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嬅先是给黄绮莹赐了一杯热茶,见她面色红润了一些,才开口道:“仪贵人,本宫看你今日好像没什么胃口,人也憔悴了许多,可是不舒服?”
黄绮莹点了点头:“不瞒皇后娘娘,近日嫔妾总觉得身子不适,没胃口不说,还时不时的头晕。”
想来就是了,琅嬅这么思索着,又道:“本宫已让人去请了太医,一会看看太医怎么说吧。”
黄绮莹轻轻地应了一声。
因为是长春宫的人来请,齐汝很快就赶了过来,为黄绮莹仔细地诊了脉,他一下抬起头,看向两人:“恭喜仪贵人,恭喜皇后娘娘,仪贵人这是有喜了啊。”
黄绮莹一扫先前的萎靡不振,直坐起了身子:“齐太医,你说的是真的吗?”
“不会有假,仪贵人您这胎,已两月有余了。”
她转过头与琅嬅对视着,琅嬅也是朝她一笑,黄绮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我还真没想到,皇上可是难得翻了我的牌子一次,我竟能这般有福。”
黄绮莹是琅嬅的侍女出身,向来对琅嬅恭恭敬敬,上一世如此,这一世也一样,琅嬅自然希望她能平安。
齐汝想到白蕊姬的事,便转头看向琅嬅,示意她告诉自己对于黄绮莹有孕该怎么做。
“齐太医,仪贵人这胎,务必要仔细,万不可再出玫贵人那样的差错了。”琅嬅对着齐汝道。
齐汝与琅嬅对视了一眼,马上明白了琅嬅的意思,于是当即便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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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懿思索片刻,提起笔,却没有即刻抄写佛经,而是仔细地一笔一划写下了一句诗。
“主儿,你不抄佛经,写这个做什么呀?”惢心瞧见如懿写的字,忍不住问她。
“抄佛经是弄小巧,这个才是最重要的的,贵妃为难本宫,不就是因为她是皇上亲封的贵妃吗?那本宫就得让贵妃知道,不是谁都能有资格依靠皇上的。”如懿得意地撅起了嘴。
惢心见如懿势在必得,跟着点了点头,笑着道:“主儿聪慧,那奴婢便在守一旁伺候您。”
夜半三更,如懿总算写完了最后一个字,她呼了一口气,抬起手道:“总算写完了。”
惢心一直站在她身后,闻言赶紧上前,为如懿按着酸痛的肩膀:“主儿真是辛苦了。”
如懿将佛经放好,转头对惢心道:“一早,你等着皇上路过的时候,将本宫写的诗递与皇上,再让皇上看到那些佛经,可明白了吗?”
惢心点了点头,又道:“主儿写了这么久,肯定累了,奴婢扶您去休息一会儿吧。”
如懿伸了个懒腰,被惢心扶着去寝殿更衣歇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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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如懿带着阿箬去长春宫请安,惢心便守在了延禧宫门口,等着弘历的龙辇路过此处。
遥遥一见那大阵仗,惢心深吸了一口气,有些紧张,但还是见准时机,在龙辇行到门口时走了出去。
“好一个放肆宫女,没见着在皇上御驾在此吗?”王钦自是不会放过夺得弘历眼球的事情,立即喝道。说完还斜眼睨了赵允一眼,赵允只觉无语。
只会狐假虎威的东西。赵允看不起他,便沉默着没有搭理。
惢心手中端着着那一卷如懿抄写一宿的纸,朝着弘历跪下道:“奴婢延禧宫惢心,无意冒犯皇上,奴婢知道皇上去慈宁宫向太后请安,本想去慈宁宫等候皇上。将手中的东西依娴嫔娘娘之意交于皇上。”
弘历随意地朝下看了一眼,没有说话,朝赵允微微示意,赵允便从惢心手中接过,递给弘历。
……
这什么?
“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那是如懿特意写下来,让惢心一定要给弘历看的东西。
弘历深吸了一口气,平复着心情道:“给朕看这个做什么?”
“娴嫔娘娘说,与皇上第一次见面,就始于墙头马上。冬日天寒,还望以此真心情意,让皇上身心和熙。”惢心轻声道。
一天天的净浪费他的时间。弘历被这一出整的心烦,将那诗随手一撇,又看到底下抄录的佛经。
惢心赶紧伸手接住那张掉落下来的纸,接着道:“皇上,这抄录十遍的佛经,是贵妃娘娘命娴嫔娘娘抄录的,想以此为天下人祝祷,奴婢正想一会拿去咸福宫。”说完,她又抬起头,希望弘历听出她话里的意思是高曦月刁难如懿。
可弘历只是平淡,手一挥让赵允把这卷东西还给惢心。他知道如懿这意思是希望自己替她做主,可他日理万机,哪来的心思管这些后宫发生的琐事,难不成如懿是觉得自己理应帮她处理所有的事?弘历忍不住对如懿更加厌烦。
“贵妃有心教导你家小主,就让她用心体会。”弘历冷淡道,“回去告诉你们小主,让她安分守己一点,别来扰朕,再有下次,朕绝不轻饶。”
惢心一愣。这怎么和如懿所料的情况不一样?
弘历没有再理,带着一行人越过延禧宫直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