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璃跟着官兵,前往刑部。
刑部又如何?木子璃一点都不慌。
他想走,没人能留得住他,这点自信,他有。
只是,已经出现空白情报,木子璃知道,大风暴即将到来。
而他,正好想到风暴中心看看,是多大的风暴,即将到达长安城的天空。
可是走着走着,木子璃发现,这不是去往刑部的路。
不过,他不打算声张。
木子璃倒看看看,这些人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他刚有消息,这事可能跟张景泰有关,木子璃正准备去找张景泰之际,这官兵就来了。
来到一处别院,官兵停下来。
那名领头的对木子璃说道:“进去吧。”
木子璃不带犹豫,走进别院。
一进门,就看见棣王坐在正厅。
“怎么会是他?”木子璃走进去,“草民见过棣王。”
“不好意思,璃公子,用这种方式把你请到这里。”
木子璃也懵,他和棣王,只有过一面之缘,就是那次生死榜的死门榜单上,棣王曾经上榜。
他曾经收了棣王一千两黄金。
事情过去这么久,棣王不会在这个时候和他秋后算账吧?
“棣王有请,是草民荣幸。”木子璃打量着这个小院,处处透露出豪华。
“金屋藏娇”这个词,突然跳到木子璃的脑海里。
“璃公子,请入座。”
木子璃只好坐下来,看棣王表演。
他的情报不会出错,张景泰才是他要找的人。
可偏偏,这个时候,棣王有请。
棣王叫人上了好酒好菜,只留两名侍女伺候左右。
“生茶熟酒,璃公子,来,碰一杯。”
棣王的这番操作,木子璃越来越看不懂。
“璃公子,你看这小院如何?”
“挺好的…挺好。”
“璃公子,喜欢吗?”
简简单单几个字,木子璃都懂,连在一起,怎么就听不明白了?
木子璃是该回答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见木子璃愣住,棣王笑笑,说道:
“璃公子,是我唐突了。
本王最近听闻聚财阁频频事发,想到这小院还闲置着。
如果,能入了璃公的眼,本王便把这小院赠予璃公子。
璃公子在这里,绝对不会受到外界任何干扰。”
“你这也够唐突的,无缘无故,你送我一个小院…我是直男…”木子璃暗暗叫苦,表面上,只好装糊涂,说道:
“无功不受禄,我一杀手,孑然一身,住这么大房子浪费。”
棣王笑着说道:“璃公子不用担心无聊,本王会经常来找你喝酒聊天的。”
木子璃暗暗叫苦道:“此地不宜久留,得赶紧撤,龙潭虎穴我敢闯,这…不是我的爱好所在。”
虽然棣王说得很委婉,但木子璃还是领会到了棣王的意思。
“草民趁年轻,还想搏一搏,多谢棣王好意。”
现场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棣王好像知道些什么一样,几次欲言又止,说道:
“既然璃公子做出选择,本王也不会强人所难。
不过,本王还是要提醒璃公子,今日已过,本王再想保你,估计也保不了。
你真的想好了吗?”
“多谢棣王提醒,我们杀手,不是杀人就是被杀,一开始我就已经做出选择。”
棣王再次倒满酒,“祝你好运。”
棣王和木子璃,一直喝到下午。
在木子璃的执意离开下,才得以脱身。
聚财阁家丁全体失踪,媛媛和玲珑不知去向,木子璃事情一大堆,还被棣王耽搁那么长时间。
眼看着太阳即将落山,木子璃加快脚步走向张府。
“璃公子。”
有人叫住了木子璃。
木子璃回头一看,是郯王。
“草民见过郯王。”
“本王担心你,去刑部看你,结果你不在刑部,我正找你呢,你去哪里了?”
如今局势,是敌是友,变得扑朔迷离,木子璃只好撒个谎:
“我人都到刑部门口了,官爷说抓错人,又把我放了。”
“原来如此。”郯王不知是真信还是假装相信,“我回府换了一身衣服去,你人就不在刑部了。”
郯王看着木子璃要去的方向,不远处就是张府,问道:
“璃公子,要去哪里?是去张府吗?”
木子璃确实要去张府,说道:
“草民是要去张府,我听闻张太守殉职,还未看望张公子。
说起来,我和张公子,也有一点交情,他遇到这么大的事情,我理应去看看他。”
郯王笑笑,“好巧,本王也要去张府,那便一起吧。”
张太守饮鸩自杀,已经过去几日。
张府门口,依然素帐飞扬。迎风飞扬的素帐,衬托出张府的寂静与落寞。
锦上添花人多,雪中送炭人少。
薄情不过帝王王侯之家。
门口的家丁,还都穿着白衣,头上戴着孝。
看到郯王和木子璃来,恭恭敬敬的迎接并带入前厅。
张景泰是家里的长子,底下还有弟弟妹妹们。
木子璃他们进去时,灵前只有张景泰一人。
他披麻戴孝的,跪在灵堂前。
看到郯王和木子璃来,起身作揖道:
“见过郯王殿下,璃公子。”
木子璃看着张景泰,不像是当街杀人掳走郡主的人,他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他父亲的突然离去,对张府打击很大。
作为人臣,张虔陀可能不称职。
但是,作为人父,他是家里的顶梁柱。
张府一直靠他,享尽荣华富贵。
张府的人本以为,张府可以这样,一直锦衣玉食。
不曾想,西南一线局势骤然紧张,张虔陀最终自食恶果。
事发突然,作为长子的张景泰,还没有一官半职。
所以,张府的天,随着张虔陀去世,的确塌了。
郯王首先开口安慰道:“张公子,人死不能复生,请节哀。”
木子璃也安慰道:“张公子,张府还得靠你撑起来,保重身体。”
“多谢郯王殿下和璃公子关心,我不会就这么倒下的。”张景泰看着灵堂上的棺材,说道:
“这棺材,是空的,就连父亲最近穿的衣物,都没有几件,他的一切都在南诏。”
郯王和木子璃听到张景泰说这句话,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张虔陀确实在南诏多年,以至于他突然死亡,家里想拿来做衣冠冢的几件衣服都没有。
“所以,父亲去世已经过去几日,还未曾下葬。”张景泰目光突然变得坚定起来,“郯王,我想求您一件事。”
突然,张景泰跪了下来。
“张公子,有什么事,你起来说。”
郯王扶起张景泰。
张景泰说道:“我想去南诏,寻回父亲遗体,让他回到大唐入土为安。”
张景泰终于说到正题,而且,他的这个理由,听起来合情合理。
郯王有些犹豫,说道:
“阁罗凤攻城,你父亲以身殉职,这次,大唐雄狮必然要挥师南下,收复南诏国的。
本来,你子承父业,由你发兵南诏是最合适的。
可是,这事,父皇命杨国忠杨大人全权负责。
我去看看,能不能让你做主帅,或者随从也行。
张公子,你也多去杨相那里走动走动,看看能不能你自己争取到。”
“多谢郯王提点。”张景泰好像有所醒悟一样,“不从南诏找回父亲遗体,就绝不空棺下葬。”
木子璃看着张景泰的一举一动都,没发现什么异常,他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就是一个刚失去父亲的伤心儿子。
张景泰真的没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