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禾却知道刚才有多危险,她轻抿着唇,看着他。
他这会才冷意散去,戾气也散了去,本想抬手揉揉她脑袋,但看到手上沾了一些血渍,这才作罢,“没要他们的命,但也受了教训,满意吗?我的夫人。”
他声音温和,带着淡淡的宠溺,并无之前的骇人气势。
听到他这称谓,她没忍住,唇角微微上扬,应了声,“嗯。”
她这一笑,凝重的气氛都散了。
半晌后,她转过头,看向远处的那些人。
太一宗的几人当真是惨的很,血迹斑斑,伤痕累累的,不过相比红云派的那两人,算好多了。
红云派那两个,是生生被蛇咬死的,死状惨烈。
但也有不少蛇死于他们的剑下,倒是可惜了。
这会,百世派的人匆匆把人带回到岩洞里治疗,至于死了的两具尸体,他们倒是没管。
“你先坐一会,我收拾东西。”
经过刚才那一场打斗,这里是不能再待了。
“好。”姒禾点了点头,便又坐回到岩石上。
宁籍先是拿着剑到溪边清洗了一下血渍,然后才回茅屋收拾东西。
姒禾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低头看向脚边墨墨。
她朝它伸出手,它便顺势爬了上去,小脑袋蹭了蹭她的手,乖巧的很,哪还有之前的凶狠模样?
“墨墨做的很好。”
它昂起头,对她吐了吐舌信子。
她又道:“下次要小心些知道吗?不然被人伤到,小心你的小命没了。”
她刚才也是挺担心它的,怕它像那些小蛇一样,被一剑砍了。
不过,它还是挺聪明的,没有贸然往前冲,只命令那些小蛇去攻击。
它又吐了吐舌信子,似在回应她。
她这才扬起浅浅笑意。
这会,天空越来越暗了,似风雨欲来。
宁籍收拾好东西,便抱着她上马,策马离开。
而那些蛇群则四散离去,回归了山林里。
岩洞里的人,盯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眸色深深,直到身影消失在山林里,他们才收回目光,放下了些警惕。
这会,太一宗的人是糟糕透了,只剩陈净还清醒着,其他人全倒下,就连刘西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百世派的人见状,心中复杂的很,曾经太一宗是传承悠久的大宗门,在仙门中地位崇高,如今却是落得这般下场,当真令人唏嘘。
不过,想想自家门派的处境,也没好多少,不由又是一阵叹息。
他们帮忙给太一宗的人处理好伤口后,这才询问之前发生的事情。
陈净只好如实道来。
听他说完,百世派的人面色更复杂了。
曾经,他们见过姒禾驭蛇杀人,但当时只有一条蛇,所以不算太震惊。
但今日,却换成了宁籍驱使着数量众多的蛇群来攻击人,那场面,现在想想都头皮发麻。
他们没想到宁籍的驭蛇之术更厉害!
这时,太一宗掌门夫人谢梦醒了。
“师娘!”陈净喜出望外,他连忙把她扶起来。
谢梦背靠着岩壁,精神萎靡,她抬眸看向面前的陈净,原来她被救出来了。
她想到之前逃亡的凶险,瞬间就清醒了,“你师父呢!”
陈净连忙道:“师父也被救出来了。”
谢梦循着陈净所指,看向身侧。
胡清依旧昏迷不醒,而且面色比之前更差了。
她皱着眉,目光往旁一移,这才注意到岩洞里的情况,不由震惊了!
郭义断了一条手臂,身上有多处地方都包扎着,尽是血渍,伤痕累累。
刘西亦是昏迷不醒,身上的伤看起来不比郭义的轻,好在四肢健全。
而她的侄女谢莹更惨,也断了一条手臂,昏迷不醒,脸上还有一道又长又深的伤痕,虽然上了药,止了血,但触目惊心。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救她们的途中受伤的?
陈净面色沉沉,将之前发生的事再说一遍。
谢梦越听越愤怒,“这该死的宁籍!”
他盗了宗门里药库的药材,本就难以饶恕,如今还把门下的弟子伤得这般重,简直罪大恶极!
她现在恨不得立马把人给抽筋剥皮,活剐了他!
可她心中再愤怒也无济于事,如今她中了药,坐着都没力,哪还能去收拾人。
她深吸了几口气,平复着心中的怒火后,才看向不远处的百世派弟子。
刚才陈净也有提到,是百世派的人及时赶到,才把宁籍逼退的。
她对他们开口道:“此番多谢诸位仗义相助。”
为首的百世派弟子何标,很礼貌的朝她行了一礼,“胡前辈客气了,我们仙门宗派之间,理应相互扶持,相互帮助。”
谢梦对他们印象挺好,便点了点头。
关于百世派的事,她也是知道的一点的,之前看守牢房的官差在闲聊时有说过几句,说有多个门派都被清理了,罪名都与太一宗的一样,百世派也受到了官府的迫害。
如今大家都是亡命天涯的罪人。
轰隆隆~
一声惊雷响起,震耳欲聋。
郭义和谢莹都被惊醒,亦或者说是疼醒,因为两人都被砍了一条手臂,那揪心般的痛让他们根本睡不沉。
但醒来后,更是痛苦难当,由于失血过多,两人的面色都惨白惨白的。
尤其是谢莹,脸上的剑伤火辣辣的,伤口从眼角处延伸到鼻翼及另一边的脸颊,整张脸算是毁了,她现在感觉呼吸都是痛,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整个人虚弱的很,她张着嘴,疼得不停的呻吟。
“莹儿。”谢梦心疼的唤了她一声。
谢莹听到她的声音,缓缓转头看去,顿时泪流不止,“姑姑~”
眼泪从眼角流出,浸到伤口上,她疼得龇牙咧嘴,直抽冷气,连动弹都不敢了,话也说不出。
谢梦心疼极了,“莹儿不哭,以后我抓到宁籍,一定将他碎尸万段,给你出气!”
陈净也连忙拿出帕子,小心翼翼的给她擦眼泪,“师妹别哭了,眼泪流到伤口上会更疼的。”
谢莹强忍着,但伤口太疼了,眼泪是止都止不住,一滴滴的往下掉。
陈净看着她这般,有些无措又无奈,他只能继续给她擦着眼泪,同时分神看了一下郭义,问:“大师兄,你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