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夫人。”郭义试图唤醒她,但她始终沉浸在惊恐之中,无法自拔,已神智不清,她只是不停的说着“有鬼”。
听她这般说,屋里的人更觉得这里阴气森森的,若非主人家病重,仙师也在,下人们都不敢在这屋里待。
郭义只好取出银针,再细细查看她的病症,半晌后,才开口道:“孙夫人是中了尸毒,且是带了煞气的特别尸毒,从而导致身体腐败,精神错乱。”
中毒!
众人一听,心也跟着提了起来,若是中邪,她们无可奈何,但若是中毒,一众近身伺候的下人们就责任大了!
主人家中毒,下人们难辞其咎,一个搞不好,会丢命的!
这时,外边传来匆匆的脚步声。
“娘!”
一个妙龄少女快步奔进了屋,她的身后还有一个富贵老爷。
是孙老爷和幼女孙其兰。
只是,当两人进屋后,看到孙夫人的模样,皆是惊得呆立原地,震惊不已!
原本,孙其泉是带着母亲到仑特城探探亲,顺便查看一下商铺的经营情况,谁能想到,在这短短几日,就发生如此巨变!
先是孙其泉莫名身亡,孙夫人便差人往老宅送消息,孙家得知消息后,便立马往仑特城赶来。
谁料,进城后,刚进宅院大门,下人便说孙夫人病危!
“到底怎么回事?!”孙老爷不敢相信这是他家夫人!
才几日不见,就成这副鬼样子了?
孙夫人的贴身嬷嬷连忙如实告知,其实谁也不知道孙夫人怎么就莫名其妙的中了尸毒?
院里伺候的人那么多,偏偏就孙夫人有事,这事情透着诡异。
“娘……”孙其兰看着面目全非的孙夫人,竟一时不敢再上前,因为那模样太恐怖了!
“鬼……鬼……”孙夫人的嘴里不时的喊着有鬼,气若游丝,仿佛随时会断了气。
孙老爷看向一旁的太一宗弟子,“仙师,我家夫人……还有没有救?”
郭义一边往孙夫人身上扎针,一边道:“我尽量试试吧,可惜发现太晚,孙夫人中毒已深,身上的腐败也太严重,不好说。”
闻言,孙老爷和孙其兰心下沉了沉,但不敢打扰仙师医治,所以暂时没再继续追问下去。
郭义在孙夫人身上扎了几处针后,便让一旁的师弟给她喂解毒丹,半晌后,她才闭眼昏睡了过去。
郭义再次探查了一下孙夫人的状况,这才收起银针,离开床榻处,看向孙老爷,“我暂时稳住了孙夫人的病况,但她身上的腐败伤口需要用药,贵府派人随我到医馆取药便是,接下来每日按时服药、换药,至于能不能活下去,听天由命吧。”
孙老爷连忙躬身行了一礼,“多谢仙师,不过,还请仙师看看,我家夫人是如何中的毒?”
其实,就算他不说,郭义也是要好好查看一番的,“这是自然。”
说完后,郭义便在房中走动,一边观望,一边询问孙宅的下人。
“你们说,孙夫人昨晚睡前还好好的,但半夜开始呓语,除此之外,你们还听到什么动静吗?”
那贴身伺候的嬷嬷皱着眉头,细想了好一会,才道:“回禀仙师,我们没有听到什么动静,而且昨晚风有些大,我们若不是贴着门守着,估计也听不到夫人的呓语声。”
郭义走到窗边,细细查看了一下后,又问: “昨晚的膳食可还有残留?”
嬷嬷点了点头, “有,不过,倒在泔水桶里了。”
郭义看向自家师弟刘西,“你去看看。”
“好。”刘西应了一声,便随奴仆去厨房。
郭义又问: “那孙夫人昨天可有出门见过什么人?”
“夫人昨日去了一趟府衙,给公子办理收尸事宜,然后就回来了,没见过什么人,除了……”嬷嬷欲言又止。
“除了什么?”这回,郭义还没说话,孙老爷便着急的问出声。
嬷嬷见所有人都盯向自己,不由有些紧张,但事情危急,她只能如实说,“除了私下见过管家和几个奴仆,并没有见外人。”
“私下见管家?”孙老爷有些疑惑。
“是。”嬷嬷目光闪烁,显然这事不宜宣扬。
大家都是明白人,哪家没点阴私之事?
所以郭义没再追问,孙老爷也怕问出什么不好的事,也就暂时止了口。
郭义继续查看房中的事物,不一会,刘西回来了,对他摇了摇头,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就孙夫人的情况而言,若非有人潜入房中下毒,那就是她接触的人里,有人暗自做了手脚。
第一种情况,那人得有非常好的身手,才能这么悄无声息的潜入,而且还得有仇。
莫名的,郭义想到了宁籍,因为孙夫人的儿子因姒家表妹而离奇身亡,宁籍则与姒家表妹关系匪浅。
当然,这只是郭义的猜测,因为宁籍没有害人的动机,就算孙其泉曾想对姒家表妹图谋不轨,但他到底是死了,所以宁籍没理由再迁怒旁人。
现在嫌疑最大的,是孙夫私下见面的那个管家和奴仆,但其中可能牵扯到孙家的阴私,他也不好细问。
所以,郭义只能暂时停止了查问,反正这是人家私事,他没那闲工夫管那么多,如今太一宗还一堆事呢,诸多同门弟子因石头村一事,而身受重伤躺在医馆里,他本就忙得焦头烂额,若非孙家是富户,酬金丰厚,他还未必肯来呢。
“孙老爷,如今还是先医治孙夫人要紧,我们先回医馆调配药物,如果有线索,孙老爷再派人告知我们。”
孙老爷只能点头,“好,那麻烦仙师了。”
“告辞。”郭义说完,便带着师弟离开,孙老爷亲自送客,并取出了一叠银票,支付此次酬金。
郭义没有客气,让刘西收下,这是规矩,他们又不是无偿做善事,这是谋生的本事,仙门弟子也要吃饭。
出了孙宅,刘西一边走,一边小声的对郭义说道:“大师兄,这事你怎么看?我怎么觉得这事透着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