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机成熟,拉尔善又抽出另一封信,递给李遥,说:
“镇北王殿下,请您再看看这个,这是努尔哈赤大汗给您的亲笔信!”
闻言,李遥冷冽的目光再次落向拉尔善手中的信。
努尔哈赤的信中,先是深情回顾了他与先王李振山的深厚交情,尽管多年战场相争,实因各为其主,立场不同,若非战争,他们必是举杯共饮的挚友。
对于李振山的骤逝,以及大周女帝姬妧对镇北王府的无情手段,努尔哈赤亦是痛心疾首。
对于李遥在泸州举兵南征,讨伐逆贼的壮举,努尔哈赤表达了深切的共鸣,并承诺将帮助李遥反抗女帝姬妧的暴政。
而剩下的话才暴露了他的狼子野心:
“当下,新皇庸碌无能,朝廷之内奸臣当道,大周子民痛苦不堪,
你已泸州举旗,何不乘胜推翻奸妃暴政?本汗愿遣十万铁骑,助你南征,直取帝王尊位!”
“一旦功成,大周疆域你我叔侄平分,以黄河为界,南疆膏腴之地归你,本汗仅求偏安北疆,为饱受漠北严寒之苦的突厥子民觅得安身立命的净土!”
李遥读完努尔哈赤的亲笔书信,几近苦笑边缘。
此老油条甜言蜜语张口即来,背后却藏着颠覆中华的狼子野心,这驱虎吞狼之策,实在高明至极!
先是透露罗言欲借助突厥铁骑南侵泸州的计划及其诱人条件,
再对李遥抛出橄榄枝,豪言事成共分江山,静待李遥还价。
罗言开出了淮南二十八州的财富、美人,李遥若不想束手就擒,唯有提出更高条件与突厥结盟。
随后,将李遥的条件原封不动转达给罗言。
接下来,便是坐观李遥与罗言相争,突厥则稳操胜券,待价高者而盟。
至此,李遥终悟其父李振山昔年榆木川斡难河一役,仅余十三人十三甲衣的努尔哈赤,何以十年间东山再起,成就草原霸业。
此人心机深沉,权谋老辣,更有数十万铁骑在握,远非罗言、徐段山之流所能及!
若无系统加护,生死攸关之际,面对努尔哈赤的阴谋,李遥恐将无所适从。
然而,如今身为天选之子,手握二十万精兵且有系统加持,李遥岂会费心应付那突厥可汗努尔哈赤的伎俩?
分我江山?做梦!
在绝对实力前,任何阴谋诡计皆如薄纸。
对努尔哈赤的威胁,李遥只一字:“战!”
且看,是你努尔哈赤的铁骑剽悍,还是我麾下的虎豹骑、并州狼骑更为骁勇。
念及此,李遥笑意盈盈,戏谑地望向突厥使者拉尔善:
“拉尔善,若本王不接受你大汗的提议呢?”
“啊?”
拉尔善闻声,表情一僵。
随即,横肉堆叠的脸上重拾嚣张,仿佛笃定李遥无计可施,傲慢道:
“镇北王殿下,如此一来,大汗只好与贵国北疆总兵罗言联手了!”
“待我突厥铁蹄踏碎泸州城墙,一切便悔之晚矣!”
言毕,拉尔善怒意冲冲,欲夺回信函。
尤其是那封盖有北疆总兵大印的,罗言叛国的确凿证据,绝不可落入李遥手中。
李遥怎会轻易交出?
他身形轻巧一转,避开拉尔善笨拙的扑击。
顺手一带,重心尽失的拉尔善顿时在殿堂上摔了个四脚朝天,颜面尽失。
拉尔善猛然间从地面跃起,怒火中烧地抽出腰间长刀,愤慨地咆哮道:
“李遥,你既无意与突厥王国结盟,那就请归还我的信函!”
“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言毕,他再次逼近,挥舞着利刃直冲李遥而去。
殿堂之中,李氏军中的将领们目睹此景,齐声怒吼:“陷阵营,护主!”
随即,他们挺身而出,与企图闯入殿堂的突厥战士陷入了混战。
在富丽堂皇的大殿之上,李遥身形灵动,辗转腾挪,令拉尔善气喘如牛,口不择言地咒骂:
“李遥,你这等危险行径,会激起努尔哈赤可汗及突厥国的怒火!”
“罗总兵书信虽未提及,但其使者曾拍胸保证,在攻克泸州市之时,许诺突厥勇士三日城内掠夺之权!”
“他更言,会亲手将你王府的女眷押往草原,以示对我国可汗的‘献羊礼’!”
“你给我等着——”
噗嗤!
话语未绝,一道剑光闪过,拉尔善顿时身首异处。
他那双燃烧着怒火的眼睛,连同头颅一起飞出数尺,最终那句未完的“吧”字才脱口而出。
大殿之内,李遥潇洒地将出鞘的宝剑收回龙椅背后的鞘中,手握两封信件,淡淡言道:
“古语有云,两国交锋不斩来使,可你言辞太过腌臜不堪!”
……
大周帝国的心脏,古都洛阳。
正当李遥于千里之外的泸州城北,于王宫中的泰安殿堂,挥剑毅然斩落突厥使者拉尔善之时,大周的女帝姬妧,正坐镇金銮,与满朝文武共商国是。
\"陈道远,今日朝堂之上,可有急需朕裁断的要事?\"
姬妧的声音清晰而威严。
闻此言,首相陈道远迅速转身,面对尊贵的女帝,恭敬至极地回答:\"回圣上,目前并无急务待呈。\"
稍作停顿,他脸上堆满谄笑,续道:\"当今大周,在圣上英明领导下,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四方捷报频传,今年五谷丰登,商贸税收激增,国势日盛一日,建安宁世之景近在眼前!\"
\"嗯,确是佳音。\"
姬妧沉思片刻,又问:\"对了,陈道远,南北大运河的修建进展如何?\"
陈道远未及多想,即答:\"回圣上,预计五年通航。\"
\"五年?\"
姬妧轻轻摇头,举三指于陈道远面前,坚定言道:\"五年太过漫长,朕要你三年内务必开通。
朕给你三年期限,无论需增加徭役,或是昼夜不息地施工,三年之后,朕要乘龙舟巡览南北,亲眼见证大周的壮丽河山,亲历我治理下的盛世繁华。\"
\"微臣领旨!\"
陈道远闻三年通航之令,眉间不禁锁成一结。
这条贯穿南北的大运河,乃是劳民伤财的旷世工程,别说三年,即便是十年亦难以竣工。
他先前所提的五年期限,已是基于现有七十万徭役基础上再加倍人手的预估。
欲三年达成,需征召何等规模的徭役?
陈道远心知肚明,三年之期几近苛求,但仍硬着头皮应承。
毕竟,具体增征徭役的执行者非他,只需传达给地方官办理即可。
至于此等重征是否激起民怨,那便非他陈道远所虑。
若有反抗,自有帝国锐不可挡的铁骑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