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流了一滩的血。
庞子渊爬过来的时候,远远的看见陈怀海跪在他妈妈的面前。
阿红颤抖着,几刀捅过去,愣是没把陈怀海捅死。
她有些着急,仓皇的看着时月白。
时月白眼中明晃晃的嫌弃,让阿红很羞愧。
她好像能感觉得出,时月白嫌弃她很不中用。
阿红再一次抬起刀,颤抖着还要继续捅。
她的背后,农雅思突然冲了上来。
她夺过她手里的刀,对着陈怀海脖颈上的大动脉一刀切下去。
农雅思是学医的。
她知道这样才能让陈怀海一刀毙命。
陈怀海倒在了地上。
眼中带着不敢置信,浑身抽搐。
韦玲霞一边爬,一边哭喊着跑远。
农雅思的手里提着刀,而阿红,站在时月白面前浑身都在发抖。
刀尖滴着血。
农雅思的神情虽然冰冷,但眼神中充满了恐慌,害怕。
她比阿红稳得住。
因为农雅思足够恨。
对,她对陈怀海恨之入骨。
这个人不死,农雅思寝食难安。
“你先回去吧。”
时月白轻描淡写的吩咐农雅思。
在农雅思转身之际,时月白淡声道:
“你做的不错。”
农雅思浑身隐约的不安,恐慌。
陡然松懈下来。
她提着刀离开,刀尖的血就这么一滴一滴的落在脚边。
再看阿红,她依旧发着抖,站在时月白面前,看着陈怀海软趴趴的尸体。
她的内心隐秘的升起了一丝兴奋感。
阿红又不傻,她隐隐约约的能感觉到,陈怀海和很多男人,看她的眼神。
充满了威胁。
她假装自己是鹌鹑,因为她根本无法反抗这个世道。
也不知道怎么才能保全自己。
这种未知的恐惧化为压力,常年压抑在她的心头上。
如今,阿红几刀下去,也能把陈怀海捅的嗷嗷叫。
陈怀海死了,虽然是农雅思杀的。
但阿红有种错觉,她仿佛亲手搬开了身上的大山。
全都搬走了。
“啊,哈哈哈。”
阿红笑了,她捧着腹,笑的直不起腰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时月白奇怪的看了一眼阿红,她等阿红笑完,这才开口问道:
“今天的活儿干完了?”
别以为疯疯癫癫的,就可以逃避干活。
时月白冷声说,
“你现在的命是我的,去干活,不要耽误砌墙进度。”
在时月白这里,没有什么宽容可讲。
阿红是否跨越什么奇怪的心理障碍,农雅思是否大仇得报......这些时月白不关心。
废土不会给任何人时间,慢慢的疏导自己的心理问题。
时月白也不会给。
阿红急急忙忙的回去,跑到怪怪的篷布外面。
时家篷布前面的围墙,已经砌完了。
除了门之外。
围墙砌的很扎实,红色砖看起来相当漂亮。
时月白让庞子渊给她捏一些尖锐的石头,打算用水泥固定倒在墙顶上。
这样愿意来扒围墙的人,先被扎成个刺猬再说。
红砖还剩下不少。
时月白已经让怪怪自己划出一片区域,把怪怪也用围墙给围起来。
等阿红哆嗦着,来到怪怪的篷布前面时。
怪怪已经用粉笔,将自己的地盘儿圈好了。
雇佣兵走了,搅拌水泥的活儿,就留给了时家的女人们。
农雅思给阿红送来了水泥,两个女人沉默的开始砌墙。
一切就跟以前一样。
一切好像跟以前又不一样了。
时月白依旧坐在轮椅上,她摁着扶手上的按键,控制着轮椅往前。
幸存者团队的团长匆匆跑过来。
一看。
他拍了下大腿,“唉,怎么弄死了?”
“陈家人回来,可怎么交代?”
团长可怜巴巴的望着时月白,嘴唇动了动,
“月白,这,这人可是你杀的。”
时月白点头,“懂,不关你的事。”
她这么说,团长就放心了。
他找来两个女人,把陈怀海的尸体抬回到时家篷布里。
团长又匆匆的跟在时月白的身后说,
“陈家不止陈怀海一个,你现在杀了他,他两个儿子不会放过你的。”
时月白稳坐轮椅,“呵。”
不好意思,陈怀海的俩儿子早死了。
团长又继续说,“他还有几个兄弟,现在应该是在另一个团队里。”
“陈怀海之所以没跟着他那几个兄弟一起搬走,是在等他两个儿子回来一起走。”
“不然他们那么多女人,也走不动。”
时月白说,“他那两个儿子回来,照杀不误。”
说完,她停下了轮椅,原地一转,昂头看向站在身后的团长,
“他那几个兄弟来,也是一样。”
“你怎么选?站哪边?”
团长的脸上,立即带上了笑,
“你看,月白,你这就是在说见外的话了,我若不是帮你的话,我现在能好好儿的与你说话吗?”
时月白胖归胖,可是刚刚团长看的很清楚。
要不是时月白控制着陈怀海,阿红和农雅思能杀了他?
这胖妹其实凶着呢。
时月白点点头,不再说什么,进了时家围墙。
她刚刚进入篷布,整个人便控制不住的吐了一口血。
篷布里头没有别人,时幺幺在院子里写作业。
时月白深吸口气,浑身的肥肉都在发抖,脸色更是惨白如纸。
刚才为了拦住陈怀海,她突破了筋脉的极限,调动了大量的脂肪能量。
并且用着比以往更快的速度,转化成灵力与魂力。
瞬移到了陈怀海三人面前。
这之后的代价,就是大面积的筋脉寸断。
时月白的双眼发黑,连着又吐了几口血。
篷布外面,响起了时幺幺的声音。
时月白拽过一旁的一条毛巾,压在嘴上,将吐出来的血擦干净。
时幺幺进来,疑惑的看着时月白,
“姑姑?”
小姑娘清澈的眼中,透着满满的关心,
“姑姑你怎么了?”
时月白冷着脸,“无妨。”
“作业写完了?拿过来我看看。”
时幺幺迟疑了一瞬,她直觉姑姑有点儿不对劲。
可是又说不上来。
只能转身出去取作业。
时月白这时候,已经操纵着轮椅,到了泳池边上。
她看了看时幺幺的作业,
“字没写好,再重新写一遍。”
一边说,时月白拿着毛巾,压在嘴上,催促一直盯着她看的时幺幺,
“快点去,不要让姑姑说第二遍,不然挨打!”
寸断的筋脉,让时月白压不住气血翻涌。
她还要给泳池换水。
没时间照顾到时幺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