆阵,将冲进来的人都包围在其中,而此时的包围圈中,黑衣人安静地坐在马上,右手提着刀,而在他的周围,已经躺下了五具尸体,其他人都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但是谁也没有动,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就在这时,“嗖”的一声,一支箭穿过雨幕,仿佛毒蛇一般向黑衣人的后背射去,黑衣人反手一刀,直接将射来的箭矢竖着劈成两半……
几乎在黑衣人出刀的瞬间,他周围的人动了,只见一个拿着短剑的人迅速出刀,直逼黑衣人胸口,黑衣人来不及收回刀,只得向后倒去,只是,在他仰倒在马背上的同时,另一个人手中的短剑已经刺进了他的左腿,黑衣人身形一顿,抓起缰绳猛的向右一拉,使人和马都原地旋转了九十度,随后,黑衣人一夹马腹,直接向萧逸尘所在的马车方向冲来……
马车里的刘公公看着这一幕,放下手中的拂尘,同时将藏在腰带里的软剑抽了出来,萧逸尘的眼睛亮了亮,不过,他还是提醒了一句:
“刘公公,小子觉得,还没有到你出手的时候。”
刘公公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放下手中的软剑,继续安静地坐着。
另一边,黑衣人已经冲破了包围,直接向王统领冲了过去,王统领吐了一口口水,低低地骂了一声,握紧手中的长枪,在黑衣人即将冲到他面前时,长枪猛地向前一刺,直接刺进黑衣人身下的马脖子,同时,黑衣人手里的刀也划向王统领胸前,没有受到任何阻碍,王统领胸前的盔甲被斜斜地划出一道口子,而这道口子中还冒出股股鲜血,王统领难以自信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随即松开手中的长枪,向后退了两步,一下子跌倒在地上,而黑衣人则是在马将要跌倒的时候就飞身而起,直接落在了拉着马车的马背上,随即用刀背使劲敲了一下马屁股,马吃痛之下,直接又向包围圈冲去,马车里的萧逸尘由于惯性的作用直接一个后仰,倒在了马车里,而刘公公依然稳稳地坐着,连晃都没有晃一下。
冲进包围圈的马车瞬间就被人群包围,不过,围攻的都是马上的黑衣人,马车里的人反而没人进来,而此时的黑衣人身上已经有七八道伤口了,此时的他,摇摇晃晃地坐在马上,脸色有些苍白,握刀的手也在微微颤抖,而他的周围,已经倒下了十几具尸体,而包围圈最外围的的侍卫也已经倒下了一半,还站着的侍卫眼里也出现了一丝丝恐惧……
正在这时,营地两边的山上,冲出来二十多名黑袍人,这些人都是一身宽大的黑袍,头上的黑色斗笠将整张脸淹没在黑暗中,每个人手里还拿着一把细细的长刀,刀尖斜斜地指向地面,这些黑衣人从冲进人群后,一言不发,见人就砍,在最外围的侍卫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倒下了一大片,反应过来的侍卫由于没有人指挥,只能各自为战,而黑衣人这边则组织有序,还没坚持一盏茶的功夫,所有侍卫都已经躺在地上了。
马车上,萧逸尘从马车车窗看到这一幕,扭头看着刘公公,好奇地问:“刘公公,你还有什么底牌吗?还是说,你们这群人的底牌就是你?”
“唉……”刘公公轻轻叹了一口气,弓着腰走出马车,站在马车上,看着马车左边的林子里,大声说道:“杂家奉陛下之命,接逍遥王府小公子回京,还请让路……”
萧逸尘撇了撇嘴,靠在马车车厢里,开始假寐,果然,林子里没有丝毫回应,而此的战场中央,最先闯进营地的那名黑衣人低低一笑,身影沙哑地开口:“这位公公还看不明白?今晚谁都走不出这个山谷,”说完,也抬起头看向树林,朗声说道:“在下楼易,江湖人太爱,都叫我楼三刀,阁下何不现身见见!”只是,树林里依旧寂静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