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城,亦是满城风雨。
大街小巷都有不少官差,他们手中拿着两张画像,在挨家挨户的搜查,街上路过的行人亦是一个没放过,直到确认不是画像中的人才放行。
画像中的人,便是宁籍和姒禾。
一个相貌不清,面具遮面,但眼睛却画的传神。
一个容貌倾城,眉眼如画,仿佛画中仙。
城中公告栏上亦贴着一张高额悬赏的通缉令,捉拿江湖大盗,活捉画中男子赏一百金,而活捉画中女子则赏五百金!
一时间,整个城池都沸腾了,看到公告的人皆是目光灼灼的盯着那画像,想要牢牢记在心中,盼能得到那高额赏金。
不少人在看到画中女子那惊为天人的容貌时,无不感慨,倾城佳人,奈何为贼。
但更让人心动的是那高额赏金,五百金呢!
五百金可兑换五万两银子!
寻常人家若得了这五百金,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灵城,明月楼,官方的妓馆。
一队官差步伐匆匆的进来搜寻一趟后,便把画像展开给众人观看,让她们留意画中之人,提供消息有赏,捉拿了贼人,赏金更高。
众人顿时眼冒金光,议论纷纷。
但其中一红衣女子却面色大变,很是惊讶。
她便是姒容,当初顶替了姒禾,嫁到郡守府没多久后,郡守府就犯了事,全府女眷被贬,充入官妓馆。
她因此倒了霉,被辗转送到了这灵城的明月楼,入了这肮脏的泥潭,一生被毁。
原本她就哀怨命道不公,可现在看到姒禾还活的好好的,心中的怨气顿时更重了。
江湖大盗?
没想到她还有这本事?
姒容看着那画像,倒是有心想提供消息,可她除了能告知姒禾的身份以外,别的一无所知,而且以官府的本事,应该很快也能查出来,所以这消息是一点用没有。
她眸光深深,思绪繁多。
……
太一宗后山,有不少弟子在附近搜寻,尽管希望不大,但该做的还得做,兴许人真的没走远呢?
他们穿过山林,沿途惊起不少飞鸟。
岩洞里,宁籍听到了外头的飞鸟叫唤,倒是警觉的醒了,不过没睁眼,只是静静听着外边的动静。
这个岩洞处在半山腰上,偏僻难行,一般人很难找到这来,而且他在外头还布置了不少东西,靠近了的话,动静会不小,他倒暂时不担心。
许久后,外头再次归于平静,他才安心睡了过去。
直到夕阳西下,宁籍才起身。
他先是探查姒禾的脉搏,查看她的情况,如今换了药方,她沉睡的时间长了很多,好在情况暂时稳定了。
他静静看了她一会,这才站起身,收拾浴桶,重新开始煎药,忙忙碌碌,转眼便天黑了。
待他喂了她喝药,才抱着她往洞穴深处走,墨墨紧随其后。
洞穴深处另有玄机,当初他也是偷偷尾随太一宗的前任掌门进来,才发现这里的秘密。
他走到洞穴尽头,推开前方那伪装成岩石的石门,这里是通往大归山的那个墓室,只有一山之隔。
他晚上还要出去一趟,还是把她放在墓室里更安全。
回到墓室,放下姒禾时,她迷迷糊糊的醒来,便见又换地方了。
她侧过头,便对上了宁籍那一双如墨的双眸,他的眸光很温柔。
“吵醒你了?”他抚了抚她额边的碎发,“继续睡吧,好好休息。”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便又闭眼睡了过去。
宁籍守着一旁,静静看了她一会,才准备起身离开,转过身,便见墨墨正爬到桌上,吞食着桌上仅剩的一颗鹌鹑蛋。
他这才想起,今日倒是忘了喂它。
不过,看它这般,也饿不着它。
临走前,他还是一如既往的叮嘱了它一句,“好好守着。”
它听到他的声音,它微微转过头,看向他,此时它嘴巴大张,正吃力的吞着那颗蛋,那蛋比它的脑袋还大,所以看起来,颇为滑稽。
他只扫了一眼,便转身走出墓室。
此时,夜幕降临,万籁俱寂,但危机却一点不比白日少。
宁籍徒步走出大归山后,便往灵城的方向走去,途中遇到了几批蹲守的人。
他谨慎的绕开,而后悄无声息的从城边一处防守较弱的地方,借用着爪钩绳索,翻过高墙,偷入城内。
现在刚入夜没多久,还未到宵禁的时候,城内的街道上还是挺热闹的,有不少人出来逛着夜市。
宁籍这会没再戴着面具,毕竟太惹眼了,他只用一条布巾将头遮挡一下,尽量走人少的地方。
尽管如此,他在偏僻的巷子处,还是碰到了一些巡逻的官差,如今城里的守卫是越发森严了。
不得已,他找了一家空置的院子,翻墙而入。
他趁机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待夜色渐深,才悄然出去。
凌晨,他才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趁着夜色,也趁着这时候的防守最弱,再次翻墙而出,赶回大归山。
第二天,很多药铺的掌柜到府衙报案,称昨夜遭了贼,他们的镇店之宝都被盗了!
府衙的人连忙彻查,但什么线索都没有留下,于是便猜测着这是榜单上的江湖大盗所为。
于是,城中的盘查更严格了,尤其是出城的人,一个个被检查的很细,不少人怨声载道,却又无可奈何。
这会,不止城内,就连城外的小镇、乡村都被一遍遍的搜查。
当然,这其中最大的压力来自于当朝的国师大人,若非如此,灵城的县令也不会如此大动干戈。
因为县令府的人手并不算多,若要这般大规模的搜查,还得再收集人手,这样一来,所花费的人力、物力就很庞大了。
接下来,宁籍没再出来,纵使外边搜寻的热火朝天,也无济于事。
一连三天,他都与姒禾待在墓里,除了必要时的煎药与药浴,才带她回到岩洞里,因为岩洞那才有水源。
而姒禾经过三天的治疗,身上的病况好了一些,面上也恢复了一些血气,不再苍白一片。
这几日,宁籍除了给她治疗,其他的多数时间都在翻看墓室里的典籍,专研治疗她的药方。
他身上的医术,基本都是在这里自学的,毕竟凭他之前在太一宗时的不待见,不可能学到什么有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