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彦给厨房打了个电话，“榨点苦瓜汁。”
    楚玉知看了他一眼，“榨苦瓜汁做什么。”
    顾沉彦：“给你降火。”
    楚玉知：“……苦死了我才不要。”
    顾沉彦：“那再加点糖。”
    楚玉知：“……”
    顾沉彦伸出两根手指，提了提她的嘴角，“笑一笑。”
    楚玉知忍不住笑了，“你干嘛，偷我绝招，我要收你版权费。”
    顾沉彦也笑了，“好，让你收。”
    被顾沉彦一打岔，楚玉知刚才那股火散了不少，她这才反应过来谭妙思找不找替身根本不是重点，她一开始查安德里亚斯也不是因为这个。
    楚玉知看着资料，问道：“既然两个人在谭妙思回国以后就疏远了，那在安德里亚斯来到中国以后，两个人有没有再联系？”
    陈烨翻出一份资料：“有的，这家餐厅有他们两个的用餐记录。”
    楚玉知看了一眼时间地点，没什么特殊的，事后查也不能查到他们当时说了什么。
    她一开始以为安德里亚斯的身份是有问题的，就像之前在俱乐部见到的混血王子一样，也是谭妙思安排过来接近她的，可是按照资料上面所显示的，以安德里亚斯的背景能力，根本不需要听从谭妙思的安排。
    他和谭妙思相处也不处在弱势，更不可能成为第二个高雨柏。
    那来接近她是图什么，为了秦家还是顾家？
    在秦家，明面上她只是秦邶风一小情人，到现在还看不起她的人比比皆是，而在顾家，她的身份并没有公开，知道她身份的人屈指可数。
    顾沉彦翻出底下的资料看了两眼，递给了楚玉知。
    陈烨及时解释道：“这是关于安德里亚斯先生在国外的游戏账号、直播平台账号和微博账号，以及在直播时的打赏记录。”
    楚玉知：“这不是晨曦的直播间？我们还有打赏功能？”
    陈烨：“最开始是有的，后来谢大少让人关了，在关闭之前，安德里亚斯先生一直高居榜首。”
    楚玉知在思考，安德里亚斯看她直播间关注她微博想做什么，观察她？
    顾沉彦一看她这个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说道：“他就不能只是单纯的欣赏你？”
    楚玉知一愣，“看我的直播间能欣赏我什么？”
    楚玉知想起那群排队想要揍她却被她摁在地上摩擦的玩家，“难道他其实是个沉迷游戏的宅？”
    楚玉知又想到那群每次被她气到跳脚的观众，“还是他想跟我学习说话的艺术？”
    顾沉彦也想到了楚玉知每次能噎死人的话，“或许他就是中文不好，才被你的外表欺骗了。”
    楚玉知：“……”
    楚玉知：“虽然但是，你说得好有道理，我无法反驳。”
    如果中文不好的话，确实听不懂她每天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按照顾沉彦这个说法反向推的话，楚玉知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她看着陈烨问道：“按照时间早晚，他是先玩的游戏还是先看的直播？”
    陈烨：“安德里亚斯先生是先看的直播，后玩的游戏。”
    楚玉知问出了最关键的一点：“他到了中国以后，他和谭妙思谁先联系的对方？”
    陈烨：“是安德里亚斯先生。”
    楚玉知：“……”很好，是她先入为主了。
    先不说安德里亚斯到底是图她什么，但是谭妙思绝不是整件事的主导者，她最多起到了一个推波助澜的效果。
    只不过挖出萝卜带出泥，又查出了替身事件。
    楚玉知还没把线理清楚，佣人端着苦瓜汁就来了。
    “大少爷，您要的苦瓜汁。”
    楚玉知看到那一大扎苦瓜汁：“……”
    不是我的亲哥，这苦瓜汁的量是打算把她送走吗？
    *
    楚玉知看完这些资料打算回去探探大侄子的底，吃完晚饭就想回江水别院，顾沉彦这回没拦她，开车把她送了回去，还顺嘴问了句，“打算回去跟秦邶风翻旧账？”
    “我是这种人吗！”楚玉知反驳完又有些好奇，“在你眼里，我和秦邶风现在是什么关系？”
    顾沉彦一针见血，“‘小学生谈恋爱’的关系。”
    楚玉知：“？”
    什么叫小学生谈恋爱！！
    楚玉知：“你之前还说我不喜欢他，不让我回去住。”
    顾沉彦看了她一眼：“你那点小心思全写脸上了。”
    楚玉知真诚发问：“请问你们是修炼天眼的时候没有带上我吗？现在报名还来得及吗？”
    等开到了江水别院门口，顾沉彦帮她戴好帽子围巾手套，又拢了拢大衣帮她把纽扣都扣上了。
    最后楚玉知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其他全部被遮住了。
    她连说话的音量都被降低了一半，“你是想让我cos企鹅？”
    顾沉彦眼底带着笑意，“是挺像的。”特别是帽子还是黑白的。
    楚玉知艰难拉下一点围巾，朝着他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再把围巾拉了回去，转身往江水别院走去。
    等楚玉知走了一小段距离了，顾沉彦突然说道：“只要是你喜欢的，都可以。”
    楚玉知回头看他。
    顾沉彦看着她，眼神柔和，“进去吧。”
    楚玉知忍住了鼻腔的酸涩感，回过头来，她下意识抬手想要擦眼角的水汽，结果看到了自己的毛绒手套，只能仰着头呼出一口气。
    她高抬手挥了两下，“你到家了给我打电话。”
    顾沉彦笑了一声，说道：“知道了。”
    那点情绪冷风一吹也就消散了很多，等走到中央客厅，她已经冷静下来了，秦邶风坐在沙发上看文件，见她进来了起身帮她松了松围巾。
    楚玉知：“你在这里干嘛？”
    秦邶风：“等你。”
    秦邶风的手指擦过她的脸颊，感知到了她脸颊的温度，明明已经包成这样了，反倒比他的手还要冷一些，他伸手摸了摸她的眼尾，“红了，哭过了？”
    楚玉知：“……才没有。”
    秦邶风的拇指又抚过她的嘴唇，“明明是软的。”
    这是在说她嘴硬？
    楚玉知红着脸推开他，“没有就是没有。”
    她把围巾帽子收好，问道：“对了，大侄子在家吗？”
    秦邶风：“嘉禾回来了，嘉睿在学校还没回来，怎么了？”
    楚玉知露出和善的微笑，“久违地给大侄子补习一下功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