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棠已顾不得生气,闻言忙问:“您的意思是,借机把东西转移?”
三皇子点头,“再留在那边,早晚会被查到,既然要送药材,其他地方也不能漏了,秦州裁军只是开始,后面想来还有很多地方用得上。”
“好,就按您的意思办,我回去就跟大哥说。”
三皇子满意,笑道:“还没告诉您呢,侧妃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孕,您就快当外祖父了。”
京棠的二女儿入了三皇子府做侧妃,闻听此言,京棠也是高兴,之前的不快烟消云散。
另一边,御书房内,皇帝也很高兴。
为了裁军,前期虽然做了不少准备,但也没想到会这么顺利,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进行。
“这次委屈你了。”这话是对关远山说的。
靖安侯王立胜毒杀他们父子这事,是早就查出来的,却一直隐忍不发,为的就是今日。
虽说是为大局着想,不过这事上,关家父子是受了委屈的。
关远山无所谓道:“为陛下分忧本就是臣子本分,何来委屈,再说,陛下今日不也帮臣出了口气嘛!”
虽然不能把王立胜怎么样,皇帝却默许了他找京家和景阳王府的麻烦,两相抵消,也算不得委屈。
皇帝淡淡笑了下,也就没再提这事,转而说起正事来。
裁军和屯田的政策大致是定下了,但具体如何实施,从哪儿开始,还得详细规划。
尤其是屯田,各地情况不一样,有的地方土地多,有的地方土地少,为了让被裁士兵们得到充分安排,需得先摸一遍地方上的情况,再做打算。
等商议得差不多,已经是下晌了,三人午膳都没用,说正事时倒不觉得,此刻方觉饥肠辘辘。
皇上让人送了膳食,几人就在御书房的隔间里用了。
“裁军结束至少也得到年底了,国库如今是个什么情况,是否需要提前做打算?”
饭后,三人坐在一起喝茶,关远山问。
裁军结束之前,该发的军饷还是要照发,该出的口粮军备也要继续出,关远山担心的是,国库还能不能撑到那时候。
皇帝“嗯”了声,“朕已命钱绍去准备了。”
“陛下英明。还有一事,臣替渭城赵县令问一问,重开商路一事,陛下可有决断?”关远山没忘了女儿的交代。
皇帝没说话,看向欧阳照,“你觉得如何?”
欧阳照只是略想了想,就点头:“可以,有些事关起门来反而不易察觉。”
他意有所指。
“那朕即刻拟旨,公告天下。”
关远山被皇上留下说话,将军府一早就得了信儿,不过一直到了夜半,人还没回来,府里人就开始着急了。
第二日一早关明义出去打听消息,这才得知关远山触怒圣颜,被罚跪在太极殿一夜,如今陛下都没有要饶过的意思。
李氏差点当场昏厥,雷氏不知从哪儿也得了消息,匆忙跑来主院质问,刚好关明义也在,就把事情说了。
这两日关远山都没去给她请安,雷氏有些气,但是她隐约明白,儿子是在跟她赌气,因为之前她对明月做的那些。
可气归气,听到儿子受罚,她还是着急,拽着关明义的胳膊问:“皇上到底为何要罚他?”
明明才立了功,再怎么也不该受罚。
关明义摇头,随即又点了点头,接着又是一脸为难,不知道该不该说。
“你快说。”李氏和雷氏罕见地异口同声。
关明义放低了声音:“是一个相熟的公公偷偷跟我说的,说父亲立功,陛下有意赏赐,只不知为何父亲拒绝了陛下好意,陛下恼怒,这才让父亲跪在太极殿外反省。”
雷氏又急又气:“他究竟在干什么,陛下赏赐有什么不能接的?”
李氏则道:“除了罚跪,陛下还有没有说别的?”
关明义摇头。
“那你还不去打听,对了,去叫彩云过来,打点关系不能空着手,让她把库房钥匙也带来。”
前一句是对关明义说的,后一句则是吩咐丫鬟。
丫鬟不敢耽搁,忙去喊人。
明月也在这时悄悄吩咐了沐春一句,雷氏并不知道,现在实际管家的不是彩云,自然也不知道库房钥匙早就在自己这里。
沐春此去,就是去拿钥匙的,拿完再交给彩云。
等到彩云把钥匙拿来,雷氏又嘱咐了关明义几句后,就回了松鹤堂。
关明义很快去而复返,李氏见了忙问:“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关明义笑了笑,扬了扬手中钥匙,递给了明月。
李氏疑惑地看着他们,不明白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明月也没打算瞒李氏,附耳过去说了几句,李氏就掩着嘴一脸震惊。
“你们也太大胆了。”
明月轻笑:“一劳永逸嘛。”
这一夜,雷氏一整晚没合眼。
她一直在等关明义的消息,却一直没等到。
就在她要让人去喊关明义时,关远山被人抬回来了。
“大夫,我儿有没有事?”
老大夫松开关远山的脉,对雷氏道:“老夫人莫担心,将军只是吹了冷风,加上旧伤后遗症,一时虚弱才会昏迷,休息几日就好了。”
雷氏舒了口气,等大夫出去,就不悦地盯着关明义:“我让你去打听消息,你去哪儿了?”
“我去了,这不刚到宫门口,父亲就被送回来了,您放心,我都打听清楚了,是陛下让人送父亲回来的,应该已经免了他的罪。”
直到关远山醒来,雷氏才终于知道他被罚的原因。
皇上赏赐他美人红袖添香,被他直言拒绝了。
“母亲,儿子已在陛下面前表态,今生只会娶清儿一人,什么通房妾室,儿子都不会要。”关远山道。
都在皇帝面前过了明路,以后他要敢纳妾收通房,那就是欺君。
“你,你,你......”雷氏指着病榻上的儿子,好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最后看向李氏:“现在你满意了?”
李氏没说话,关远山及时道:“母亲,这都是儿子自己的选择,与清儿无关,您要怪,就怪我,咳咳咳。”
“你真的是要气死我啊!”
雷氏甩袖而去,关远山就从床榻上坐起,哪儿还有半点伤病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