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季寻的号码,枝枝心满意足的告别老哥,跑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拿出手机,操作逐渐由生疏变得熟练,拨通了号码。
铃声响了好一会儿,那边才传来青年清冷淡漠的声音:“你是?”
“小寻,晚上好呀!”小姑娘语气轻快地打着招呼。
季寻的声音瞬间软了下来:“枝枝,晚上好……是我粗心了,居然忘了留联系方式。”
“现在也不迟,你要记好枝枝的号码哦。”
“嗯,我会把它设置成特别关注的,一定不会错过你的来电。”季寻郑重说道,“在新家里过得怎么样?他们对你好吗?”
“不好的话,你可以随时来我家。”
话里的关心是真的,某些小心思也是真的。
枝枝笑着回复:“家人们对我很好,不用担心。”
“嗯……”季寻隔了几秒,嗓音低低的说道,“今天,你来的时候,我在外面,错过了。”
听上去格外失落。
“枝枝正要和你说这事呢。”小姑娘严肃道,“今天下午去找你的时候,本来是想看你有没有好好吃饭,但是遇到了那个乔婉在你家附近鬼鬼祟祟的,小寻,你要小心哦。”
季寻目光茫然:“乔婉是谁?”
“你居然忘了吗?”小姑娘诧异,解释道,“就是,唔,之前那个钱叔叔带到你家的女人。”
季寻很少允许外人进他的屋子,钱靖是他经纪人,他的画作经营方面全靠对方,接触久了,那位喜欢操心的大叔总会用他的方式来关心季寻;枝枝更不用说,伟大,无需多言。
而最近来过他家的女人……季寻稍微回想,就记起来那是谁。
“她在我家附近转悠?”青年的眸子里顿时浮现出烦闷。
曾经也有各种奇怪的人在他家附近晃荡过,那包括但不限于,痴汉,狗仔,小偷等等……
像他这种独居男性,没点防身技巧,活着可真不容易。
毕竟是富人区,像这样的事发生得多了,为了安抚居民,警方也在那附近多装了些监控,那一带巡逻的警员也多了几批,类似的事件才少了很多。
“我会小心的。”季寻认真说道,“而且,过几天后,我有事会离开一段时间,应该碰不上她的。”
“诶?小寻要去哪里?”听到他要出远门,枝枝就忍不住替他操心。
季寻当然是要准备动身去做答应怨魂们的事,这是他自己的事,不希望让小姑娘担心,于是回答:“出门走走,虽然欧阳家的事情已经结束,但每当我拿起画笔还是会感到阻塞……”
他只有在画枝枝的时候,才会落笔流畅,才思泉涌。
其余的时候,总是过不去心中的那道坎,大脑里的思绪杂乱无章。
季寻幽幽叹了口气:“我可不能停滞不前啊。”
这样吗,那出去散散心也好呢,还能避开乔婉……小姑娘暗自点点头:“那小寻要注意安全,你什么时候出发?枝枝到时候送送你。”
季寻的声音变得有些不好意思:“我把老师的房间重新收拾了一下,等你明天过来住一晚上,第二天早上我就出发了。”
“我买了很多玩偶,还有零食,床铺也换了最软的……希望你喜欢。”
所以白天在商城是去准备这些了吗……枝枝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没问题吗,那是你老师的房间啊。”
季寻没什么犹豫的说道:“房间就是用来住人的,我没有那么顽固。老师的物品,我有好好放到三楼。”
本人都这么说了,枝枝当然也不会多说什么:“小寻的心意已经让我很开心了,谢谢。”
“很晚了,枝枝要睡觉了,小寻也要早点睡,晚安。”
“嗯,晚安。”
互相道别后,枝枝也洗漱了一番,躺在了软绵绵的大床上。
想了想,她临时又翻出手机,点开了家庭的聊天群。
——在拿到手机后,白晟给她注册了个人账号,并且拉进了家庭群。
她在打字栏里预输入晚安之类的话语,又觉得有些不妥,删掉了内容。
最后还是点开单独的聊天室,给爸爸爷爷哥哥和小寻每人发了句晚安。
手机这东西还怪方便的嘞,小姑娘心想。
谁知她刚发完信息,那四个人就光速进行了一波回复。
爸爸:今天好好休息,下次再给你讲睡前故事。
爷爷:乖宝晚安,早睡早起,身体好!
白夜哥哥:明天一大早哥哥就要背井离乡了,妹妹可不可以早点起来送送哥哥?不可以的话也没关系,晚上回来给几个亲亲当补偿就行。
小寻:晚安。愿我们能在梦中相遇……我想把我的世界,描绘给你看。
枝枝摸了摸鼻子,纠结了几秒,还是关掉手机,放弃了再次回复。
那样会没完没了的!
睡了,她什么都没看到!
小姑娘关掉灯,闭上眼睛躺好,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
夜色深沉,寂静无声。
雾蒙蒙的梦境中,枝枝迷茫睁开了眼睛。
大雾弥漫,她看不清周围的环境。她尝试走动,脚步却被什么东西绊住,没有挪动位置,反而让她狠狠摔倒在地。
她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或许是在梦中,并没有什么痛感。
她回头想要查看绊住自己的东西。
却发现,并没有什么东西绊倒她。而是她的双腿,不知为何冒出了白色的枝条,扎根在地里,阻止了她的行动。
不止是双腿,她的四肢,发丝,亦或是其他身体部位,都生长出了那白色的枝条。
它们有的扎根地面,有的延伸向浓雾深处,密密麻麻,盘根错节。
“……”枝枝想要挣脱,却无济于事。
渐渐的,大雾由灰暗变得血红,红雾中仿佛隐藏着无数锐利的镰刀,袭来一阵阵狂风,一点点将白色的枝条斩断。
红雾朝着枝枝飞速逼近,仿佛要将她连同那些枝条一起斩断。
别过来……
就当那些红雾快要触碰到她时,一个清亮的嗓音突兀在她耳边乍现:
“居然在做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