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赏荷宴,胡氏也受到了邀请,只是敬文伯府如今地位不如以往,胡氏自是要抓住这难得的机会,带着苏盈前去。
这次皇后娘娘办的赏荷宴,前去的夫人不少。
赏荷宴那日,早晨天不亮苏愿便起身收拾了。
她从敬文伯府出发,在朱雀大街与沈氏汇合。
今日胡氏带着苏盈也早早就准备好了。
苏盈收拾的格外光鲜,但苏愿站在她的身边,一下子就将所有的光芒都夺了过去。
没办法,苏愿这张脸实在是太过夺目。
特别是今日穿的还是沈氏特意为她准备的衣裙,一袭妆花缎玉锦罗裙,外披云绫锦纱,盈盈不堪一握的柳腰上系着绿色腰带,三千青丝以两根薄纱缎带轻系,发间点缀一朵玉兰花。
微风拂过,缎带轻扬,缓步而来,行走间衣裙飘袂,一双眸子宛若清泉,不染纤尘,举手投足间好似九天上的仙姝翩然而来。
苏盈见了,嘴巴张了张,差点惊呼出声,她一直知道阿愿长得好,可平日里总是相见,阿愿又没有刻意打扮过,她倒是觉得寻常,今日,不得不在心中赞赏。
不过苏盈却从未因为苏愿的美貌而心生嫉妒,相貌是爹娘给的,她改变不了,再说,她也不觉得自己哪里差。
胡氏瞧见了,笑着说道:“阿愿这样一打扮,真的是如仙女一般呢。”
不过她也瞧出来了,苏愿身上的衣裳是极为稀有的玉锦,府上倒是有一些,不过却一直不舍得用,却没想到镇北侯夫人这般舍得。
府里马车已经停在了外院,今日苏愿不与苏盈乘一辆马车,她中途是要换到沈氏的马车进宫的。
临出门前,齐氏嘱咐了一番,进宫后要谨言慎行。
今日进宫的人不少,要按照品级先后顺序进宫。
苏愿跟着沈瑾禾,排在前面,早早的就进去了,反倒是胡氏,来得早,可等到进宫的时候,时辰已经不早了。
还未进花檐阁,便能闻到淡淡的荷花香味。
六月正是荷花盛开最好的时节,苏愿随着沈瑾禾进了宫中,已经来了许多人,这还是苏愿第一次进宫,沈瑾禾在一旁小声的与她说着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人。
最让苏愿诧异的,辰妃竟然也来了,她刚失去皇子没多久,正是伤心的时候,今日瞧着,面容有些消瘦,面上上了一层厚厚的妆容,却也藏不出那苍白的脸色。
夏天衣裳轻薄,辰妃又穿得素雅,远远瞧去,竟有些弱不禁风我见犹怜的模样。
辰妃的身边有不少宫人围着,她却只静静地坐在椅子上,望着不远处款款而来的皇后娘娘,面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只那笑容,令人有些毛骨悚然。
皇后娘娘一到,众人立马行礼问安。
“今日本宫请各位夫人小姐来宫中赏花,不必多礼,起来吧。”皇后雍容华贵,周身散发着高雅之气,只苏愿却在皇后经过她身前的时候,闻到了淡淡的药香。
皇后身体不适?
苏愿起身后,站在沈瑾禾身侧,只感觉有人怨恨地盯着她看,转过头去时,正好就看到了不远处的苏瑶。
苏瑶站在徐茹的身后,眉宇间带着春色,整个人如花朵般已经绽放,眼梢处流露出的娇媚,只有被采撷过才会散发出来。
看来,她深得陈清安的喜欢,不然徐茹也不会故意带她来宫中,当成下人一般待之。
苏愿站了一会儿,苏盈便朝她这边走了过来,拉着她说道:“咱们去那边走走吧。”
毕竟是在宫中,苏盈觉得十分的拘束,连言谈举止都比平日里规矩了三分。
苏愿看了一眼沈瑾禾,还未张口,沈瑾禾便朝她点了点头道:“别走得太远了,去吧。”
花檐阁是按着江南园林风格建造的,后身是一座正殿,挨着荷花池,修建了不少房舍游廊,九曲十八弯,倒是十分适合坐在这里赏景。
两人不敢走得太远,很快就停了下来,苏盈看了一眼身后,一丈外,只剩下几个宫女,正垂手站在一旁。
“其实我是不想来的。”苏盈低着头,一手摩挲着另一只手的袖口,压低声音道,“这种宴会,玩又玩不好,吃也吃不好,没意思得很。”
苏愿闻言,抿唇一笑,道:“又不是真的让你来玩的,大伯母要是听见了,定是要训斥你。”
苏盈又怎么会不知道今日来这里的目的,她无奈地叹了口气,“阿愿,我都不想嫁人了,就一辈子都在母亲身边,不是也很好吗?”
因着婚事不顺,一向乐天的苏盈,一双眸子也染上了愁绪。
“别想这么多了,难得来,宫里的荷花可比外面的好看,顺其自然就是了。”苏愿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劝说苏盈,她自己的婚事也没有着落,可不知为何,她却一点也不急。
突然,脑海中想到了那日李宴辞那句“你教我”,苏愿立马摇了摇头,她怎么又想到了他。
“阿愿,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苏盈有些紧张的问道。
“没事,好像有蚊子。”苏愿面不改色的说道。
“那我们往回走吧,许是这里宫人没有照顾到。”苏盈说道。
因着皇后要举办赏荷宴,宫人们一早就在荷花池旁撒了些驱散蚊虫的药粉。
两人才走了没几步,迎面便遇上了徐茹和苏瑶。
“哟,真巧,苏姨娘,这不是你两个妹妹吗?”徐茹讥笑道。
苏瑶闻言,面色不变,但眼眸微垂,闪过一抹怒意。
“这……一时间倒是不好称呼了呢。”徐茹笑得更是得意了。
苏愿明白徐茹的意图,姨娘的亲戚不是正经亲戚。
她今日说这一番话,就是故意羞辱苏瑶。
苏愿虽与苏瑶不对付,但同是苏家女,她不可能任由徐茹欺辱人。
她淡淡一笑道:“陈少夫人的话不对,我二姐姐是府上的贵妾,可不是下人,少夫人在外这般贬低我二姐姐,若是传出去,先不说是否合规矩,少夫人妒妇的名声怕是躲不掉了。”
苏愿这句其实也是在提醒苏瑶,她到底是敬文伯的女儿,就算是要毁了徐茹的名声,也不能不顾敬文伯府的名声。
徐茹瞪了苏愿一眼,眼里带着几分阴狠之色,“伶牙俐齿,只是不知道苏五小姐一会儿还是否能这般伶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