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刘凤梧半醉半醒的把酒吟诗,金凤莲心中突然有一种冲动。面前这个男人,他或许真的能给自己一个安稳的家,与其这样说不如说是她想和这个男人有一个安稳的家。
“世子殿下……”
“凤莲,以后就叫我子歌吧!你我相识三年,我的情谊你真的不知道吗?”
金凤莲一边扶着刘凤梧一边眺望远方,“子,子歌……”第一次叫这个名字她有些慌乱和紧张,“不要怪凤莲,并不是我不知道你的情谊,并不是我不相信你说的话。而是……而是我胆子太小,不敢相信罢了,又有谁会相信,一个世子愿意娶一个歌楼舞女呢?”
“我就愿意!”刘凤梧丢了酒杯一把握住金凤莲的香肩,“我刘子歌只是一个无足轻重之人,但我不愿就此放弃自己。我可以不追求什么荣华富贵,但我只求能有一个红颜知己一生相随,我要为我自己活,而你是我迈出的第一步!”刘凤梧深情的望着金凤莲,“你可愿意,与我一生相随。”
望着那双多情的眼眸,金凤莲感觉那是两道旋涡,她已经深陷其中不能自拔了。
“子歌,凤莲此生愿与你生死与共。”
就在刘凤梧在乾字区梧桐苑与那晋州名妓金凤莲私定终身的时候,另一位世子却正在巽字区大街上与一队巡防卫对峙着。
身穿黑底金纹两爪蟒袍的高大健壮的年轻人此时蹲在地上,看着自己的爱犬惨死而伤心欲绝,彪悍的身形,愤怒的表情,狠厉的眼神,都在彰显着这位地位显赫的年轻人此时十分愤怒。而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是二十几个和他身材相当的豪奴,一个个面目狰狞凶神恶煞。看他们与周围民众迥异的穿着,应该是来自边疆异族。而在他对面的是十人一伍,身穿赤红色轻甲的晋州城巡防卫。而此时在外围已经围满了路人,尽是看客。
那十人一伍的红衣软甲巡防卫此时围成了一个圈,每个人都拔刀据守,而在他们护着的圈内是一少妇。此时少妇怀中抱着一个四五岁的总角孩童,双肩耸动,却是在忍不住的痛哭。而细看那妇人怀中的孩童,脸色苍白已然昏死过去,右侧肩头血肉模糊,令人心惊不已。
那身穿二爪蟒袍的男子来自蒙州,继承了蒙州人的强壮高大的体魄,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此人不是别人,是被仁帝留于晋州城的西秦世子,西秦王赢烈的长子,世子嬴政,由仁帝陛下亲自赐字——天狼。
而此时嬴政泪眼看着的,躺在地上,已经身首异处惨死的巨犬,是他从小到大的玩伴飞虎。一只血统优良的巨型犬兽——白虎犬。
白虎犬一直以来都是珍兽,早在大焱王朝时期,便是蒙州豪强争相饲养的猛兽。更是中原各家武将不可多得的神物。而到了大禹王朝,更是被曹氏皇族钦点为,皇家狩猎御用犬。
这种巨型犬兽只产于西凉和蒙州的交界处,性情凶猛忠诚,多敢与虎豹搏斗,速度奇快,身法灵活。是难得可以驯养的猛兽,很多人都花大价钱购买饲养,在蒙州许多富豪强绅都以养一只白虎犬为荣,可谓是有市无价。
而显然嬴政的这一只白虎犬更加珍贵稀少,不仅如此这只名为飞虎的白虎犬是嬴政从小陪伴的玩伴。一人一犬,默契异常,不知猎过多少猛虎恶豹,感情十分浓厚,如同血脉至亲一般。可是如今“飞虎”却是落得如此惨状,脾气本就暴躁的嬴政又如何能轻饶凶手。
嬴政站起身,不顾脸上的鼻涕眼泪,袖口随意抹去脸,一双怒目直视对方站在最前面的一人。
“你杀了我的白虎犬,我要让你偿命!!!”
而此时站在巡防卫最前面,手提钢刀,护住身后众人的是一位年轻男子,正是他用手中钢刀一刀斩下白虎犬头颅。此人名叫白奉先,字连城,是晋州城巡防卫的一名十人伍长。年纪不过二十四五,本不是晋州人,来自南楚林州。因一身功夫了得,受人推荐得才做了这个伍长,满打满算,来这晋州城中尚不满两年。
白奉先上前一步,同样怒目而视,气势丝毫不落下风。“你纵恶犬当街行凶,我不仅斩了你的恶犬,我还要捉你问罪!”
嬴政听了这话直接愣了,一个小小的巡防卫伍长,竟然敢如此同自己说话。
“你还要捉我问罪!?”
“正是,恶犬当街行凶,险伤幼童性命,你这狗主人难辞其咎!”白奉先语气慷慨激昂一身正气。
“你知道我是何人!还敢问我的罪!?”嬴政被白奉先的话更加激怒。
“我管你是何人,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来人,给我将此人拿下!”白奉先虽一声令喝,可身后却一人未动。不是这些巡防卫不理会伍长命令,实在是那人身上穿着二爪蟒袍不敢让他们轻举妄动。白奉先初来晋州城,又是江湖草莽出身,或许对这身衣服不甚了解。可是土生土长的他们,却是知道,非有豪门身份,无论如何也是不敢穿这二爪蟒袍招摇过市的。
见一众巡防卫虽听到白奉先的命令,却无一人胆敢有所动作。对面的嬴政与一干豪奴不禁讥笑起来,白奉先脸上肌肉抽搐,一咬牙就要拔刀自己出手,站在其身后的一个巡防卫赶忙拉住了他。
“伍长,此人身穿二爪蟒袍我们惹不起!”
白奉先剑眉倒竖,抖开那人的手,“哼!你们惹不起我惹得起!狗我能杀得,这人我也能抓的得!”说罢就要出手。
这时一阵兵甲碰撞声沿街道传来,围观的众人向两边躲开。一队身披铁甲举着绣有赤红朱雀的大旗的兵士驱开众人,把嬴政与其身后的豪奴还有白奉先一干人围在其中。
见此白奉先收回长刀静观其变,而嬴政更是全不在乎。
很快,一个骑马武将走了过来。他环视一眼在场众人,面无表情,“全部带走!”说完就要调转马头。
“慢!”
一个声音又让那武将回过身来,看着身穿赤红巡防衣的白奉先,武将二话没说直接抽出腰间长剑。
“全部带走,违令者,斩!”
一声令下再也无人反抗,白奉先与赢政相视一眼,双方眼中皆是愤恨。
是夜,北幽世子府中。
刘凤梧静静的坐在书房里,手中拿着一张写满字迹的纸在烛火下读着,他读的很认真,几乎是一字一句的斟酌再三。可无奈信上内容并不多,过了一会便看完了。刘凤梧顺手就用烛火点燃,看着其一点一点化为灰烬,这一举动十分自然,显然是经常这样做。
“父王想让我联系一下南楚和大唐两位世子。当务之急是稳住老皇帝削蕃的意愿,只有这样我们才有更多的时间壮大自己。”
那书桌前站有一个黑衣人,黑衣黑面。听完刘凤梧的话,黑衣人点了点头,“大殿下来这晋州城已有三年,结交了不少皇亲国戚,虽以酒色为介但却是心有他想,您的一切举措王爷都是知道的。”
刘凤梧摆了摆手,“黑衣奴你就不用替父王宽慰我了,既然当初选择进京,就已经放弃了和二弟争夺王位。想我刘家世代为大禹守护那西北边境,也是时候我们为自己做主了。只要二弟不负我所托,我在这里的一切都值得。”
“大殿下放心,二殿下时刻记着您的教诲。文学武功都很优秀,而且十分挂念大殿下您的身子。”
刘凤梧笑了笑,“回去告诉小年,我很好。就等他亲自来这晋州城接我回去,没准到时候他都是叔叔了。”
“殿下真的要娶那女子?”
“这是自然,难道你觉得我是那种薄情之人。”
“属下不敢!只是她的身份与您……”
“哈哈……难得父王不管我了,你就不要操心了。身份什么的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在这里有这样一个红颜相伴也是很不错的。”刘凤梧想起一些回忆,笑而不语。“好了,你快回去吧,告诉父亲和二弟我一切安好,不用挂念。父王交代的事我会办好的,”
那黑衣奴领命点头却没有离开。
“还有事?”
“嗯,还有一件小事。今日我入城时见着那蒙州霸王嬴政了。”
“哦?他又做了何事?话说回来,我们这几个世子也就他对得起世人给我们的骂名了。”
“他的白虎犬当街行凶险些咬死一孩童,被一路过得巡防卫一刀给斩了。”
听完这件事,刘凤梧眉头一挑,“一刀就把嬴政的白虎犬给斩了!?此人武功不低啊!”
“嗯,奴才看他出手那一刀至少也是逍遥境高手。”
刘凤梧点了点头,“天狼,哼,天狗还差不多,他老子一心一意为曹家守着国门,皇帝信任宠着,家里还有火蛇铁骑的名号也可以用来吓人。没想到这样还有人敢惹他,那天白虎犬他喜爱的很,这下死了他可难受去吧!那个杀狗的人怎样了?”
“未审,直接发配蒙州。”
“这是非要弄死他不可啊!”刘凤梧拿起一本读到一半的书,“用点手段,让那人逃了。”
“是。”黑衣奴慢慢退出书房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