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得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顾清璃好不容易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哄好了司马阳,精神濒临枯竭,本想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摸摸鱼,混一整天。
结果刚走进公司大门,她的目光就被两个奇怪的身影吸引住了。她走近一看,竟然是齐溪和公司的保洁阿姨正趴在垃圾桶边,不知在鼓捣着什么。
顾清璃赶紧闭上双眼,在心中默念了三遍“阿弥陀佛”,这才敢缓缓睁开眼睛。
她觉得,自己这个班上得就如像开盲盒一样。每天推开公司的大门,都能瞧见新鲜出炉的狗血短剧。那种感觉,就像打开抖音后,跃入眼帘的第一条娱乐八卦新闻;又仿若打开知乎时,推送而来的第一篇复仇爽文。你永远无法预知其中的内容究竟会有多劲爆。
顾清璃呼出一口浊气,不抱希望地轻声问道:“齐溪,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齐溪听到声音,微微一颤,随后缓缓直起身子。娇美的脸庞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一双大眼睛红红的,满是懊悔与难过。她带着哭腔嗫嚅着说道:“我把傅廷堔的多肉弄坏了……”
傅廷堔的多肉?就傅廷堔办公桌上那一排惹人注目的多肉?
想必所有进过傅廷堔办公室的人都曾对其办公室的独特装扮感到好奇。特别是那排整齐排列的多肉,在另类的办公环境中更显得格外刺眼。然而,傅廷堔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他为何有如此癖好。但顾清璃知道呀!她可是从原着穿书而来的!
傅廷堔办公室的装修,是盛婉柠一手操办的。那些多肉,也是盛婉柠亲手摆在那里的,每一盆多肉都仿佛带着盛婉柠的温度。傅廷堔每每坐在办公桌前,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那些多肉,心中便会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柔情,那是他们二人之间甜蜜的回忆。
顾清璃心虚地捏了捏鼻子,脑子里瞬间闪过无数个开溜的念头,正准备编个借口赶紧跑路。然而,齐溪的话却如一道绳索将她牢牢控住:“你知道傅廷堔桌子上的多肉有什么特殊的来历吗?”
顾清璃刚迈出去的右腿就只能默默地又挪回到了原地。她讪笑着,眼神飘忽不定,满脸尴尬地说道:“啊,我不知道啊,你问过他了吗?”
齐溪委屈的低下了头:“我问过了,他说他不在乎,可他现在又生气了。”
傅廷堔喜怒无常?翻脸不认人?这不是所有霸总的通病吗?顾清璃无奈的耸了耸肩,这任何人都没办法啊!
一旁的保洁阿姨一边翻着垃圾,一边对着傅廷堔的办公室方向骂骂咧咧:“顾秘书,你可不知道今天傅总发了什么疯。”那抱怨的语气仿佛傅廷堔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一般。
顾清璃看着保洁阿姨那气呼呼的模样,再看看齐溪委屈的神情,忍不住开口问道:“那个,要不要分享一下事情经过?”
吃瓜,是人体的本能。会不会被无辜牵扯进去,那以后再说。瓜,得先吃完!
在保洁阿姨的强烈控诉和齐溪的补充下,顾清璃听明白了原委。
故事的发展是这样的——
昨日的此时,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傅廷堔靠在舒适的办公椅上,眼神看似随意地瞥向别处,装作满不在乎的样子,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就只是路边随便买的,感觉桌子上需要一些东西,便随便放的。”
坐在她腿上的齐溪听到这个回答,接着说道:“我也不怎么喜欢多肉,而且你这里摆了这么一大排也太碍事了,我看你放文件都没位置,要不我给你换一下吧?”
傅廷堔微微扬起下巴,只冷冷地吐出两个字:“随便。”
于是,齐溪满心欢喜地去买了一株清香木,将傅廷堔办公桌上的多肉换了下来。清香木可以净化空气,它散发出的独特淡淡清香味还可以起到提神醒脑、舒缓压力的作用。此外,清香木具有一定的驱蚊作用。
齐溪很满意自己的选择,她觉得傅廷堔一定会喜欢。
傅廷堔看似平静地看着这一切,脸上没有丝毫表情,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然而,他那微微颤抖的手指却已经暴露出了他内心的心疼。可他仍装作非常淡定的模样,用毫无波澜的语气说道:“这些多肉养了这么久了,扔了也可惜,找个地方重新摆起来吧。”
齐溪乖巧地点点头,答应了,便将这些多肉放到了公司的公共休息室。
人来人往的休息室突然多出来这些多肉,总有人觉得有些碍事。就比如保洁阿姨今早在拖地的时候,手中的拖布用力一甩,正巧不巧地打碎了一盆。保洁阿姨心中一慌,她想着再买一盆一模一样的就好了,于是就将这颗破碎的多肉扔进了垃圾桶里。
然而,傅廷堔也不知是哪根神经被触动了,今早刚到公司,就无意地、不知不觉间、莫名其妙地去休息室转了一圈。
当然,顾清璃明白他是去看望自己的多肉的。
当傅廷堔发现少了一盆多肉之后,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仿佛暴风雨即将来临。他那原本深邃的眼眸中燃烧着怒火,发狂的对着周围的人吼着:“这盆花呢,这盆多肉去哪了?”
休息室内的所有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怒吼吓得面面相觑,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傅廷堔见众人茫然的样子,心中更加愤怒,他如一阵狂风般冲入了 it 室,大声问道:“查查一下监控,看一下休息室中的多肉去哪里了?”
很快,监控画面调了出来,视频中显示,那一盆多肉是被保洁人员给打碎了。
随后,傅廷堔立刻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又风风火火地冲到了保洁阿姨面前对她怒吼:“那盆多肉属于公司财物,你怎么敢轻易破坏它的?”
保洁阿姨被他的气势吓得瑟瑟发抖,声音颤抖着说:“傅总,我,我原价陪您。”
傅廷堔却怒目圆睁,大声吼道:“我不要赔偿,我就要这个花!”
此时的傅廷堔就像一个疯了的人,完全失去了往日的冷静与理智。
闻声而来的齐溪一头雾水,完全不明所以。但心地善良的她不愿意让保洁阿姨一个人背锅,于是勇敢地站了出来,说道:“是我把多肉放在那里的,要说说我也有错。”
她本以为傅廷堔看在她的面子上就此会息事宁人,但傅廷堔却转头怒视着齐溪,大声喝道:“谁让你把多肉放在那里的?”
齐溪委屈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哽咽着说:“是你说,这些多肉不重要,让我换下来的。”
傅廷堔却丝毫不为所动,继续怒吼道:“是让你换下来,但没有让你随意处置我的东西!你没有随意处置我东西的权利!”
傅廷堔这话说得特别的狠,如同一把利刃狠狠的扎入了齐溪的心里。
齐溪伤心欲绝,她抹了一把眼泪,便哭着跑到了垃圾桶边,不顾脏乱,一个一个地翻着:“好,那我就把你的多肉还给你。”
傅廷堔冷漠地看着齐溪的背影,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一尊冰冷的雕像。
他竟然没有出声阻止!在那一刻,齐溪觉得自己在傅廷堔心中还不如一颗多肉。一种难以言喻的委屈和失落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开始回忆起与傅廷堔相处的点点滴滴,那些曾经以为的温暖瞬间,此刻却变得如此苍白无力。她咬着嘴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得更大声。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傅庭堔,也不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究竟占据着怎样的位置。这种不确定感让她感到无比的彷徨和无助。
齐溪趴在垃圾桶边,双手不停地翻找着,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垃圾的异味弥漫在空气中,但她全然不顾,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找到那盆被打碎的多肉。
“所以,你们在这里找多肉找到现在了?”顾清璃听完这一切,心中感慨万千。
让一个怀孕的总裁夫人翻垃圾桶?这像话吗?但,让保洁阿姨一个人翻垃圾桶,那也不像话呀!
顾清璃轻轻拍了拍齐溪的肩膀,柔声安慰道:“齐溪,别找了,我们去买一盆新的赔给傅廷堔吧。”
齐溪抬起头,眼中满是泪水,声音颤抖地说:“不,傅廷堔这个态度,肯定是这盆多肉对他有特别的意义,买了新的,就不是这盆了。”
顾清璃叹了口气,说道:“可是这垃圾桶这么脏,你这样找也不是办法啊。而且就算找到了,也不一定能修复好。我们还是去买一盆新的吧,说不定还能找到和原来那盆一模一样的呢。”
齐溪用力地摇了摇头,眼神中透着倔强:“不,我不能去买新的,这不一样。不是同一盆多肉,它所承载的意义也不同。就算是能找到一模一样的,那也是欺骗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又低下头继续在垃圾桶里翻找着,不顾手上已经沾满了污垢。
顾清璃看着齐溪如此坚决的模样,知道自己再怎么劝说也无济于事,只能无奈地站在一旁。
虐文女主嘛,不自讨苦吃怎么能虐的够深呢?
要不,自己帮忙翻一下?
呜呜呜,呜呜呜,谁家好人上班翻垃圾桶的啊!
幸亏,很快,找到了。不然顾清璃觉得自己会丢人丢死。
可是,多肉,它碎了,很碎。
在顾清璃和保洁阿姨的强烈劝阻下,齐溪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洗干净了手,和顾清璃一起来到了附近的花卉市场。
这里摆满了各种各样的花卉,五彩斑斓,香气扑鼻。然而,齐溪却没有心情欣赏这些美景,她的目光一直在寻找着多肉植物。
很快,她们发现了一家专门卖多肉的花店,她们刚走进花店,店主便热情地迎了上来:“欢迎光临,两位想买点什么花呢?”
“我们想买一盆多肉,最好是和这种差不多的。”顾清璃拿出手机,找出了傅庭堔办公桌上多肉的照片给店主看。
店主看了看照片,挑起了眉毛,说道:“这种多肉太常见了,就是最普通的乙女心,我这里一大堆,你们看,就在那边。”
(注:乙女心,叶片呈圆柱状,颜色粉嫩,光照充足时叶尖会变成粉红色。适应性强,比较容易养护)
齐溪却拿出了原本那株乙女心的“残尸”,急切地问道:“那你能不能帮我们把打碎的多肉修复好呢?”
店主摇了摇头,说道:“多肉一旦打碎了,就很难修复了。”
齐溪听了,心中有些失望。但片刻之后,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深吸一口气说道:“那我重新买一盆吧。”说完,她便开始在店里挑选起来。
顾清璃跟在她身后,一边帮忙寻找一边在心里无力地吐槽:那盛婉柠不就是拿着随处可见的小玩意随手摆的,结果还被傅廷堔当个宝!
因为,顾清璃发现了很多几乎一模一样的多肉和花盆。齐溪也明显看花了眼,她仔细端详着,仿佛在寻找这些多肉与之前那盆的不同之处。过了一会儿,她也放弃了,拿起了其中一盆说道:“虽然不是完全一样,但已经很接近了。就它吧。”
付完款后,齐溪捧着新的多肉和花盆跟顾清璃一起回到了公司。然后,她自己拿着这盆多肉来到了傅廷堔的办公室。
傅廷堔正坐在办公桌前,脸色阴沉。
齐溪轻轻地推开门,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她缓缓走到傅庭堔面前,双手捧着多肉,声音有些颤抖地说:“傅总,我真的很抱歉弄坏了你的多肉,这是我重新买的,希望你能原谅我。”
可齐溪还没领悟到,傅廷堔脑子有大病。
他看着齐溪手中那如此眼熟的多肉,冷哼一声,还以为是齐溪故意骗他,直接将齐溪按倒在了桌子上:“你故意说,它不是原来那一盆了,是故意刺激我的吗?”
傅廷堔的眼神中有着自以为是的嘲讽,齐溪惊恐地看着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傅总,我没有那个意思,这个真的不是原来那一盆了。”
齐溪的声音带着哭腔。傅廷堔却似乎听不进去,他紧紧地盯着齐溪:“你以为我会这么轻易地相信你?”
傅廷堔的语气冰冷。齐溪的心沉到了谷底,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身下办公桌传来的凉意让她想要挣扎起身,却被傅廷堔死死地按住:“我要惩罚你,让你知道教训!”
“不,不行!我还怀着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