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老妈的话，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言去回答，因为此时在我的心里，都不知道城市是一个怎样的存在。
    我是想回到那小山村去的，老爸老妈定是不会同意离开那里。但在来到这个城市的第一天起，我们都想着在这个城市能做出自己的一番事业，完全没有考虑过城市只是我们的一个过渡的地方。
    而这样的一个地方，为什么这么多人要花一辈子在这里？几个小时前，我还在信誓旦旦地和杨雪说两年弄个首付，想着老妈想回家的神情，我开始有些动摇，尽管这是一个遥远的梦想。
    下了楼，在老妈的搀扶下上了出租车。出租车在高架上行驶，看着那些高高耸立的高楼，我仿佛看见远处是一片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深不见底，而我此时像一个溺水的人，想抓住一点什么，但任凭你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
    听着出租车提示的声音，我也从纷飞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我又看了看车窗外，车子也在一个小区的门口停下，而实际上根本没有那湖面，但那溺水的我好像一直存在。
    老妈推着我进了电梯，上了楼，我打量着房间，和之前在“春之苑”的差不多。杨雪提前和搬家的师傅来到这个新的家，正在从一个个纸箱里拿出行李，在房间里摆放着。
    我摇着轮椅来到阳台，这间房间的视野还是开阔，看出去不是一栋栋楼房，而是一条高速路从面前穿过。从此处俯视，路上的车辆如同蚂蚁，川流不息地奔驰着，将这座城市构成一幅忙碌的景象。夕阳的照射下，又在它们的身上披上一层金色的辉煌。
    感受着夕阳的最后一缕余晖，透过玻璃，依然透着丝丝的寒意。我仿佛又看见吴峰的那张面孔，他那求助的眼神，像是印在玻璃上，而他只想去看看触碰法律的父亲而已。我愣愣地看着，即使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但就像昨天刚发生的一样。
    第二日，老妈迫不及待地回去了，和杨雪长达半个小时的交代，让杨雪早已不耐烦。老妈走后，杨雪便来到阳台说道：“哥，你有没有发现，老妈已经将我当成你的丫鬟了。”
    “都是哥连累了，照老妈说的那样，你真成了我的丫鬟，你想干嘛就去吧，我就是不能走，又不是其他的，去店里陪陪你妹妹吧。”
    “真的？”
    “这还要骗你？记得吃饭的时候帮我带一份回来就行。”
    “还是算了吧，看你也挺可怜的。”
    我听着杨雪的话，都在心里暗笑。是呀，就因为一双脚不能行动，就变得如此可怜了。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拿出看，是沈清梅发来的信息。
    “杨蛮子，听说你出院了，在哪儿呢？”
    “在家呢。”
    “废话，都成这样了，出院不在家你还能去泡妞吗？发个位置来，我来看看你还蹦跶多久。”
    “不用了，我搬家了的。”
    “少废话……”
    想着她也是一片真心，我也没有反驳。在这种情况还能来看看我的，那都是真心的了。随后，我把位置发给沈清梅，并告诉她楼层号。
    杨雪在沙发上坐着玩手机，我依然坐在轮椅上在阳台上呆坐着，看着远处的景色，这样能慰藉一下心中的孤独。
    一个小时后，门被敲响了。杨雪起身去开了门，我也摇着轮椅来到客厅中。但随着沈清梅进来的还有徐瑶。
    “清梅姐，徐瑶姐……”
    杨雪在叫徐瑶姐的时候，语气有些低沉。我不知道在杨雪心里，徐瑶是怎样的存在。和徐瑶分手的时候，杨雪问，我都是说家人嫌我穷，看不起我之类的话。至于徐瑶家境的突然变故，杨雪并不知道，但我也没有想到徐瑶会来。
    沈清梅和徐瑶走进房间，我示意他们在沙发上坐下。沈清梅率先开口说道：“杨蛮子，是不是你坏事做多了？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恢复得怎么样？”
    “给自己积点德吧，你都说老天爷看不下去了，你也不怕？”
    “切，我才不信。但你也不够意思，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都没有想着和我们说一声，怎么的？怕姑奶奶嫌弃你呀？”
    我没有搭沈清梅的话，在我的印象里，沈清梅一直都是这样的语气。我看着徐瑶，徐瑶也没有之前见着的那样拘谨，她正在大大方方地拿着纸杯，接过杨雪手里的烧水壶泡着茶。
    沈清梅见着我没有搭她的话，便看着我又说：“这次车祸怎么发生的？怎么就弄出了人命？”
    “交警说是那辆渣土车刹车失灵，具体我还不是太清楚，因为交警处理的时候我还在昏迷状态。”
    “哎，你保住命就好，可怜了洛一涵，一个人承受这么大的打击。”
    “是呀，有时候我都觉得命运不公。”
    谈到沉重的话题，我们都沉默了。过好一会儿，杨雪才打破这寂静。
    “哥，姐，你们都要吃什么？我下去买。”
    “不用去买了，家里有菜吗？我来做吧，你哥这种情况在外边吃不卫生。”这还是徐瑶进来说的第一句话。
    “啊……可是……”
    我想着让杨雪下楼去随便买几个菜带上来，凑合着就吃了。于是说：“不用动手了，让小雪去炒几个菜就行。”
    “要不我去和妹妹做吧？徐瑶姐，你知道的，我不会做饭的。”杨雪试探着说。
    但徐瑶已经起身了，到厨房门前说道：“不用，只是我的手艺不是太好，你到时候不要觉得不好吃就行。”
    我朝着杨雪点了点头，杨雪姗姗的，也跟着徐瑶去了厨房，客厅就剩下了我和沈清梅。
    “从人家进来的目光就落在人家身上，你是不是还有什么非分之想。”沈清梅低声地说道。
    “瞎说什么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徐瑶也不会做饭，这不为难她吗？”
    “呵呵呵，好吧，不开玩笑了，但你不要小看人，人家徐瑶当妈后早就学会做饭了。
    其实你的事也是她给我说的，她本想早点来看你，但听说你妈妈在，她觉得不好面对你妈。听说你妈妈那时候对她挺不错的，这不，今天就拉着我来了，不然我也不知道你出事了。”
    “你想说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