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他没再多问,转身爬出了地窖。
姒禾紧随其后。
出了地窖后,宁籍重新牵马,与她出了门,而后从巷子后边绕道而走。
巷子越走越偏,最后停在一处偏僻小院前。
“这是我的另一处宅院,没怎么住过,会简陋一些。”
他一边说,一边把院门打开。
姒禾跟着他进门,只淡淡扫了一眼,没在意这简陋的环境,现在她的心思全在那羊皮卷上,想着怎么找回?怎么应对。
“你先休息一会,我出门打探一下,花些钱财,看能不能获得有用的消息,毕竟谷城不算太大,混下九流的人,多少会有点共通的消息。”
听他这么说,她顿时提起了精神,“好,那你快去,我等你回来。”
“嗯。”他应了一声,便转身出了门。
姒禾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半晌后,才坐在院中的石椅上,静静等待。
墨墨从她袖中爬出,蹭了蹭她的手背,她才低头看去。
它这是饿了。
她心不在焉的从包袱里取出鹌鹑蛋,随便敲破蛋壳后,便放在地上,让它自己吃。
她的目光再次转向宅院大门,希望宁籍能带回好消息。
她这一等,便等到了半夜。
当宅院大门一打开,她顿时站起身,目光灼灼的看向宁籍。
知她心急,他关上门后,便道:“据我排查的消息来看,偷盗东西的应该是有三人,他们是惯犯,一个小团伙而已,但在上午的时候出城了,有消息说,他们常逗留在城外的几个村落,我们明日再出城找找。”
闻言,姒禾说不清现在的感受,很复杂,有消息是好事,但她又怕那羊皮卷的秘密泄露,心中忐忑不已,半晌后,她才道:“好。”
看她这般魂不守舍的,他便安抚了两句, “会没事的,今晚先好好休息,不然明日没精神去寻找。”
“好。”她应了一声,便跟着他往屋里走去。
他点了根蜡烛,放到桌面上,照亮房屋。
姒禾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没点蜡烛,一直在黑暗中待着,他应该没发现自己的异样吧?
“先凑合住一晚吧。”
屋里许久不住人,到处都有一些灰,他主动给她收拾床榻,简单打扫一番。
姒禾上前帮忙,问:“你住哪?”
这宅院挺小的,就这一处屋子和一个前院,没别的地方的了。
他说:“我在外边将就睡一下,你早点休息。”
说完,他便转身往外走。
“表哥。”
他脚步一顿,便听她真诚的道:“谢谢你。”
他没说什么,重新迈步离开。
……
这一夜,不止姒禾没睡好,那偷了羊皮卷的人也没睡好。
黄二狗三人自昨晚偷了羊皮卷后,也端详了许久,但由于学识有限,确实看不懂上面写着什么内容,不过,以他们多年的偷盗经验来看,这个东西应该挺值钱。
所以一大早的时候,黄二狗三人便拿着羊皮卷到当铺里,准备换些钱财。
由于当时当铺才刚开门,掌柜的到对面的茶楼吃早点去了,当铺里只有一个新来的伙计,而那伙计正巧识得百年前亡国的麟国文字,所以就先查看了一下那个羊皮卷。
一开始,那伙计为了卖弄学识,还一边看,一边把上面的文字念了出来。
只是,越念下去,越让人惊骇,当下他们都意识到了这个羊皮卷不简单。
当那伙计念到一半时,黄二狗当即把羊皮卷抢了回来,不让看了,然后拉着同伙,火急火燎的离开,不当了!
当铺伙计反应过来时,连忙追了出来,只是他们已走远。
在对面茶楼吃早点的掌柜的见状,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连忙从茶楼里跑出来,询问怎么回事,那伙计便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当铺掌柜闻言,亦是惊讶不已,眸色深深的看着黄二狗他们离开的方向。
而黄二狗三人拿着东西连忙出了城,因为这个羊皮卷太不寻常了,看着并不像糊弄人的东西,因为这做工、质地、文字,无一不精,一看就是从大户人家里流传出来的。
他们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处理,或者怎么变卖才能换取更高的价钱。
但由于这东西太过不寻常,一个弄不好可能就会招惹麻烦,所以他们要考虑的东西有点多。
尽管他们是盗贼,但做盗贼也是要动脑子的!
所以这一夜,不少人因这羊皮卷,辗转反侧。
……
清晨,天色刚亮,姒禾就早早起来了,简单洗漱一番,便与宁籍牵着马,往城门口的方向走。
清晨的街道很空旷,只有一些卖早点的小摊,宁籍顺带买了一些包子,两人边吃边走,到城门口的时候,那城门才刚打开。
出了城,两人才上了马,依旧是宁籍走在前头,给她牵着缰绳,慢跑着。
昨晚宁籍探查到的消息有限,这还是花了不少银子才买到的一点线索,只知这三个偷盗团伙分别叫二狗、顺猫、虎子,没有具体的落脚点。
所以两人先到最近的李家村开始探查,而且还不能张扬,免得引人注目。
探查消息是宁籍在做,并没有带着姒禾进村,而是让她在村外的树林里等着,因为他一个人做事,速度会更快。
姒禾乖乖听从他的指挥,老实等着,不给他添麻烦,手中还拿着一把匕首和一个哨子,他怕她遇到危险,所以如果有事的话,就让她吹哨子。
时间一点点流逝,在太阳高升的时候,他回来了,对她摇了摇头。
他们只好到下一个村子,继续寻找。
两人走远了后,村子里突然有人高声尖叫,继而高喊,“死人了!”
一具尸体浮在水塘上,看着像是失足落水,被淹死的。
……
这一天,注定是不太平的。
谷城里,利达当铺。
掌柜的和店中的伙计瑟瑟发抖的跪在地上,店铺里守着一群冷面的护卫,大门紧闭。
大厅中间的椅子上,坐着一个威严的老者,他全身黑衣,头戴帷帽,手上也戴着一副精制的黑色手套,看着神秘不已。
他便是姜元,当朝的国师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