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时,外边的街道上突然传来了一阵诡异的声音。
那声音很嘈杂,有哭泣声,有杂乱的脚步声,还有哀鸣的奏乐声,这些声音形成了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旋律,让人不寒而栗,仿佛来自幽冥世界的召唤。
街道两旁铺子里的人,都被这声音惊到,纷纷小心翼翼的走到门窗边,伸手把窗纸戳破了一个小洞,警惕的查看外边的情况。
那嘈杂的声音由远及近,不一会,便见街头上诡异的出现了一群迷糊的身影!
姒禾便是被这阵诡异的声音吵醒的。
她警惕的睁开眼睛,原本在药丸的作用下,她是睡的挺好的,也睡的有点沉,但这声音太诡异了,就像魔音入耳般,把她吓的一个激灵,立马就醒了过来。
而且此时有一种无形的危机在蔓延,那种让人脊背发凉的寒意,想忽视都难。
“别怕。”宁籍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背,安抚了一下她后,便又道:“我去看看。”
说罢,他站起身,走向不远处的窗户旁边,开了一条细小的缝,看向外边的街道。
姒禾见状,连忙起身,快步走到宁籍身旁,跟着看向窗外。
那声音越来越近,姒禾凑近了脑袋,从窗户的缝隙处,看到街头上走过一支送葬队伍。
在这诡异的小镇,三更半夜的,出现在街头上的自然不会是人,这支队伍都是鬼!
队伍的最前面,是两个手持白色大灯笼的引路男鬼,‘他们’一身白衣,衣摆随风轻轻飘扬,手中的灯笼摇曳不定,灯影晃动,在地面上投下了斑驳陆离的光影。
在灯影的照映下,那些鬼脸都煞白的可怕,‘他们’目光呆滞,走路的动作有些僵硬。
引路男鬼的身后,也是一群身穿白衣的鬼魂,有挥手散纸钱的,有掩面哭泣的,也有用钹和其他乐器奏乐的,大多数的鬼魂都面孔呆滞,像提线木偶一样,呆愣的缓缓往前走,只有那些掩面哭泣的女鬼会多些表情。
而后,一口黑色棺材映入眼帘,棺材表面泛着幽幽的光泽,棺盖上还覆盖着一块洁白的绸缎,随风飘扬,很是肃穆、庄重而又诡异。
八个男鬼抬着棺材,难得面上露出吃力的神色,缓缓前行。
看到这诡异的场景,姒禾莫名的僵了一下身子,下意识的伸手抓紧着宁籍的衣裳,往他身后靠了靠。
这会说不害怕是假的,她自认为自己的适应力已是极好了,但今日碰到的恐怖场景,是一次比一次吓人。
尤其是这送葬的场景,让人格外瘆的慌!
宁籍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了她一下后,便从怀里取出了那块摄魂石,放在窗边处,多加了一层防御。
姒禾看着那块摄魂石,安心了一点,不过心底的恐惧还是没有驱散。
她目光紧紧盯着外头的街道,呼吸都放轻了。
突然间,她觉得这送葬队伍很眼熟,她定睛细看,猛的想起,曾经在镇子的客栈住宿时,晚上看到过的那支送葬队伍。
这些阴魂,都是那支送葬队伍的!
她知道那支送葬队伍在当天夜里就出事了,是死在镇子外边,但现在,这些阴魂怎么抬棺材返回镇子了?
她抿着唇,心下突突。
这会,两旁铺子里人看到这诡异的景象,很多人也都觉得心里突突的,特别是这幽幽哭泣声、吹奏的唢呐声和打击的钹声不断传来,就毛骨悚然。
那些胆小的姑娘都缩在了一起,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喘,更不敢看外面的景象,光听声音就已快把她们吓晕!
声音越来越近,这会,哪怕是那些道人们都绷紧了神经,全力戒备这支诡异的送葬队伍。
然而,越是担心,便越是发生异象。
这支阴魂送葬的队伍突然在铺子前停了下来!
那诡异的奏乐声和哭泣也停了,阴风吹起,满天纸钱在飞舞,起起落落。
这会,除了抬棺的男鬼,其他所有的鬼魂都转身看向两旁的铺子,因为铺子里有光,生人气息非常重!
铺子里的人连忙熄灯,但晚了!
街道上的鬼魂已经飘了过来,原本呆滞的面孔也变得凶狠,怨气浓重。
铺子里的人立马后退,拿出各种灵器和符纸,他们没有出去,只是随时做好攻击的准备。
万幸门窗上都贴了不少符纸,那些鬼魂暂时进不来,只飘在门窗前,厉声尖叫!
看此情景,不少人松了口气。
进不来就好!
这会,就算是那些想摄灵的道人也不敢轻易动手,外面的厉鬼太多了!
现在这些‘东西’比白日那些更棘手,而且此时是深夜,阴气最重,这情况对他们很不利,而且街上远不止这些‘东西’,若是动了手,场面只会更糟糕!
一道道尖锐而刺耳的鬼叫声,响彻长街,这里仿佛是恐怖的地狱,那些声音叫得人耳朵嗡嗡作响,脊背发凉。
铺子里那些公子小姐早已被吓得面色苍白,有个别人甚至尿了裤子,心跳都快停了!
姒禾也被那突然扑到窗边处的厉鬼吓了一跳,也幸好有符纸挡着,这些鬼东西不敢靠太近,只飘在窗外,张大嘴厉吼。
‘他们’的嘴张的很大,黑漆漆的,鬼脸骇人,在银白的月光下,更显阴森恐怖。
她缩在宁籍身后,没敢再看,下一瞬,便听到外头那鬼叫声更凄厉了,仿佛受到了什么严重的伤害,紧接着,这鬼叫声便没了!
姒禾小心翼翼的探出脑袋,瞄了一眼,便见外头又飘了一张女鬼的鬼脸,那模样比之前那个更难看!
只见宁籍把窗户给推开了,然后拿起长剑,动作利索的用剑鞘将外头那厉鬼猛的砸了一下!
“啊!!!”
厉鬼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倒在窗沿上,脑袋正好砸在摄灵石上。
下一瞬,这鬼东西突然就消失了!
她知道,那鬼东西是被摄入到摄灵石里了!
看着宁籍动作利索的收拾窗外的鬼东西,她松了一口气,然后便后退了一点,怕妨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