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冷月高悬,胡荣立于书房之中,目光凝视着案上的一封密信。这封密信上仅有寥寥几字,却重若千钧。胡荣深知,这封信的内容一旦送出,便会如同一把利刃,直指朝中局势的要害。信中的密令,意在激化朝中对新皇上的矛盾,借此扰乱局势,令风云再起。胡荣眼中闪过一抹寒光,缓缓将密信收起,心中已然做好决定。
他提笔写下一行字,将信封好交给一位心腹。胡荣知晓,此事关系重大,非心腹之人不可为。他看着那名心腹,低声吩咐道:“此信必须秘密送往都水监,由都水监司直亲手接收,途中不得有半分耽误。”那名心腹点头领命,立刻将信藏在衣袖之中,匆匆告退而去。
胡荣目送心腹离去,独自一人站在书房中,长久未动。他深知,自己今日所作的决定,是一场豪赌,一旦失败,他将失去所有。然局势已至此,不赌又如何能成?胡荣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杂念尽数排除。他明白,这一步是他在这场权力斗争中最重要的一着棋,而这棋局,不容有失。
都水监,位于长安城东南,是掌管水利和都江堰等水道的重要衙门。都水监之中人才辈出,其司直亦是深通水利之道的能人,平日里与胡荣素有往来。胡荣知晓,这位司直虽不问政事,但身为都水监要职,掌握着大量的资源和影响力,而他的性情沉稳又略带野心,正是胡荣此时最合适的棋子。
是夜,胡荣的心腹抵达都水监,借着夜色悄然潜入。都水监的院落幽深,几株高大的槐树在月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心腹轻车熟路,避开了巡夜的卫士,径直前往司直的居所。房内灯火微明,司直正在案前批阅文书,听闻敲门声,他略微皱眉,随后低声道:“何事?”
门被推开,胡荣的心腹走进房中,拱手行礼,低声道:“大人,胡大人有要事托付。”司直闻言,抬眼看了看门外的夜色,随即起身关上门窗,沉声道:“何事如此紧急?”心腹从怀中取出密信,双手奉上。司直接过信封,拆开细看,眉头渐渐锁紧。
密信之中,字字如利刃,每一句都在剖析朝中局势的变化。胡荣在信中暗示,朝堂内外势力盘根错节,各方之间的明争暗斗已是不可避免,而都水监的作用,不仅在于管理水利,更在于其所掌控的资源与影响力。胡荣在信中提出,若能通过都水监的手段,引发一场“偶然”的水道变故,便可令朝中的矛盾更加激化,为未来的布局争取到更大的优势。
司直读罢密信,面色阴晴不定。他虽身居都水监要职,但素来不参与朝中的纷争。然而,胡荣信中提到的利弊得失,却令他不得不深思。若按胡荣之言行事,一旦成功,不仅能赢得胡荣的支持,甚至可能在未来的局势中获得更大的利益。然此事风险极大,若稍有不慎,便可能引火烧身,身败名裂。
胡荣的心腹站在一旁,不发一言,静静等候司直的决断。司直良久未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他轻轻放下信纸,低声问道:“胡大人可知,此事一旦败露,后果将不堪设想?”心腹微微躬身,低声回道:“胡大人早有考虑,若事成,自当有厚报。若不成,胡大人也会承担所有责任。”他的语气平静,却隐含坚定,显然胡荣对此事已有周密安排。
司直听闻此言,心中犹疑渐去。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已做出某种决定,随即沉声道:“既如此,我自当尽力而为。”他目送心腹离去后,转身回到书案前,双手轻轻抚摸着那封密信,心中不禁泛起一丝不安。他明白,这一步棋的走法,将改变整个朝中的局势,而他自己,已然站在了风口浪尖之上。
而在另一边,胡荣回到府中后,独自站在书房的窗前,凝望着漆黑的夜空。窗外偶有风起,吹动着竹影轻轻摇曳。胡荣心中暗自思量,这封密信的送达,标志着他的一步险棋已经落子。接下来,他需要做的,就是等待那微妙的变化,在恰当的时机推动局势进一步恶化。
胡荣深知,朝中的局势已愈发复杂,各方势力的博弈如同一场棋局,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他此刻所采取的行动,正是为了在这场棋局中占据主动。胡荣自幼熟读兵书,深知“借刀杀人”之道,他的计策,便是通过都水监的手引发事端,让朝中原本就脆弱的平衡被彻底打破。
夜深人静之时,胡荣点起一盏青铜灯,灯火幽幽映照在他的脸上,显得那双眼睛格外深邃。他轻轻合上手中的书卷,心中已然坚定。都水监的司直虽并非他完全信赖之人,但在这场博弈中,他已别无选择。若想取得更大的胜利,便必须承担更大的风险。
翌日清晨,胡荣如常入朝,面对众臣的寒暄问候,他依旧从容自若,不显半分异常。朝堂之上,皇上与几位重臣议论朝务,胡荣静默旁听,面上平静无波。然而,他的心中却清楚,风暴的前兆已然出现,只待一场足以引发剧变的契机。
当朝议结束后,胡荣随众臣退出大殿,长廊之中,他的脚步略显迟缓,仿佛在思量什么。几位熟识的同僚上前寒暄,他亦一一应答,举止如常。然而,在那看似平静的面容之下,胡荣的心中却如海潮暗涌,不曾有片刻平静。
夜幕再次降临,胡荣独坐于书房之中,案前的灯火映照着他微微低垂的面庞。胡荣轻声自语道:“棋局已定,成败在此一举。若能借都水监之力引发事变,局势便可一举逆转。若失败,便只有静待天命。”他心中明白,此刻已无回头之路,只能一路向前。
书房外,秋风萧瑟,竹影摇曳如鬼魅。胡荣坐在案前,提笔写下一行字,字字有力,仿佛在为自己打下一道坚不可摧的心防。他深吸一口气,将笔搁下,心中已然坦然面对一切。
无论未来如何变幻,胡荣知道,他已做出了最后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