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后，基金会驻维也纳分部内。
霍夫曼一边看着委外合约小队发来的信件，一边通过通讯器对菲利普说：“海因里希、伊索尔德的踪迹我们仍旧没有找到。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而在隔壁的人联驻维也纳办事处内，菲利普一边用手中的笔签着各种文件，一边用肩膀夹着通讯器小声说道：“还算理想。”
“我们用一些军火向此地政府申请了军事通行权。虽然数量庞大，可对之后的战局应该造不成什么影响。”
“啧，我们原本是想省下来这一笔支出的......”
“人联的军火？”霍夫曼有些诧异。
她放下了手中阅读完毕的信件，将其交给马库斯，示意她烧掉，随后问道：“难道你们不怕科技外泄，或者他们用这一批武器去对付你们？”
菲利普笑了。
“呵呵......我们当然不怕。那一批只是一些过时的军火，本身还被我们刻意制造了一些质量问题。并且，任何带有智能装置的武器装备我们都没有放在交易名单内。”
“即使有着大量的装甲车和单兵外骨骼被送出去，也没有什么影响。这只是帮我们清理了一下库存。”
“我们先进的‘突袭者’战甲已经完全超越了老式的单兵外骨骼。”
“况且，我们并不担心我们的科技被破解，这是一件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我知道你们正在拿着我们当初交易过去的装备进行破解工作，但是你可以回去告诉拉普拉斯他们，让他们不用白费力气了。”
“我们拥有一项机密技术，让破解我们科技这一行为变得难如登天，即使是基金会也做不到。”
霍夫曼没有试图为基金会的行为辩解，说什么“我们没有这样做”之类的话。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都对彼此是什么样的组织心里很有b数，没有必要说这样的话。
她只是淡淡地回答了一句话：“......我会传达的。”
随后，她就转移话题，说道：“马库斯之前放在卡卡尼亚身上的‘蛛尾巴’神秘学道具有了反应，我们稍后准备与她接触。”
“嗯，我之前也在她的衣摆上放置了追踪器，同样可以追踪到她。”
菲利普回答道。随后，他有些可惜地说道：“我也曾经在海因里希和伊索尔德身上放了追踪器，可是我这边显示它们已经损坏了。”
“应该是被海因里希发现了我放的小玩意。”
“现在卡卡尼亚是我们唯一的线索。不过，根据她在沙龙上的表现，我倾向于她对于伊索尔德与海因里希的行为并不知情，你们记得注意沟通态度与方式。”
“我当然明白这一件事，菲利普。”霍夫曼起身，将手中最后一封信件丢入了马库斯升起的火堆之中：“别忘了，我的经验比你丰富得多。”
“那这一件事就交给你了，需要支援记得联系我......话说，我们不是就在隔壁吗，为什么要用通讯器说话？”
“这是规章制度，菲利普。”
说完，霍夫曼挂断了通讯，朝着房间之外走去。
“霍夫曼女士……”马库斯跟着霍夫曼，回头看了看火盆中燃烧的信件，向着自己的导师问道：“我们不用回复委外合约小队吗？”
“不用，这些密信是寄给所有在外执勤的四级以上的调查员的。”
霍夫曼回答道：“委外合约小队就像是临界点的勘察队。他们会收集并记录与历史出入的大事件，汇总给基金会，作为当前时代稳定性的参数来源。”
“换而言之，他们的报告寄来的越多，时代的不稳定性就越强。”
“这项同步措施是为了方便一线调查员判断目前的局势，及时规划下一步，因为过去有太多信息不通导致的悲剧。”
“——我们自己的任务比这更紧急。”
霍夫曼女士紧咬着嘴唇，带着马库斯快速经过一个拐角。
近来发生的变故让她的头发又白了几分。
“‘魔圈’公开叛国，伊索尔德和海因里希不见踪影，卡卡尼亚被通缉。”
“利奥波德区移民的暴乱和下层神秘学家组织的游行，很可能也与之有直接关系。”
“伊索尔德和海因里希的宣言就像一枚火苗，点燃了维也纳这口炸锅……这段时间的骚动就没停止过。”
“而卡卡尼亚作为一个缺乏背景的中产阶级，她被通缉，说明她还没被这个精英贵族团体正式吸纳。”
“这很符合重塑之手一贯的精英血种主义作风，我们得尽快找到她......”
她们交谈着，走出了基金会驻维也纳分部的入口。
“——砰！”
碎石擦着头顶飞过。
调查员们错愕地回头，基金会驻维也纳分部的入口石像被炸得粉身碎骨。
四楼的窗户处，传来一声歇斯底里的大笑。
“哈哈哈哈！去死吧！你们这些陈腐、肮脏的官僚！”狂热的声音从位于四楼的暴乱分子口中传出：“——为了自由的王国！”
“轰——”
又是一声巨响。伴随着这声巨响，基金会的四楼迸发出一道剧烈的火光。
整层楼的玻璃被全部震碎，大楼的内部开始冒出滚滚黑烟。
马库斯听着暴徒的话，看着被炸弹炸毁了部分结构的基金会分部，嘴里喃喃自语：“为了……自由的王国……”
“见鬼，他们竟然猖狂到直接对基金会分部动手吗？”霍夫曼眼里闪过一丝惊骇：“甚至用了人体自爆这种疯狂的方式......”
她咬了咬牙，拉过一旁呆愣住的学生，试图往一旁的小巷中窜去：“其他事先慢点想，马库斯！有人在卡特纳大道上召集了大量魔精，正朝这边过来了！”
......
位于人联办事处内的菲利普正在签署文件，突然就听到了隔壁一阵剧烈的爆炸声响起。
他连忙拿起手边的手枪，走出了房间，通过了门口由阿尔法小队所构建的简易防御阵地，来到了大街上。
“天啊......”
他看着隔壁部分燃烧着的基金会分部大楼，眼中满是震惊。
这时，他口袋里的通讯器响起，里面传来了霍夫曼的声音。
“菲利普，你们看看能不能撤离！”
她似乎是在急速奔跑，声音听起来气喘吁吁的，还伴随着阵阵风声。
“卡特纳大道上，大量暴徒和被集中的魔精朝着基金会分部袭去了，你们就位于基金会分部隔壁，那里很危险！”
菲利普听着霍夫曼的话，看向了远方道路的尽头，那里逐渐出现了一道灰色的线。
仔细看去，其原来是由穿着俭朴、身上脏乱的人们，和各类魔精所组成的浪潮。
这一道浪潮，正涌动着，朝着他们扑来。
或许浪潮的目标并不是菲利普他们，但是很难不去思考，菲利普他们会不会被这股洪流给顺手撕成碎片。
不，或许说，菲利普他们被盯上是肯定的。人联对于这一道浪潮而言，也是那些必须被摧毁的政府虫豸。
在这种情况下，撤离是很有必要的。但是......
菲利普看向了人联办事处内存放的大量灵能石、各类装备、和“那个”装置，眼中闪过了一丝犹豫。
最终，他下定了决心，长舒了一口气，对霍夫曼说道：
“霍夫曼、马库斯，你们继续自己的任务，找到卡卡尼亚、伊索尔德和海因里希。不过你们得小心，我们恐怕......暂时不能为你们提供支援了。”
“什么？！”霍夫曼难以置信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你在说什么？你们这是在送死！”
“那里有数百名暴徒和几乎同等数量的魔精！他们中的大部分都是神秘学家，都有着使用神秘术的能力，简直可以说是一个稍微弱化版的重塑军队！”
“你们是不可能凭你一个特工和一支特战小队就打退他们的！就连基金会分部大楼里面的人都开始了撤离，你们为什么不走？！”
“我们有重要的东西放在办事处，无法快速转移，暂时不能撤离。”
说着，菲利普走回了办事处，向着陆远等人比了一个手势，示意做好作战准备：“不用担心我们，我们可以保护好自己。”
“......我明白了。”
霍夫曼从菲利普的语气中听出了他的决心。
“祝你们好运。”
“多谢。同样，祝你们好运。”
菲利普挂断了通讯。
他脱下了自己别扭的、为了迎合那些贵族老爷们所穿上的西装，换上了人联制造的作战服，并穿上了“突袭者”战甲。
他将原本堆放在大厅之中的各类物资和装置，全部转移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内，那里是这座大楼最坚固的地方。
随后，他回到了大厅之中，拿起了他的步枪。
“咔嚓。”
枪械上膛的清脆声音响起。
“阿尔法小队！”
“到！”
“我们都清楚这批物资的价值，其中不仅含有欧米伽内目前尚且为数不多的灵能者辛辛苦苦为我们充能的灵能石，还含有十分稀缺的现实稳定锚！”
“所以，我们绝对不能放弃这一批物资！”
“现允许使用所有武器与能力，誓死守卫灵能石与现实稳定锚！”
“我们，死战不退！”
“是！”
看着越来越近的浪潮，菲利普举起了手中的步枪，对准了最前方的魔精。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