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太后便得知了昨晚青樱偷偷去景仁宫的消息。
青樱想着姑母,又念及皇上为了护着不让太后为难她而装作对自己不在意,总觉得自己也该做些什么。她本想去找皇上,可皇上为了不让太后注意她去了富察氏那里,她思索一番,去找了姑母。她想,若是自己能说服姑母去行宫颐养天年,不与太后相争,想来太后也不会再为难她,至于弘历那边,嗯,弘历一定会听她的。只要这件事情解决,皇上也可以没有顾虑地对她好了。
可太后才不管她这些小心思,她只认一件事。那就是自己才是唯一的太后,她与景仁宫那位争了半辈子,好不容易扶持弘历上位,无论如何,景仁宫那位,必须死。权力,只能掌握在她手上。
“当年,果然就不能留下青樱。”太后眼眸一暗。皇帝看重青樱,她昨夜去景仁宫,必是同那位一起想出了法子,若是青樱再不断向弘历吹耳边风,那她日后,必会被那位给压一头。
“明日丧仪过后,让她来我这里一趟。”太后微微抬头。看来她那一日的敲打是毫无用处,如此冥顽不灵的丫头,她只能使出些非常手段了。
弘历下了朝便直接回了养心殿,接着他便喊来了王钦。
“昨夜,青主儿去了景仁宫。至于太后那边,暂时没有什么动作。”
弘历点点头,让他去拿茶过来。
他想,这青樱也不知道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明知太后针对,还要跑去景仁宫。她难道不知道,如今结局已定,她再怎么做,也只是徒增太后厌恶。
不过如今,暂时还不需要他出手,那两个人要争,就慢慢去争吧,鹬蚌相争,他只需等待,坐收渔翁之利。
他正想着,一个小太监进来送茶。弘历转头看了他一眼,小太监低着头不敢与他直视,恭恭敬敬道:“皇上,这是内务府今日刚送来的龙井。”
“嗯。”弘历应了一声,接过茶喝了一口。这茶是刚刚好的八分烫,此时茶香正浓,他点点头,又看向小太监,“叫什么名字?”
“奴才,赵允。”赵允恭顺应道。
弘历眯眼端详了一下他,于是便看到了他手腕露出的伤。
“你手上这血迹?”他开口问道。
赵允愣了愣,低头一看自己的手,只见手腕上的伤在袖子抬起时露了出来。
他慌忙地跪下来:“皇上恕罪,奴才一时失误才污了皇上的眼睛,奴才知错。”
弘历转了转持珠:“朕记得,王钦是你的师傅。”
“是…”赵允声音颤抖。
“往后你不必跟着他了。”
赵允慌忙抬头:“皇上,奴才知错了!皇上开恩啊。”
弘历甩了甩手,低头看他:“往后,你跟着朕。朕去哪你就去哪,朕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明白了吗?”
赵允一怔,抬头对上弘历的眼睛,随后才意识到此话的意思。
他不敢显露高兴之意,只赶紧磕头:“多谢皇上!多谢皇上!”
弘历又喝了口茶,接着道:“朕刚遣走了李玉,因为他的忠心不属于朕。你若聪明,明白朕的意思,往后跟着朕的,未必一直是王钦。”
赵允脑子转了转,随后立即坚定道:“奴才的一片忠心只给皇上,只要皇上吩咐,奴才一定为皇上沥胆披肝,肝脑涂地!”
第二日,青樱便被太后传去了永寿宫。如今前朝对景仁宫一事议论纷纷,皇帝又一直未表态,她怎么都想不出来皇帝打的是什么算盘,难不成,是因为他要顾及青樱,所以才迟迟不做决断。
她绝对不能容忍!
“臣妾给太后请安。”青樱的声音响起来。
太后冷笑一声,转过身:“你还真是丝毫不心虚。”
“到现在了,还想着往景仁宫尽孝心。”
“太后恕罪,臣妾实在不能不去看望姑母,她是臣妾的至亲 ,臣妾只是想让姑母安生活下去。”青樱一副倔强的样子,撅着嘴说。
太后冷眼瞧她:“听你这么说,是想到法子了?”
“臣妾想让姑母,去行宫颐养天年。”
太后重重一拍桌子:“痴心妄想!你别以为皇上对你有几分情意,就有资格压哀家!”
“乌拉那拉氏有你这个希望在,就永远不可能愿意没有名分的安生活下去!”
太后眯了眯眼,低头睨了她一眼,眼中尽露锋芒:“哀家告诉你,紫禁城,只允许出现一个乌拉那拉氏。”
夜晚,寂静无声,有些争斗,就在这一夜,悲愤不平地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