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酒楼的大堂是中空的,所以站在二楼包间外的长廊,能看到一楼的情况。
此时,一楼大堂里,几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正互相大打出手,他们看起来应该是有钱人家的护院。
他们打起来时,周围的食桌就遭了殃,很多的桌椅相继翻倒,桌上的菜肴和酒水也纷纷摔落到了地上,噼里啪啦的响,空气中弥漫浓重的酒香和食物的气味,一片狼藉。
周围的客人惊慌失措,纷纷四散躲避,有的趁着混乱逃离出去,连账都没有结,店家掌柜的气的跳脚,奈何拦不住。
还有一部分的人,则躲避在角落里,看着他们打斗。
掌柜和店小二高声喊着劝阻,但没用,两方人是打的如火如荼。
他们的身手都不错,拳拳生风,动作迅猛,不过都没有动刀子,只把对方打的鼻青脸肿。
很多围观的人是看的津津有味,暗暗叫好。
姒禾看着他们激烈的打斗,双眼也是炯炯有神,主要是最近她也重新习武,每晚都由宁籍教导,她现在也是有不少进步,所以现在看着这些人打斗,她观看的点,便与那些看热闹的不同,她分析着双方搏斗的优劣点,若是自己,又该如何应对?
可惜,官差很快来了,他们不得不停止打斗。
“何人在此生事?!”
一队巡街的官差冲进酒楼,大声喝问。
对面官差,他们自然不敢再胡来,各自退离一点距离,忍着怒火。
这时,楼上相继下来了两伙人,他们正是这些打斗之人的主子。
姒禾目光转向那两伙人的主子,看着都是有钱人家的富贵老爷,双方仇视的目光,就像死对头,其中一个富贵老爷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年老的和尚。
官差的头领看到那两个老爷,有些意外,但很快又了然。
若是寻常人在这打架闹事,官差们非得把人抓起来,再好好罚一顿不可,但这两位老爷是本地的富户,自然就不能那么做了。
最后,只是罚他们交一笔扰乱秩序的罚金,并赔偿店家的损失,再口头警告一番,这便作罢。
一场事端暂时停息,被影响用膳的客人也由这两个富贵老爷结了账,大家也什么好说的了。
其中一位老爷在临走之前,看向那年老的和尚,面色难看又复杂,只后只得拂袖而去。
而与和尚一起的那个老爷,则面色得意的看着人离开,但在转头对面和尚的时候,态度恭敬,请那和尚与他一道回府。
那和尚面容平和而安详,一双深邃的眼睛无波无澜,像个无悲无喜的高僧,他双手合十,置于胸前,念了句,“阿弥陀佛。”
然后便与那富贵老爷一道离开酒楼,一群仆从与护卫将二人护卫而行,阵仗有点大,让周围的人都投以好奇的目光,低声议论。
他们只留下两个管事的来处理赔偿事宜。
人群逐渐散去,楼下一群伙计收拾烂摊子,还有一些没受影响的则继续各自用膳。
姒禾与宁籍回了包间,对于刚才的事,她道:“果然还是在包间好一点,在楼下吃个饭都不安生。”
宁籍笑了笑,应了声,“嗯。”
“夫君,你说那和尚什么来头?让那些人为此大打出手。”
她刚才也是看出来了,那些人打斗,起因应该就是因为那个和尚,从他们的举止来看,像在拉拢。
更奇怪的是,一个和尚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看起来无喜无悲,无欲无求的,但却与这些个富贵老爷在一块,且随同上门,当真是怪。
“或许本事不凡吧。”他提起茶壶,给她倒了杯茶,回想之前看到的那个和尚,他微垂的眼眸有些晦涩幽深。
这时,店小二敲门进来,把之前点的菜肴端上,摆放到桌子上,“菜上齐了,两位客官慢用。”
看到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姒禾胃口大开,没再想那和尚的事。
虽说平日里宁籍做的菜也很好吃,但与酒楼的算是各有特色,偶尔出来吃一次,也挺新鲜。
宁籍不时的给她夹菜,她多吃一些,他眸中的笑意,便深了一些。
饭后,外头的阳光已没有那么热烈,主要是太阳被云朵遮住了,原本姒禾还打算在这酒楼休息会,避避暑,但这会倒是不用了。
结账离开,姒禾还是把帷帽和薄手套戴上,裹的严实,在这炎热的天气裹成这样,确实是热,但没办法。
不过,她怀里抱着个小包袱,包袱里的丝丝凉意让她舒服不少。
包袱里装的便是那尊青铜鼎。
原本宁籍暂时不想让她接触这东西,但在这一个月里,多次试验,发现那些阴邪之气对她没有伤害后,他才由着她,把这东西当解暑的物件。
现在她的身体已算是变成了‘活死人’,这阴邪之气倒也算对她有些帮助,至少减缓了一些身体的消耗,因为身体能量消耗过多,在没有灵精的维持下,她会沉睡,时间也开始慢慢变长,所以现在宁籍需尽快寻一些灵精给她。
走出客栈,店小二连忙把马车牵过来。
这会阳光被云朵遮挡住了,所以倒是不用宁籍再给她撑伞,她一手抱着怀里的小包袱,由宁籍牵着上了马车。
放好包袱,待她坐好后,宁籍这才驱赶着马儿,往城外的方向缓缓而行。
沿途,遇到一些看着还不错的特色小吃和瓜果,宁籍便买一些,给她在路上吃。
出了城后,马车才提了速度,沿着官道,往西南的方向而行。
一路疾驰,宁籍驱赶马车的速度较快,但也很稳,不算颠簸。
半日的时间,便赶了挺长的路。
在太阳下山的时候,经过一个小镇时,宁籍才停止赶路,找了客栈落脚。
由于晚上赶路视线差,马车跑不快,他只能调整时间,晚上休息,白天赶路。
对此,姒禾也跟着调整了作息时间,因为用灵精炼制的药丸不多了,她也能理解宁籍这般匆忙赶路。
现在宁籍调配的药物对她身体的作用越来越低,而对灵精的依赖越来越强,哪怕是房事,作用也不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