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惟有道人应不忘(四)
作者:凤岛   大宋苏轼最新章节     
    柔肩担江山,裙钗争风流。宋朝的入侵和争夺,更让萧燕燕和韩德让明白,要想多情的枝条扎根沙漠当中,必须攫住雨水,用血色的眼泪灌溉,治愈风沙和旧疾。
    连年战事,沿途居民、园囿、桑枳必夷伐平荡。萧燕燕“息民薄赋”,减轻农民负担:统和七年(989年)二月壬子朔,迁徙三百户居民到檀、顺、蓟州,选择肥沃的土地给牛、种谷。六月,诏燕乐、密云二县许民耕种,免赋役十年。次年,募民耕滦州荒地,免赋役十年。她还亲自“观稼”,遣使劝农,引进优良品种,改进耕作方法。据胡峤《陷北记》记载,上京车行到一处平川,多草木,始吃西瓜。“契丹破回纥,得此种,以牛粪覆盆而种。大如中国冬瓜而味甘。”西瓜自西域传入契丹再传入中原。王曾使辽后说:“自过古北口,居人草庵板屋耕种,但无桑拓;所种皆垄上,虞吹沙所雍。”起垄耕种防风固沙,至今还是北方农村普遍使用的耕种方式。宋绥《上契丹事》记载了一种钓鱼方法:“蕃俗喜罩鱼。设毡芦于河冰之上,密掩其门,凿冰为窍,举火照之,鱼尽来凑,即垂钓竿,罕有失者。”经过数年努力,辽国“农谷充羡,振饥恤难,用不少靳,旁及邻国,沛然有余。”
    萧燕燕听从韩德让建议,宽慎刑罚。契丹人活在大漠之间,多寒多风,畜牧畋鱼以食,皮毛以衣,转徙随时,车马为家,逐水草而居。流动性大,养成尚武斗狠的习性,为辽初法律使用酷刑提供了空间。如辽穆宗在对待五坊、掌兽、近侍、奉膳、掌酒人时,因为獐鹿、野猪、老鹰等的亡失伤死加以治罪,或者因为奏对不如意,饮食等小事,或者因为犯人而迁怒无辜,“有炮烙铁梳之刑,甚者至于无算。或以手刃刺之,斩击射燎,断手足,烂肩股,折腰胫,划口碎齿,弃尸于野”。各类酷刑达23种之多,其中“以熟铁锤椿其口,凌迟和射鬼箭(将人吊起活活射死)”三项为辽国所独有。景宗时,在萧燕燕和韩德让建议下“诏主非犯谋反大逆及流死罪者,其奴婢无得告首;若奴婢犯罪至死,听送有司,其主无得擅杀。”先前,契丹殴打汉人致死,用牛马赔偿;反之,汉人则斩之,没收其亲属为奴婢。其法轻重不均,至是则“一等课之”。
    辽国自雍熙北伐后的十余年,萧燕燕在韩德让辅佐下,加大实施汉法,改善契丹和汉族关系,简拔官员为才是举,轻徭役惠民生,“国无幸民,纲纪修举,吏多奉职,人重犯法。”,“统和中,南京及易、平二洲以狱空闻。”辽国中兴之象现矣,人们开始享受岁月的静好。
    在待人接物的宴席上,除了日常的牛羊肉外,还有一种动物叫貔狸,宋使刁曰曾注明其:“形如鼠而大,穴居,食谷梁,嗜肉。北朝为珍馐,味如豚肉而脆。”苏辙后来出使辽国也吃过。貔狸学名鼢鼠,俗称“地羊”。其眼小,几乎隐于毛内,见到阳光后像是瞎了一样,一动不动,又叫“瞎地羊”。四肢短而粗壮,形如老鼠,但远比老鼠肥壮,肉肥美细腻,是“土地里的羊肉”。
    在穿着上貂裘佛装。着貂皮大衣在今天仍很奢侈,在辽代已是君臣御寒的主要衣物:“贵者被貂裘,貂以紫金色为贵,青色为次。又有银鼠,尤清白。贱者被貂毛,羊、鼠、沙狐裘。”貂裘不但为辽人特色服装,还成了赐予宋使的贵重礼物。当时佛教在辽代盛行,佛像面容安详端庄,借助金粉,辉光明亮。受此审美启发,妇女开始流行额间涂黄。契丹贵族妇女在冬季以栝蒌(花淡黄色)制成粉涂面,将脸涂成深黄色。抵御风沙侵袭,第二年开春洗去,皮肤细白柔嫩,护肤效果好。“有女夭夭称细娘,真珠落髻面涂黄。华人怪见疑为瘴,墨吏矜夸是佛装。”(彭汝砺《妇人面涂黄而吏告以为瘴疾问云为佛装也》)
    此时的契丹如日中天,姜变一首《契丹歌》为证:“契丹家住云沙里,耆车如水马如龙。春来草色一万里,牡丹芍药相映红。”兵强马壮之时,就到了开疆廓土之日,一场大战又将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