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无二在后山忙活了半天,砍了一堆木头放在院子里,最后一趟感觉差不多的时候,顺道去之前看到的菜园子里摘了些菜。
回来之后又喂了碗饭。李无二就坐在院子里开始劈木头做木板。
之前在山上他就给小叶子做过一个,现在做起来倒也是轻车熟路,而且钉子锤子这些个工具库房里也是齐全的很。
劈劈砍砍,不到两个时辰就是弄好了一个澡盆。
自己坐进去试了试,一点也不拥挤,而且上手摸了摸,那一些边边角角不齐的又打了一遍。
满意的看着眼前的工艺品,李无二拍了拍手上的木屑,推着木盆进了屋。
起锅烧水,没有水。又颠颠的去打了一缸子的水。屋子里的柴火烧没了,又去院里把剩下木头劈了。
没头没尾的忙活半天终于把洗澡水烧好了。
试了试水温,正好!
走到炕边,皱着眉头把月儿身上衣服扒掉。看着里面一件红色的肚兜,李无二还迷茫了一下。不过鼻尖的臭味若隐若现,就随手扔到了一边。
轻轻的放进澡盆里,隔着水面看着那皮包骨头的月儿,李无二也是多了几分心痛。
“唉,遭罪哦。”
泡了一会,李无二拿出一条澡布缠在手上,轻轻的擦拭着那有些脱相的身躯。
“我以前给小叶子洗澡的时候,那小子可淘了,我每次都没怎么用力,他就在那边喊疼。”
“那小子真是,一天能耍八百遍驴,我就揍他。揍他吧,还搁哪笑,嘿嘿嘿的直乐。不明白啊。”
“其实我跟他也就差了两岁,只不过吧我上山的时候是师傅捡回去的,小叶子是不知道谁放门口的。”
“那时候我五岁,他三岁,倒是跟我刚来时一个岁数。”
“那时候老头子总是把我和小叶子扔水池里洗澡。有次小叶子说水凉,我就合计怎么弄个洗澡的东西。”
“就有一次跟师傅下山去村里的时候,看到一户人家里有个澡盆。我跟师父要,师父没搭理我,回去我就自己照样做了一个。
李无二越说越上头,手上动作也不停,就像这澡盆里就是小叶子一样。
“你是不知道,我第一个澡盆做的多好,当天我就烧水给小叶子洗了个澡,那小子别提多高兴了。”
“我看他乐,我也乐,我都合计逗他,一伸手就,啪!的一下弹他的小....”
“嚓!你鸡呢?”
“奥忘了,你是女的哪来的鸡。”
“你是女的。”
“女的。”
李无二越想越不对劲。
“你是女的我扒光了给你这,那的。啊?”
有些心虚的看着躺在盆里的月儿,看着她没有丝毫动静,这才松了口气。
“忘了,她还在昏迷来着。”
心安了些,李无二看着有些浑浊的水,嘟囔道:“都搓一半了....”
“也不差那半扇了!”
没了心理压力,李无二搓的倒是来劲,搓的那叫一个仔细,脚丫子缝都没放过。
搓完把月儿捞出来用被裹上,把水倒了又重新换了一盆,接着再把月儿放里,又洗了一遍。
擦拭好之后,翻了翻这家的衣柜,有些女子的衣物,翻出来给月儿套上,稍微有些宽大。
“太瘦了,等恢复了应该能好很多。”
打点好病号,李无二趁着水还没凉,脱光了进去简单洗了洗。
洗完之后天色渐晚,热了碗粥,把月儿喂饱,又下厨用那买的二斤肉和菜园子里新鲜的小白菜做了个菜,自己也是吃了个饱。
吃完饭出门看了看天,坐在院子里歇了一会,看着天上繁星闪烁。
“跟山上一样嘛。”
嘴上那么说着,眼睛却是没离开一眼。
“哎呦!熬药!”
————
小镇上医馆上,医师一边准备关门,一边对丫头说道:“今天可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
闻言,丫头停下手里的活,细细想了一下,说道:“昨日晚上那姑娘情况严重的很,你倒是风轻云淡的。”
“呵,又死不了,急什么。”
“怎么弄的。”
“我哪知道,这兵荒马乱的。”
“我是说你怎么治的,我就看你搭了半天的脉。”
“嘿嘿,不知道了吧。”
看着医师贱兮兮的模样,丫头瞪着眼威胁说道:“快说-”
医师咳了两声掩饰尴尬,解释道:“我渡了些真气给她调理了一下,见效很快哦。”
“有多快?”
“走的时候她就有意识了。”
“啊?那你就只收他一两!”
“唉,发发善心嘛。”
“切,给那些大老爷治病的时候几服药你要几十两。”
“这叫原则!”
“那叫坏心眼。”
————
好不容易把药熬好,这无聊的过程让李无二直打瞌睡。
“说没说要趁热喝啊。”
李无二仔细回想着医师说的话,发现脑子里一点印象都没有。
看着热气腾腾的药,一想还得嘴对嘴的喂,咂了咂嘴。
“还是凉会儿吧,烫嘴啊。”
收拾好厨房那药也差不多了。端着药进了屋,屋里那小小的油灯晃的人眼晕。
熟练的抱起月儿,喝了一口感觉温度适中,低头就渡了过去。
“我丢,好苦!”
皱着眉头把剩下的药喂完,轻柔的把月儿放下,盖上被子,起身去厨房漱了漱嘴,进屋熄掉油灯,上炕脱掉衣服躺进被窝就睡了。
月光还不是很亮,屋子里还是很黑。不多一会儿,李无二的呼噜声就响了起来。
黑暗中,躺着的月儿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勉强的侧过头看着李无二那边。
“我刚才睁眼了他没看到吗?还那么喂我。”
“他是不是故意的。”
“他竟然把我...”
这一天的羞耻感让她的脑子有些转不过来。看着眼前茫茫黑夜,回忆起母亲把她打晕的时候,眼泪,控制不住的流下。
“母后。”
“父皇。”
回想起在密室内孤苦无依的时候,再想起父皇母后已经离她而去,往日的李氏王朝已经覆灭,曾经拥有的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
我李洺月,李氏王朝长公主,我在此立誓,只要我活着,必要灭吴!
李洺月内心那如江海般的仇恨翻涌着。她恨,恨那吴国,恨那红甲将,也恨自己。
为什么没有提前发现细作的存在,为什么要相信那些满嘴谎言的奸臣,为什么直到最后,她都没有见到父母最后一面。
可是,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只有眼前这血淋淋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