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悦川不信,劝杨千舸:“这种人没底线的,肯定憋着坏招,还是把他们打晕保险。”
两个人吓坏了,立即求饶。大花臂带着哭腔说:“我不是坏人,我就是装逼,真的,今天我第一次抽这玩意。”
白胖男人也帮腔,保证他们没有坏心眼。
杨千舸先把大花臂的铁棍踢走,又把刘悦川拉开,让她远离两人。他从刘悦川箱子里摸出一把一拉得,准备把两人捆起来,大花臂和他商量:“能只捆手吗?”
不知刘悦川和谁学的,绑人手法十分别致:被她捆起来的两人,均脸朝下,手反背在身后,左脚和右手捆在一起,右脚和左手捆在一起,很像过节待宰的猪,不是很有尊严。
刘悦川听见两人的话,立即摸向自己的急救箱:“我就说他俩没安好心,还是打晕——”
她话没说完,警察到了。
带头的是个熟人,就是黄毛去刘悦川家捣乱那晚,来处理的年轻民警。
小警察满脸严肃,才想询问两人情况,大花臂和白胖男人立即躲到他身后:“警察叔叔,救命啊,我们是坏人,救救我们!”
小警察:……
小警察和同事把另外两人叫醒后,崇拜地看着杨千舸:“厉害了我的大杨哥,一个打四个就算了,还放倒俩,你在部队肯定不是喂猪的!”
杨千舸摸摸鼻子,“人是咱们小刘医生打晕的。”
小警察并不相信,“哥,别开玩笑了,小刘医生这么斯文个姑娘——”
“妈的你这臭女表子,敢打老子!”白袜子才醒,就冲刘悦川大喊大叫,“我要告你人身伤害,你等着赔钱吧。”
敦实男人帮腔:“我也要告你!”
小警察长大嘴巴,“小刘医生,不是,姐,刘姐,真是你啊。”
“惊讶什么。我是学医的,人体结构我闭着眼都能默写出来。我知道缝合哪里能救命,当然也知道哪个部位最柔软,最致命。”
刘悦川走近四人:“知道什么叫正当防卫吗,傻13。”
她在大花臂面前站定,说:“张开嘴巴。”
怕挨打是一回事,在兄弟面前丢面子是另一回事。大花臂仗着有警察保护,刘悦川不能对他动手,蛮横地说:“我不!”
“不张拉到。”刘悦川转身问小警察:“能把他裤子脱了吗。”
“不要啊刘姐,罪犯也有人权的。”小警察无助地看向杨千舸,小声问:“嫂子这么豪放吗?”
杨千舸知道刘悦川不是不着调的人,问她:“怎么了?”
刘悦川示意他看白袜子:“他舌头有硬下疳。
硬下疳起初为局部小片红斑丘疹,后发展为丘疹或结节,表面发生坏死,形成圆或椭圆形的单个无痛溃疡,边界清楚,周缘隆起,基底平坦,呈肉红色,软骨样硬度。这是一期梅d阶段,口腔接触梅d螺旋体,导致口腔部位梅d侵入引起的。
梅d的传播途径有母婴,血液,x行为和间接传播——比如和感染者共用浴巾,剃刀,餐具和坐便器,也可能感染……”
随着小刘医生的科普,现场逐渐安静下来。
大花臂不敢横了,声音有些发抖:“和,和他抽同一支烟,会,会……吗?”
刘悦川说:“可能性比较低,但不是没有。如果有伤口,像口腔溃疡,局部破皮之类的,风险会大一些。”
大花臂吓坏了,不住念叨:“我真的只是装逼,我根本不喜欢这东西!我就是看那些欧美明星都抽,艺术家也抽,我以为这东西特别酷,我才,我才——”
白胖男人轻声细语地安慰他:“别担心,别自己吓自己。你看我,我们密切接触过,梅d的潜伏期9到90天,我早超过了,什么事都没有。”
“你知道他有病!”大花臂的恐惧似乎找到了发泄口,他瞪着同伴,“你们都知道他有病,为什么不告诉我!”他质问白袜子,“还有你,你知道自己有病,为什么不说!”
白袜子被刘悦川当场点评,面子本就挂不住,又被大花臂指着鼻子骂,也不想忍了:
“我不说怎么了,我不说是我的隐私!是我求你来的吗,是你在网上低声下气求我带你试的,那支烟也是你主动要过去的,还好意思舔个13脸赖我头上。”
眼看他们要吵起来,民警上前制止,把人按进车里。刘悦川想了想,对白胖男人说:“潜伏期不止9到90天,也有患者长时间潜伏状态,没有任何临床表现。”
白胖男人一愣,随即笑笑,“没关系,我不在乎,又不是治不好的绝症。就算是艾*滋,现在也能吃药控制,不会没命的。”
刘悦川不再说什么了。
等警车离开,杨千舸问:“你怎么知道那是d麻?”
“我轮岗的时候在急诊干过,接触过几次。”刘悦川摇头,“这帮小年轻,觉得自己是艺术家,觉得很时髦,觉得与众不同,抽这玩意和更过分的东西,脑子都抽坏啦。
……我真不明白,那片刻的欢愉,比自己的健康更重要吗。”
“不要为不值得的人担心。”杨千舸说:“不管有什么理由,都不是他们堕落的借口。总有比他们生活更艰难的人,不是每个人都会放纵自己。”
他把刘悦川的肩膀转向自己,“说起来,我们认识这么久了,刚才我第一次听你撒娇。”
刘悦川听懂他的暗示,夹着嗓子问:“是吗大杨哥哥,你喜欢人家这样和你说话。”
杨千舸露出个一言难尽的表情,“好像,和我想的不一样。……有点太肉麻,我背后都起鸡皮疙瘩了。当初为了练胆,在坟地过夜我都不这样。”
刘悦川玩心大起,“哥哥,你嫌弃人家,你好坏哦。”
杨千舸做了个停止的手势,“我错了,请把我的小刘医生还给我。”
刘悦川声音更嗲:“你说什么啦,人家听不懂,人家声音本来就酱啊。”
杨千舸再也受不了了,拎着她的急救箱逃走了。
刘悦川追在他身后制造噪音,‘哥哥’长‘哥哥’短地喊,喊得杨千舸恨不得给自己俩嘴巴子:叫你没事乱说话。
突然,刘悦川惊呼一声,杨千舸立即转身,只见她弯着腰,看着自己的脚。
等她再抬起头,手里攥着一条蛇。
她雪白的小腿上多了两排整齐的牙印。
她被蛇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