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真切的体会到了一拳难敌四手的困境,尤其是面对一群蛮不讲理只认死理儿的无知人们。
雷感觉自己即使浑身是嘴,也吵不赢这些失去理智的女人们。
她们有的据理力争跟雷辩驳,有的哭丧嚎叫让雷给个说法,但没人敢靠近雷和恐狼。
她们一群大人,围攻一个5岁的孩子,完全不觉得以多欺少,以大欺小。雷被折腾的精疲力尽,但她不能退,也不能沉默,她知道,这种时候,任何的让对方抓到的“示弱”的蛛丝马迹,都会被放大,被渲染,被添油加醋的指向古古。
雷的嗓子吵的完全哑了,根本发不出声儿了,但依然用气音跟这帮女人吵。
而在她们的外围,站着先知,首领,树,草,以及长老们,和族里其他的族人们。
咱们不过去帮一下雷嚒?树担忧的问,她的眼睛在阿爸与丈夫之间看来看去。
雷是我们的孩子,咱们只要出面,不论对错,都会被认定是偏袒,我们得先把事情弄明白。敖一脸严肃的说。
事情已经很清楚了啊!树眼含泪花,自己的孩子被诬陷还被一群大人围着要说法,试问哪个当妈的能忍得住?!她这次忤逆丈夫的决定,硬要把孩子从人群里拉出来!但敖死死的困住她,不让她过去拉人。
这时,羽拉了一个孩子走向吵架的人群,大吼一声,都别吵了!听卵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在勇把雷带着之后,羽发现呆坐在地上的几个孩子里,卵的行为很是异常,其他的孩子被神鸟啄死人的举动吓的呆滞在原地,而卵的嘴里却不停的念叨着,神鸟报仇了!神鸟来找我们报仇了!
于是,羽带走了卵,边安抚边从他杂乱无序的语言片段里,推演出了他们7人偷偷摸上小岛的事儿。待羽把卵彻底安抚好以后,便鼓励他勇敢的把实情说出来。
羽把卵带到指责雷和恐狼的女人中间,大手拍着他的肩膀,鼓励道,说吧,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卵看着众人,有些胆怯,直想往后退。这时,蝇的母亲开口了,卵,你整日里都跟在蝇的屁股后头,你说!当时是不是这只恐狼咬死了我们的孩子??说到“咬死”的时候,女人声音再度哽咽,后面的字几乎是哭出来的。
卵,你要说实话啊!不能因为她是首领的孩子就替她隐瞒!
羽立即挺身而出,大喊一声,你们差不多得了!看到神鸟啄死那六个孩子的不止卵一个人,好几个孩子都看到了!要想知道是不是恐狼,很容易!卵知道的不仅仅是这个!卵,别怕,说吧!
卵弱弱的开口道,昨,昨夜,我们七个人划着筏篷去了湖中心的小岛,我不敢上岛,就被留在了筏篷上。等他们六个人回来,蝇和瓣一人手里抱着半个蛋壳,壳上还有鳞片,和一些没喝完的蛋液。据他们说,神鸟守护的是两个会发金光的蛋。。。
他们六个人怎么可能骗的了神鸟?!卵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声音打断了。说话的人是瓣的母亲。卵,你跟姨说实话,是不是他们为了给雷脱罪,故意教你这么说的?
柔,你这话过分了!不论先知,首领,还是树和草,他们谁也不是会包庇的人!你这么说,是在诋毁他们!羽正言厉色的斥责。
柔姨,瓣说她用先知给您的助眠香囊让神鸟睡死过去了。卵解释道。
柔脸色一变,她想起女儿晚上好像是出去了,自己也问她要过助眠香囊,她说忘记取了,,,难道,,,她撒谎。。。
柔,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见柔的神情出现飘忽,羽追问。
我,,,我,,,柔磕磕巴巴不敢说下去。。。
快说!蝇母以为柔想到什么关键的可以反驳卵的线索,催促着。
我记得瓣晚上回来,我醒了,问她要香囊,她说忘记取了。
这时,在人群里的先知站了出来,走进围攻雷的圈子中央,说,我昨天的确把助眠香囊给瓣了,当时土也在,她来拿解暑热的药草。
我记得,土在人群里喊了一声,瓣昨天的确在先知那里取了个香囊的!
蝇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柔一脸的难以置信,她开始怀疑瓣的死,似乎不是意外了。。。
另外的四个部落孩子的母亲,似乎也察觉到了孩子们的死亡原因,她们个个面如死灰,,,有的甚至站不稳了。。。
你接着说,羽看到那几个纠缠不休的女人们像撒了气的刺儿鱼,鼓励卵把知道的全部说出来。
卵继续说,他们把蛋砸了,把里面的蛋液分食了,为了显摆战果,还把两半儿完好的蛋壳带回来,藏在树林里,今早说是他们猎到的。
就在他们几个人举起蛋壳炫耀的时候,两只神鸟从天而降,对着几个人猛啄起来。。。说到这里,卵吓得弯下身子,双手紧紧的抱着头,不敢再去回忆了。。。
羽护着卵,离开了人群,边走边鼓励和劝慰他,你做的很好,神鸟没有伤害你,就说明它们放过你了,别怕!
现在事情都搞明白了!大家还有什么疑问吗?!最后,敖站了出来。
雷身心俱疲,感觉精气神儿都被抽空了。她没想到,被一群不明事理是非不分的女人围攻的时候,居然是勇爷爷和羽爷爷出来护着自己,最亲爱的亲人居然都选择了回避,阿爸也就罢了,平日里也不怎么亲近,可阿妈,甚至阿爷,也任由那些人重伤自己;跟那些失去孩子几乎丧心病狂的女人们争吵,就任由她一人对抗。。。雷的心哇凉哇凉的。
她开始以为他们没赶过来,不知情,可当羽爷爷把卵带进来的时候,雷站在古古的背上,看到了在后面“观战”的阿爸,阿妈,还有阿爷。。。
蝇的母亲站了起来,我还有问题!
众人均看向蝇母,不理解事情已经水落石出了,她为何还想纠缠。
女人指着雷,看向敖,大喊:我记得首领说过,禁止雷制造的筏篷进入湖中心,还要雷保证,如果失言,就要接受惩罚!
愕!众人一听,皆倒吸了一口凉气。
的确有这回事,但当时只是一群小孩子硬要做个大人们认为不可能的筏篷,结果制作出来以后,也给部族带来了很多便捷,这次因为几个孩子罪有应得的恶事,让雷来兑现承诺,着实缺德!
族人们个个为雷打抱不平,雷死死的盯着敖,想看他打算如何处理,结果,他竟然面露难色,雷见自己的阿爸在这件事情上,竟然连族人都不如!族人还会为自己打抱不平,可自己的亲阿爸,他,却。。。
罢了!雷心一横,从包里拿出尖刀,大喊一声,我兑现便是!接着左手扶着树干,右手拿刀,干净利落的砍向自己左手的小拇指,咔嚓一声,刀起指落!血液融入了树干的裂缝里。
众人皆是一惊,精力耗尽加上失望至极的雷两眼一黑,一头栽了下去。
正在这时,天空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没有任何预警,没有天雷,没有天刀,连续下了十天十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