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禾和宁籍骑着马,一路小跑,速度不快也不慢,这主要是顾及她不会骑马。
直到远离了一这地带,后头也没有人追来,宁籍才放缓了一些速度。
一个时辰后,途经一个小镇,两人才停了马,到路边的一家客栈歇脚。
姒禾要了一间客房,与宁籍上楼,她有事与他相商,眼下这情况,她不好再瞒着他。
进房后,她把包袱取下,一边打开,一边与他道:“之前我为了逃避家里的婚事,一路逃亡,后来在路上,我跟着一群逃荒人,参与了一个进山寻药的活,找的便是这羊皮卷上的龙灵花。”
她拿出羊皮卷,放在桌面上铺开,然后伸手指了指上面画的图样,继续道:“这个羊皮卷是我无意中捡到的,这也让我窥探到了这个秘密,原来那寻药的队伍是打算把我们喂凶尸,也顺便养新尸,而我因为捡了这个羊皮卷,及看到了那寻药队伍主人的真面目,被一路追杀。”
她抬眸,看向宁籍,“之前进陈家寨的那队人马,便是那支寻药队伍,估计是那几个盗贼泄露了消息,把人引来了。”
宁籍低头看着桌上的羊皮卷,他看的认真。
“表哥识得这文字?”
他应了一声,“嗯。”
如此,她也不需再多解释这上面的内容,只说那寻药队伍的事,“这个寻药队伍的主人是当朝的国师,一个姓姜的老头,我见过他的身手和面孔,人不人,鬼不鬼的,所以他整日戴着帷帽,不以真面目示人,但他身手诡异,能把一条巨蛇重伤致死。”
她大概描述了一番当时姜老头与巨蛇动手的场面,最后道:“墨墨便是那条巨蛇的后代。”
墨墨听到她说它的名字,便从她的手腕上爬了出来,看向她,她便摸了摸它的脑袋。
宁籍转过头,看了它一眼,半晌后又继续看向桌上的羊皮卷。
姒禾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拿起茶壶,给他倒了一杯水,又继续道:“那个老头应该就是这羊皮卷上所说的养精人,我在墓里见过他食用灵精。”
宁籍收回目光,看向姒禾,拿起杯子,浅呷了一口,听她说着在墓室里发生的事。
或许是对宁籍的莫名信任,她连吃了龙灵花的事也跟她说了,不然也解释不通她是怎么从天山腹地里逃出来的。
她只向他坦白了身体的异变,及眼睛能在黑暗中视物,但蛊惑的能力和浅透视的能力,她没说,这是她最后的底牌。
语毕,她面带歉意的看向宁籍,“对不起表哥,这事连累你了。”
他说:“无妨,我也想见识一下这所谓的养精人,或者说,活死人。”
闻言,她有些担忧,“表哥,你是不知道他的厉害!这根本不是正常人!”
宁籍说:“见识不一定要跟他碰见。”
好吧,他的好奇心倒是比她大。
她自己倒了一杯水,径自喝着,心中忍不住叹息,没想到逃出了天山,还能再遇到那该死的老头。
“方便我探查一下你的脉搏吗?”
她说她的身体因食用龙灵花而发生了异变,所以他对此挺好奇的,毕竟他专研药物。
姒禾抬眸看他,爽快的点了点头,她放下手中的杯子后,便把手递了过去。
宁籍亦伸出手,指尖搭在她的手腕上,认真探查她身体的情况。
半晌后,他皱起了眉头,凝神思索,但指尖依旧搭在上面,没有离开。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看他这模样,她心中有点惶恐,但又不敢打扰他,只能静静坐着。
许久后,他才收回思绪,也收回了手,看向姒禾脸庞,查看她的面色,问:“伸出舌头,我看一下。”
她当即乖乖的张开嘴,伸出舌头,望着他。
“最近身体有没有不舒服?”他问。
她缩回了舌头,想了想后,说:“没有吧。”
他又问:“那昨天下午?”
她讪讪一笑,“我是看到那队寻药的人马不舒服,表哥,我身体没事吧?”
他想了想,说:“脉象有些奇怪,但你既然没有不舒服,应该不是坏事。”
听他这么说,她心下稍安。
他的目光重新看向桌上的羊皮卷,眸色微深,继而又询问她了一些问题,是关于天山腹地里的环境,及那墓穴的情况。
姒禾知他见识深,便详细的跟他说了自己的所见所闻,包括离开天山时看到的那个类似结界的异象。
这一次,他问的很细,包括墓穴里的雕画、凶尸的模样、特征、反应等等。
姒禾一一回答,这一聊,便聊到了天黑,时间一晃而过。
宁籍看了看外边的天色,这才停止了问话。
他从包袱里取出了几个似鹌鹑蛋般大的小球,递给了她,说:“这是我做的烟雾弹,如果遇到危险,可以拖延一些时间,你可拿着防身。”
姒禾接过那几个灰不溜秋的小球,好奇的细细端详。
他说:“用法很简单,往地上用力一砸就行了。”
“谢谢表哥。”她对这东西挺有兴趣的,对于能自保的东西,她多多益善。
这时,他又取出了一个小瓶,接着道:“这是腐蚀水,亦是防身的东西,伤害力很大,你自己收着也要小心。”
这是一个青白色的小瓷瓶,封口很严密,但瓶身看起来挺薄的,很精巧的样子。
姒禾看着这东西,眼睛更亮了,没想到他有这么多有用的小东西!
“表哥,你真厉害呀!”她小心翼翼的接过,但不敢打开,毕竟是腐蚀性的东西。
她的崇拜和夸奖,让他挺受用的,不由嘴角微微上扬了一点。
“把东西收好,先吃些东西吧。”
听到他这话,姒禾这才后知后觉,肚子挺饿的,中午没吃,晚饭也没吃,“好。”
她把东西收好,然后翻了翻包袱。
还好包袱里还有一些干粮,是之前出城时买的,可以将就吃一点。
点上蜡烛,她们正准备吃些东西,突然楼下传来很大的动静。
莫名的,姒禾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