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天际染上一抹晚霞,宫城外的喧嚣渐渐归于宁静。胡荣携着一份厚礼,来到兵部尚书府邸。高墙巍巍,朱门厚重,仆从们井然有序地进进出出,显现出尚书府的气派与威严。门前守卫见胡荣前来,早已恭敬地请他入内。胡荣步履从容,身后随从抬着精致的礼盒,缓步进入院中。
尚书府内,绿竹成荫,曲水环绕,尽显一片静雅之意。胡荣随着管家穿过几重院落,终至正厅。正厅内,兵部尚书已端坐厅中,面上虽含笑意,目光却不露情感。胡荣上前行礼,尚书起身回礼,虚扶一把,言道:“胡大人不辞劳苦,亲临寒舍,老夫深感荣幸。”语气平和,透着几分客套。
胡荣谦逊几句,礼毕后便在侍从的引导下入座。厅中摆设简洁,茶香四溢,胡荣举目四顾,心中暗道此处雅致之余,却又颇具权谋之意。寒暄片刻,胡荣话锋一转,轻声道:“近日朝中调动频繁,尚书大人日理万机,胡某深知其中辛苦,特来探望。”他言语中虽不提实情,实则意在试探尚书的态度。
尚书微微一笑,端起茶盏轻啜一口,缓缓答道:“胡大人言重了,皇上仁德,朝中之事皆有其深意。老夫不过一介武臣,尽己之力罢了。”他话语表面谦逊,却暗含谨慎之意,不愿轻易言及朝政。胡荣闻言心中一笑,知晓尚书心思缜密,不肯轻易露底。
胡荣轻轻摆弄着手中的折扇,语调平缓而从容:“尚书大人忠诚尽职,尽人皆知。不过,胡某近日却听闻,朝中有不少议论之声,对近日之调动多有揣测。”他停顿片刻,眼神中透出几分忧虑,似是不经意间流露。尚书见状,眉头微蹙,脸上笑意微敛,问道:“胡大人何出此言?”
胡荣将折扇轻敲掌心,目光微凝,叹息道:“尚书大人,朝中之事复杂,许多决定虽出于公心,却难免招致猜忌。胡某身处其中,实感力不从心。”他语气中既有隐忧,又似透露出某种暗示。
尚书沉吟片刻,面色渐渐凝重,他眼光一闪,低声道:“胡大人之意,莫非……有人对朝中之变心怀异议?”胡荣不置可否,缓缓放下手中折扇,淡然一笑,道:“尚书大人何出此言?胡某不过是一介小臣,所知甚少。但若真有异议之声,尚书大人乃兵部重臣,自当比胡某更为明察。”
尚书听罢,不由陷入沉思,仿佛在掂量胡荣言辞中的分量。良久,他目光渐冷,轻声道:“朝中之事,果真复杂非常。老夫只是听命行事,不敢妄自揣测。”
胡荣见尚书有所动摇,心中已有计较,遂放缓语调,语重心长地道:“大人忠心昭日月,自然不会轻信谗言。但局势瞬息万变,若能提前有所准备,未尝不是好事。”他这番话意有所指,却又不明言,使人心中疑虑丛生。
尚书眉头紧锁,若有所思,胡荣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谈话至此,胡荣知晓自己的目的已然达到,于是话锋一转,谈起一些家常琐事,以示无心之意。尚书虽仍存疑虑,但也未再深究。
片刻之后,胡荣告辞离去,尚书起身相送。二人行至院中,秋风微起,竹影摇曳。胡荣停步,拱手一礼,道:“今日多有叨扰,还请大人见谅。”尚书摆手笑道:“胡大人何必客气,老夫感激不尽。”话语虽和煦,但眼中却依旧隐有深思之色。
胡荣离开尚书府,行至府门之外,仆从迎上前来,将车马备好。胡荣看了看天色,淡淡一笑,转身上车,心中暗道:今日之试探,果然没有白费。他明知此刻尚书已生疑虑,而这一颗种子,将在未来的变局中发芽生长。
尚书立于门前,望着胡荣的车马远去,神情凝重。秋风拂过,他的目光愈加深邃,似在思索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