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可以走了吗？”
    阿朵公主试探性问道。
    北婵若有所思，“水里有一种鸟，双宿双栖，一方死了，另一方也活不长。”
    阿朵公主和木子璃听出了北婵的意思，她把阿朵公主和木子璃当做一对苦命鸳鸯了。
    阿朵公主本想反驳几句，不过突然转念一想，或许卖个惨，能赢得北婵同情也说不定。
    阿朵公主一秒钟变脸，梨花带雨的说道：
    “这我知道，他要是死了，我也不独活。
    可惜啊，我们命止于此，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这一幕把木子璃都看得一愣一愣的。
    他们确实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牵绊，不过，不到要生要死的程度吧。
    如今的阿朵公主，对他爱不爱不好确定，但是恨是一定的，说不定恨不得亲手杀了他吧。
    阿朵公主说完，唉声叹气的，“我怎么就这么命苦呢，罢了罢了，早死早超生，下辈子，不做人了。”
    北婵将信将疑的看着阿朵公主，说道：
    “你想死，我偏不如你愿。”
    听到北婵的话，阿朵公主内心暗暗高兴，她发现北婵很叛逆，有时候像个孩童一样，喜欢跟人唱反调。
    木子璃后知后觉的，这才明白阿朵公主的用意。
    阿朵公主指着木子璃，说道：
    “前辈有什么办救救他吗？他快要死了，估计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北婵背着双手，傲娇转过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用什么办法？”
    阿朵公主突然露出灿烂笑容，对北婵说道：
    “前辈，你要是能救他…”
    “我要是能救他，你就怎么样？”没等阿朵说完，北婵打断阿朵公主的话，说道：
    “我不收徒，不要金钱，更不慕名利，你拿什么打动我？”
    这个北婵，还真的难缠。
    阿朵公主需要花点心思，找到她的弱点才行。
    每个人都有弱点，阿朵公主就不信她北婵能例外。
    “这个嘛！”
    阿朵公主眼珠子一转，“保密，到时候，您就知道。”
    北婵瞅了阿朵公主一眼，“油嘴滑舌，这点毛病，你师傅可没有。”
    北婵句句不南音，阿朵公主听出了点什么的，只是这么多年，阿朵公主从来没听她师傅提起，有一个叫北婵的故人。
    她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故人？
    挚友？
    还是情敌？
    北婵首先拿出一粒药，不由分说就喂到木子璃嘴里：
    “先拿这个保命，跟我走。”
    北婵也向西北方向走。
    这不是阿朵公主要去的方向，也不是木子璃心心念念想去的地方。
    无奈，他们两个人，都只好先放下心中一直觉得最最重的事，先跟着北婵走。
    吃了北婵的丹药，木子璃感觉好了很多。
    只是，他的筋脉，已全身黑透。
    “病入膏肓”四个字，跳到木子璃脑海中，或许，他真的没救了。
    木子璃看着西南方向发呆，只可惜他这副身躯，别说报仇，活下去都难。
    他有些恍惚，他也不知道事情为何变成这样了。
    “很遗憾吧？”阿朵公主面无表情对木子璃说道：
    “好不容易爬上大唐武将的地位，即将建功立业，你却不得不先保命。”
    木子璃不说话，阿朵公主继续说道：
    “我也很遗憾，遗憾不能西下吐蕃，完成结盟。
    更恨我自己，屡屡成不了大事，我真是无能又懦弱。”
    前面的话，北婵没听到，她就听到了阿朵公主说自己“无能又懦弱”。
    北婵带着欣赏的眼神看着阿朵公主，“小妮子，你这人，比你师傅优秀哦。
    你的师傅，嘴硬风跟死鸭子一样，从来不会服软认输的。
    你还好，尽捡你师傅优点学，加上自身优点，还是比较完美了。”
    阿朵公主听着北婵对自己的称赞，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她要是那么优秀，此刻她应该西下吐蕃，而不是和攻打自己国家的大唐武将一起，去什么西北。
    “咦，小妮子不高兴。”北婵说道：
    “为何突然不高兴呢？”
    她又看了看木子璃，“肯定是你惹她不开心，对不对？”
    木子璃依旧不说话。
    北婵突然双手叉腰，站在原地，说道：
    “我就说，男人都不靠谱嘛。
    来来来，小妮子，我们别管他的死活了。”
    北婵突发奇想，“我多年未走出这原始森林了，你不是要去吐蕃，我随你去。
    忘了你的他，也忘了师傅，我见你武功，如何？
    你要是拜我为师，那些拦路虎，都不成问题。”
    北的话，又让阿朵公主和木子璃大吃一惊。
    如果真如北婵所说，那阿朵公主可真的“圆满”了。
    不仅猛顺利西下，和吐蕃结盟，还能学到北婵绝世武功。
    可是，这样，她真的能圆满吗？
    她如何能瞒着她师傅，转拜北婵为师。
    对木子璃，如果是在他正常时候丢下他不管，甚至杀了他，阿朵公主都有说服自己的理由不自责。
    现在，木子璃中毒也是为了救她，他不仅身中数种剧毒，而且还没了武。
    丢下他，她真的做不到啊…
    阿朵公主苦笑一下，说道：
    “多谢前辈看得上我，只是我没那个命。
    我不能丢下他不管，我已经有师傅，不能再拜您为师。
    所以，我们还是去找解毒的方法吧。”
    “孽缘。”北婵说了句，抬起头，大步向前走去。
    “你可以不用管我。”木子璃突然说道：
    “如果我有幸不死，我还是要去南诏的。”
    阿朵公主实在是忍不住了，突然抽出铎鞘，抵在木子璃脖子上，眼中含着泪光，问道：
    “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非要攻打南诏？”
    北婵看到这一幕，像个小孩一样，悄悄躲到一边看着阿朵公主和木子璃。
    铎鞘上有剧毒，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要是阿朵公主的手一抖，木子璃就真的没命了。
    事到如今，木子璃觉得是时候向阿朵公主说清楚。
    “报仇。”
    木子璃冷冷说出两个字。
    “报仇？”阿朵公主一脸懵，反问木子璃：
    “为谁报仇？哪里来的仇，你不是孤儿吗？”
    “孤儿也是父母生的，你以为我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阿朵公主隐隐觉得，这里，有故事。
    他们两人近距离面对面，甚至，彼此的心跳，都能感受得到。
    阿朵公主看着木子璃：“既然已经开口，你不应该把故事讲完吗？”
    木子璃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是该把这个故事讲给第一个人听了：
    “从前，有个叫李正的大唐将军，帮助南诏统六诏。
    他为人正直，带兵如神，身份你王爷爷赏识，赏了他一把南诏剑。”
    木子璃说着，看了看他手里的那把南诏剑。
    阿朵公主脸上，从懵圈变成震惊。
    木子璃继续说道：
    “可惜，他没能回到他的故土，他的两个儿子和一万将士，被奸臣陷害，冤死在苍山洱海边。”
    阿朵公主慢慢放下铎鞘，小声喃喃自语：
    “木子璃，木子璃，意指李。
    所以，你姓李，不姓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