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永珹,金玉妍自然也算能彻底地抬起头来了。弘历正犹豫着是否要升一升金玉妍的位分,只不过当初黄绮莹生了公主就荣升了主位,弘历登基后已得过一个孩子,如今虽也欣喜,到底不如当时那般欢欣。
正在此时,赵允传了说琅嬅想要见他,他便点头让赵允带了琅嬅进养心殿来。
“臣妾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弘历向她一笑,“这后宫妃嫔接连有孕,你忙着照顾,也辛苦了。”
“臣妾是孩子们的嫡母,自然要为他们做些事情,何来辛苦一说呢。”琅嬅蕴了笑意,向他走去。
“你来的正好,朕正想着,是否要为嘉贵人晋位分。”
在他眼里,琅嬅最是宽容温和,处事也谨慎,后宫之事他一向管的少,或许问一问琅嬅好些。
果不其然琅嬅闻言便点了点头,但又思索了片刻,这才抬头再看他,问询道:“仪嫔生下公主便晋了位,嘉贵人生下皇子却没有晋位的话,只怕她心里难受。再者,如今后宫居高位的嫔妃太少,给她一个嫔位,权当安慰了她,也能稳定后宫。皇上以为如何?”
弘历嗯了一声,认为琅嬅所言不无道理。他就是喜欢琅嬅这般,琅嬅大度,也有远见,最重要的是,她从不善妒。
琅嬅说罢,见他做了同意,便又接着道:“不过皇上既然这样问臣妾,臣妾觉得或许有更妥帖的做法。不如皇上借此,将宫里好些安分守己的妃嫔们,也都晋一晋位分吧?”
弘历笑了笑,将手中的持珠放下,抬起头看她:“也好。朕无法顾及所有人,晋一晋位分,也当是安抚她们了。”
“那,纯嫔晋封为纯妃,嘉贵人封为嘉嫔,海常在封为贵人,陈答应就封为常在。四阿哥满月之日,一同行册封礼。”弘历说完,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琅嬅莞尔一笑,只道弘历当真开明。
“皇上圣明,如此一来,天下皆知您照拂妃嫔。且后宫安宁,您也可放心处理朝廷之事。”
琅嬅句句为他,弘历不由得心里一动,可仍是淡笑着问:“哪是朕圣明,这恩典是你替她们求的,这好名声不该传你的名么?”
许是她一时心急了些,竟引来了弘历的试探,琅嬅微微一顿,可下一秒却仍是笑容和熙:“帝后同心,臣妾不过是帮皇上将心里话说了出来,哪就够的上圣明二字了?皇上早有想法,不过是臣妾一时聪明,猜出来您的心意罢了。”
见此,弘历也不愿为难,他伸手示意琅嬅走到身旁,搂住她的指尖,再而握紧她的手。
“天回暖了,你的手怎还是这般冰凉?”
“都是老毛病了,皇上不必担心。”
弘历细细摩挲着,心里隐隐的有些内疚。琅嬅已经做的极好,就是有些自己的心思又如何?纵着她一回便是了。
琅嬅笑着感受着弘历手里的温度,没有再说话。
*
启祥宫的宫人因为永珹的出生被赏了半年的月例,自是整宫都洋溢着喜气。
唯有金玉妍,她本是最该得意,如今却死死攥着手里的帕子,死死咬着牙,唇间竟已泛出些许血珠。
贞淑正端着花茶进来,一瞧她这般,心急如焚地将茶盏随手一放,赶到她身旁去。
“主儿,您这是做什么呀!”
“皇后当真心思深重,竟这般压着我,我生了永珹,这嫔位于我而言难道不配得?凭什么那些女子能沾我的光,她们才是当真不配!”金玉妍气的眼眶发红,“这么多妃嫔晋位,甚至那纯嫔还成了纯妃,我如今不是成了笑话?!”
贞淑赶紧握住她的手,心疼道:“才不是,主儿,您可是皇四子的生母,地位比她们可要高的多了,管她们怎么想呢,是不是?”
金玉妍重重地呼吸着,她任贞淑拿打湿的帕子擦了唇角,才慢慢沉下了心。
“世子那边,有传信来么?”
“还没有,不过主儿,就是想也知道,世子定然心里欣慰。”
金玉妍闭上了眼睛,重新靠回床榻,歇了好半晌,才睁开眼睛慢慢地道:“就算是为了世子,我也不能因为这等事情就自乱了阵脚。”
贞淑点点头:“主儿,咱们就该打起精神来。”
说罢,她将花茶端来,伺候着金玉妍喝下:“奴婢往里头还放了些菊花,能降火,您喝了心里也会平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