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梳妆台前,他便拿过那块布巾,给她擦拭头发,动作轻柔。
“夫君,你东西买齐了吗?”
她知道他采买一些东西,制作镇压邪物的物件,但他回来的挺快的,桌上放着的那小包袱东西很少,也不知这城里的东西齐不齐全。
“嗯,买齐了。”
“那就好。”
听他这样说,她才放了心,毕竟这块聚阴石的危险性,非同小可,若真缺少镇压的东西,那真得赶路到别的城池去,趁着这会天色尚早,还能出城。
不过,看到宁籍的面色还是有点苍白,她有些担忧的道:“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在钱家,他不单受了些外伤,还被邪气入体,尽管他说已经处理了,还服用了药。
但这邪气厉害的紧,之前村口的那三个道人,至今都没有完全把体内的邪气驱除干净,可见这邪气入体后,有多棘手。
“好多了,调养几日就好了。”
他对此不是很在意,只认真给她擦拭着头发,偶尔用手理顺,手指穿梭在她的秀发间,轻轻拨弄着。
她的头发养的很好,乌黑柔顺,像绸缎般在他手中划过,让人爱不释手。
“那我们在城里多住几日?等你调养好身体再走?”她扭头看他。
他手中的动作停下,转而轻轻揉了下她的头,笑道:“我没事,禾禾不用担心。”
说完,他又转头看了眼不远处桌上放着的包袱,说:“聚阴石还是得尽快处理一下,在城里不合适。”
“好吧。”
他收回目光,换了一块干爽的布巾,重新给她擦拭头发,然后又拿了梳子,轻轻梳理,“一会,带你出去吃些东西,你这两日没吃好,想吃什么?”
她想了想,“吃肉。”
他轻轻笑了笑,“好。”
给她擦干发头后,他便给她梳了个简单的发式,收拾妥当,两人才出了门。
此时已是黄昏,夕阳西下,天边处,染上了一片绚烂的橘红色,很漂亮。
夕阳的光芒也不再刺目耀眼,变得很柔和,像个巨大的蛋黄。
街道两边,有些店家已经提前在门前挂起了灯笼,红彤彤的,添了些喜庆。
街道上来往的行人不少,虽是小城,但也挺热闹的,相比之前那阴森的鬼镇,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还是人气多的地方,让人舒服些。
两人在街上逛了一会,便找了一家较大的酒楼。
点菜的时候,因顾及着宁籍这几日要服药,所以她问了句,“夫君,你现在有什么不能吃的吗?”
“没有。”
“那好。”
这样,她就放心点菜了。
人参炖鸡汤,红烧鱼,鹿肉羹,卤羊肉等等,很丰盛,也很补。
店小二把菜端上来后,姒禾便舀了一碗鸡汤给他,那道鹿肉羹也是给他的,“夫君,你多吃些,多补补。”
毕竟被邪气侵体,就算驱除了,身体也有亏损,多补补总没错,而且他面色也有点不太好,吃这些东西正合适,她是这样觉得的。
上菜的店小二看到这一幕,有些诧异的看向宁籍,好像气色是有点不太好,他眨了眨眼,刚才没注意,没想到这男人还体虚啊。
宁籍扫了一眼店小二,店小二连忙收回目光,默默退去。
雅间里没外人,宁籍看着面前的补汤,本想说他不需要吃这些滋补的东西,但看姒禾那关怀的眼神,他终究没有说什么,拿起勺子,默默喝汤。
于是,姒禾更热情的给他夹菜,“夫君,吃这个。”
她夹了一块卤羊肉到他碗里,香味很诱人。
他弯了弯唇,“嗯,你也快吃。”
“嗯。”
她给他夹了菜后,又给自己夹了一块肉,嗯,相比干粮,还是肉好吃多了。
羊肉卤的很入味,肉质也非常好,不膻不腻不柴,味道很好。
美食当前,总是令人心情愉悦些。
这顿饭,总体来说,还是吃的挺愉快的。
饭后,两人走出酒楼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刚入夜的长街,张灯结彩,依旧挺热闹的,街边还有很多小贩,逛夜市的人也有不少。
到处都有吆喝的声音,很多小摊前都有客人驻足。
若是寻常,看到这热闹的街市,姒禾肯定得好好逛逛的,但昨晚那么凶险,她没睡好,宁籍更是没有睡过,所以这会打算早点回去休息。
只是,回到客栈后,原本还算愉快的心情瞬间跌落谷底。
因为房间被人进去过了!
包袱里的一些银子被拿走了,这倒没什么,毕竟大多数的钱财都被宁籍换成了银票,带在身上。
主要是,那个青铜小鼎也被偷了!
宁籍面色沉沉,“禾禾,你待在房里,我出去一趟。”
“好。”
她应了一声,看着宁籍快步离开,她有点担忧。
这城里的小偷怎的如此猖狂?
也就出去吃个饭而已,屋子就被偷了!
若只是缺失些财物,她倒也不是很在意,可那个青铜鼎里装的聚阴石!
若被人冒然取出,那事情就大了!
那会死很多人的。
尤其是在这人口颇多的小城里!
姒禾站在窗边处,看向外边热闹的街道,只希望宁籍能顺利找回东西。
时间一点点流逝,街道上的行人渐渐散了去,夜色渐深。
直到一个时辰后,宁籍才回来。
姒禾看着他两手空空的回来,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是没追回来。
他说:“贼人出城了。”
姒禾问: “可有办法找回?”
她以为是城里的惯偷,或这客栈有异,谁料,宁籍告知了她一个意外的消息。
“应该是有人指使卫小虎偷的东西,现在人不见了,据城门的守卫说,在城门关闭前,他拿着东西出了城。”
闻言,姒禾面色难看,没有想到这么一个看着挺老实的孩子,会干这种事!
她自问对这孩子一点没亏待,前阵子在匪窝的时候,也让他拿了不少好处,那些钱不少了,居然还能被人轻易指使偷主人家的东西?
胁迫吗?
应该不至于。
而且,她和宁籍前脚出门,他便趁着城门关闭前,逃了出去,显然早有预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