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籍取出水壶,给她倒了一杯水,说:“人多更好,我们进镇也不会太过惹人注意。”
她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这时,外头传来了一声惨叫,她不由竖起耳朵,凝神倾听。
“啊……”
声音怪瘆人的,好像承受着难以言喻的折磨。
紧接着村子里又是一阵躁动,应该是被那声音惊动,出门查看情况的。
宁籍也出门看了一眼,原来是亭子里躺着的人中,有一个人醒了,但因受邪气的折磨,忍不住叫出了声。
这会,守在亭子边的人已出手,帮忙压制邪气。
过了一会,叫声停止,村子里的人才松了一口气。
这时,赫连杰和赵老邪等人倒是再次出了村,朝村口外的亭子走去,毕竟人醒了,可以先问问镇子里的情况,谁也不知道他三人能不能活过今晚,趁早知道点消息,也有利于明日进镇子。
村子里一些暂住的道人们见状,也相继跟着走向那亭子,都是打着一样的主意。
醒来的那人姓徐,人称徐老道,这会体内的邪气被压制住后,他疲惫的喘息着,十分虚弱,但恢复神智,还算比较清醒。
之前他们三人出来后,便坚持不住,昏了过去,没来的及说镇子里的情况,这会他见周围站了一群探听消息的人,他也不介意说一些镇子里的情况。
原本他们三人与其他人一样,一开始只是在邪气较淡一些的地方搜寻值钱的东西,并用灵器吸取一些邪气。当然,这话他说的委婉,只道是驱除邪气。
开始是顺利的,他们收获也不错,直到他们去了钱家,也就是镇子里邪气最浓郁的那个地方,当时很多人都去了,大家是结伴同行,但进了钱家大门后,一切都变了。
钱家里面邪气浓重,灰蒙蒙的一片,他们进去没多久,一群人就走散了,遇到‘鬼打墙’。
他们三人是紧紧跟在一块,才没走散,但也很难走出去,老在一块地方打转,困了许久。
这还是在白天里,他们使出了浑身解数,都破除不了这个棘手的‘鬼打墙’,虽然当时除了被困住以外,并没有遇到什么邪祟,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是临近傍晚,宅子里的邪气就越浓郁,若是等到晚上,到时的处境,恐怕就更艰难了。
所以他们拼了性命,用了禁术,才勉强从钱家逃脱。
他们三人一路逃窜,连之前搜刮到的战利品都没来及拿,便匆匆跑往镇子外,这才侥幸活了下来。
祸源之地,钱家,比他们预估的要可怕的多,非常棘手,也难怪之前有那么多人进镇子后,都没能出来,估计都奔着钱家去了。
毕竟钱家是镇子里的富户,好东西自然比寻常人家多,去拾荒的人,自然不想放过进去的机会。
来亭子处探听消息的人闻言,心中有了数。
对于纯粹拾荒的人来说,这算是好消息,原本有不少人都打算放弃进镇的想法,但现在看来,只要不靠近钱家,就不会有那么危险。
而对于赫连杰等人来说,这消息不算好也不算坏,尽管他们已做好打算是寻找赫连娜的尸体,毕竟很多人都说镇上没活人了,但钱家的危险性太大,他们也不能保证赫连娜的尸体会不会在钱家。
因为之前赫连娜之所以逗留在这镇子,很大的原因就是想看钱家的热闹,那时钱家只是闹邪祟,事情还没有那么严重。
现在他们只是希望,赫连娜的尸体是在镇子上的客栈里。
因为当时邪气爆发的时候,是在夜里,所以整个镇子的人才没能逃出来。
亭子边的一群人商议了一会后,还是决定明天一起进镇,并简单的制定了一个章程,既然一起行动,明天进镇后寻到的东西,都按个人的能力、按人数来分,以免到时造成混乱或麻烦。
对于这个行事的章程,有人同意,有人不同意,同意的人便抱了团,不同意的人就各自行动,人少承担的风险就大,但若不进入危险地带,收获未必就小。
大家只简单的商议一番后,便各怀心思的回了村里。
……
屋里,姒禾听了宁籍探听到的消息,对于钱家的危险性,还是有点意外, “夫君,你说,之前那些和官府合谋的道人是不是也出事了?”
她看现在的情况,这才有些后知后觉。
之前她就觉得奇怪,既然这镇子是那些人谋利的地方,又怎么会请允许别人掺上一脚,瓜分利益?
官府的态度也奇怪,竟也能让出利益,引那么多道人来此驱邪,要知道曾经的黄府,全府人死绝后,所有的财产可是充了公,都进了官府的库房里。
现在,一个镇子的财富,居然也只是让人进去后,取出来的东西只收取三成。
如今这情况,只能是那些道人出了变故。
宁籍弯了弯嘴角,道: “或许吧。”
……
这一夜,风平浪静。
清晨,很多人都早早起来了,官差们也尽职的镇子外把守。
村民们做了不少的吃食,贩卖给村子里的那些住客们,有一些村民甚至提着一篮子食物,在村子里一边走,一边叫卖,所以一大早便听到了很多的叫卖声,这村子仿佛成了一个小市集。
姒禾便是在这嘈杂的叫卖声中,吵醒的。
她睁眼看了看窗户处,此时已天光大亮,而是身旁的床榻也有点微凉,显然宁籍也早早起来了。
她醒了一会神后,才坐起身。
这时,宁籍从外头走了进来,“起来了?”
“嗯。”她坐在床沿处,头发微乱,额头上还有一小撮头发微微翘了起来,是之前睡觉时压到的,脸颊上还有淡淡的印子,瞧着怪可爱的。
他走到床边,伸手给她理了理头发,顺便压了压那翘起的一撮呆毛,“早上想吃什么?村子里有卖吃食的,但比较简单,只有米粥、馒头和玉米,你若不想吃这些,我给你做别的。”
“就吃米粥和馒头就好了。”她不想他再去弄吃食,挺麻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