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开江一脸坚定地说道:“曹站,我对王伟林再了解不过了,他绝对没有胆量敢对您说谎话!这件事情背后一定有猫腻,我觉得就是安质部故意找咱们的麻烦。但不管怎样,我现在马上带人去运转车间查个清楚,看看到底是不是像王伟林所汇报的那样。”
曹站皱起眉头,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心里明白,王伟林这个人向来以诚实可靠着称,在工作上更是一丝不苟,绝不可能信口雌黄。然而,面对眼前的情况,他又不禁心生疑惑:既然如此,那为什么集团公司的安质部会突然直接下发《通知书》呢?难道真如靳开江所说,这是一场蓄意的栽赃陷害?
一旁的马宏亮也连连点头,表示赞同靳开江的看法:“没错,曹站,我也认为王伟林不可能说假话。他一直都很尊重领导,绝不会隐瞒任何真相。这里面肯定有误会,得好好调查一番才行。”
而此时的曹清连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深知运转车间主任王伟林的为人和工作态度,对于他的品行可以说是百分百信任。可如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却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按理说,集团公司安质部在处理问题时应该会经过详细的调查和核实,不会轻易地下发这样的通知。可这次为何如此武断行事呢?这其中究竟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呢?想到这些,曹清连的心情愈发沉重起来。
在经历了一阵心急如焚之后,曹清连总算是勉强让自己稍稍平静了一些。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拿起那份《通知书》,逐字逐句地仔细阅读一遍。当他的目光扫过“初步判定……”这几个字眼时,不由得停顿了片刻,仿佛要将其中蕴含的每一丝信息都深深印刻在脑海之中。
随后,曹清连抬起头来,看向靳站长,缓缓开口道:“那好吧,靳站长,既然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咱们就得按照您所说的那样,赶快去查看一下运转作业的整个过程,务必认真核实清楚每一个细节。要是最后确定不是咱们的责任,那就如实把整个事件的经过写成一份详细的报告呈上去。但倘若真的是咱们这边出了问题,那咱们也绝不能逃避责任,首先得有一个诚恳、端正的态度,然后尽快撰写一份深刻的报告,并及时与安质部取得联系,好好沟通协调一下,看看是否能够争取得到他们的谅解,放咱们一马。您也清楚,像这种并没有造成人员伤亡的紧急停车状况,实际上在界定是否属于事故方面还是存在一定弹性空间的。”
听到曹清连的这番话,靳站长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接着回应道:“那行,没问题!我马上就去着手安排相关事宜,确保一切都能顺利推进。马主任,麻烦您通知一下安全科的小吴,让他立刻安排人手前往运转车间,同时告知王伟林做好相应的准备工作。”
靳开江和马宏亮前脚刚离开,曹清连的内心就如同被狂风席卷过的海面一般波涛汹涌、难以平静。他眉头紧锁地坐在办公桌前,眼神游离不定,脑海里不断浮现着刚刚发生的那一幕。
眼看着第二天就要迎来重要的检查工作了,可偏偏在这节骨眼儿上竟然闹出了这样一桩麻烦事!曹清连不禁深深地叹了口气,心中暗自叫苦不迭:“怎么会如此不顺呢?”
这时,一个念头突然从他的脑海中闪过:要不要给安质部的李部长打个电话问问具体情况,顺便求求情?然而,这个想法仅仅只是在他的心头一闪而过,很快便被他自己给否定掉了。因为一想到要跟那位李部长开口求情,他就觉得如鲠在喉,实在有些张不开嘴。
……
提起这位李部长,那可真是一个让曹清连心烦的人物。李部长叫做李贵宝,正是曹清连当初在东站时的继任者。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实在是有些复杂而微妙。在外人看来,或许觉得他们还算和睦,毕竟表面上还是会相互寒暄、客套一番,维持着那种看起来和谐融洽的同事关系。然而,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最清楚,其实彼此之间早已心生嫌隙,可谓是面和心不和了。
平日里,即便偶尔碰面交流几句,也是皮笑肉不笑,言辞间尽是敷衍与应付。每一次相聚之时,更是常常出现冷场的局面,往往没说上几句话就陷入沉默,气氛多有尴尬。而且如今眼前这件事情尚未完全弄清楚来龙去脉,倘若就这样贸然地前去寻找李贵宝,只怕不仅不会让李贵宝手下留情,反而会造成没有了一点回旋余地。
说起曹清连和李贵宝之间这复杂微妙的关系,究竟为何会演变成如今这般状况?其实呀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李贵宝这个人比较特殊,是个典型的善于媚上欺下人物,在上司面前总爱花言巧语,而对于下属或同僚则往往是另一副嘴脸,凭着自己有点权力,总爱耍大腕,摆架子,让曹清连看不惯。
二是李贵宝这人还是个爱踩别人肩膀往上爬的人。曹清连在神州东站站长位置上干了好几年,工作成绩也是相当突出,群众威信相当高,工作上给李贵宝留下了非常好的基础。并且还给他留下了300多万的自有资金,使得李贵宝到任后又有一个非常好的经济基础。
曹清连心善,对人真诚,离开东站后,每次与老伙计们在一起,凡是提起后任领导李贵宝,他都是让大家全力支持其工作,千万不能有任何不敬之心。曹清连对谁都是这样的,都是与人为善。可是李贵宝可完全不是这样的人,对于曹清连的一片好心,不仅不感激,反而过河拆桥。
几年前,李贵宝接任曹清连任神州东站之后,总爱把过去曹清连创造的工作成绩,大肆宣扬成他自己的成绩。而把单位出现的一些解决不了的问题,全都推卸给曹清连。并且一有机会,就无端的贬低前任。同时,还人为的在干部中划线,打压曹清连在任时提拔的优秀干部,形成了“一朝天子一朝臣”的局面,搞得一些中层干部人心惶惶。
不过,李贵宝在走“上层路线”上很有一套,特别是善于讨好领导,在董事长张进喜面前很会表现,以他独特的投领导所好赢得了张进喜的信任。在继任曹清连将近一年时,便被安排到的集团公司安质部部长位置,成为董事长的“打手”,也成为张进喜手下的一时的“红人”之一。
然而后来,时间一长,李贵宝在张进喜面前有点渐渐失宠。因为董事长张进喜发现了李贵宝的人品有问题,爱滥用手中的安全监察和事故定责权力,行自己方便之门。加上在安质部利用处罚权力私设小金库,被别人告发,并背了个处分,成为张进喜用人上的一次污点。这些问题让张进喜十分恼火,本想有心调整其工作,但终于碍于另一层关系,没有付诸实施。
之前之所以张进喜对李贵宝这么器重,除了李贵宝具有超人的媚上功夫外,其实还有一个因素,就是他与张进喜是校友。李贵宝曾经的老师是张进喜非常要好的同学,在进步的问题上,由于李贵宝的“钻营”,这位老师也帮助其说了不少好话。
当然,有关李贵宝的这些情况,都是话外话了。
……
这次造成t234次列车紧急停车的事情,如果调度汇报不到集团公司安质部,那么安质部也不会深追责任,因为造成列车紧急停车这种情况时常发生,并且这种情况只要没有造成撞人或其它什么严重后果,也可以不算安全事故。
但是,规章制度里面总有一些“橡皮筋”的情况,此种紧急停车问题,并且又导致了第二趟重点列车z11停车,如果从严追究也可以“提级”为事故来处理,以体现安全生产“抓小防大”的指导思想。而是否定责为事故,这就主要取决于安质部的态度,也就是说很大程度上,主要取决于李贵宝和集团公司领导的态度,所以,如果这起事件神州车站真有责任的话,那么是否被定上责任,那完全取决于上面,而已经不取决于自己了。
那么,事情发生后,本来王伟林说已经“摆平”了调度不再报告,可为何又被安质部及时掌握了情况呢?曹清连对此很纳闷。后来得知,还是邬良先知道了情况。邬良很“关心”道岔融雪装置工作,下午他到调度台查看安装施工进度,敏感地发现了客车停车问题,又经过进一步了解后,他动了一番心思,并从表面看,一口认定是神州车站在施工没有结束时,开行了列车,违反了“施工不行车”的规定。随后邬良便让调度报告给安质部,调度也不敢违抗命令,只好执行,将两趟车停车的事情给报上了。
随后,邬良又给李贵宝专门交代,这件事情要定车站的责任,绝不能放过,他要借机整曹清连。而李贵宝正好与曹清连的关系存在着罅隙,一听邬良口气,便明白其意,于是,将调度的报告批给了部下。并授意要严肃定责,不能放过车站。
在士心军即将检查春运工作的关键时期,如果神州车站被定责一件责任事故,就是罪上加罪,重上加重,简直就是要命的事,
更何况,安装道岔融雪装置,又是应曹清连提出的要求施工的,施工中竟发生了安全事故,本应是一件好事,反而又添了乱。这“黑锅”自然就得曹清连来背,很显然,这是邬良想要借机置曹清连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