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小姐,京中谁人不知道,六疾馆是太子哥哥的心血,他常来视察,东宫护卫都着禁军服饰,你居然不知道我们的身份?”
“据本宫所知,你父亲捞了不少油水,你穿不起厚衣服?还是说,你今日知道能见到太子哥哥,特意换了单衣?”
皇帝常带她去政殿,朝臣之事她都知道,比如吏部侍郎生财有道,小妾很多。
罗婉有些难堪,眼泪要落不落,“妾冤枉,妾不像公主这般有见识,哪认得出禁军服饰?”
聂行舟忙安慰她,“罗小姐,你莫难过,待会你与我们一道回城。”
罗婉儿垂下红红的双眼,“多谢太子殿下宽慰。”
聂琚不高兴了,这傻哥哥!叫来护卫,“你们去找车夫,让他帮忙修好罗家的马车。”
罗婉愣了,修什么车?太子不是答应让她搭车了吗?
护卫领命而去,不久后他返回来,“殿下,车修好了。”
聂琚笑道:“罗小姐别愣着了,回你的马车吧。本宫提醒你,下次找人救助时,好歹让你的婢女或是马夫来,你一个漂亮的弱女子,这么做不妥。”
万一有别的男子对罗婉见色起意,那多可怕。
罗婉儿咬咬唇,向两人行礼,“多谢太子殿下,多谢公主,妾告退,今日相助之恩,妾铭记在心。”
聂琚扔了雪球在地上,“相助之恩?你别记本宫的仇就行。”
要不是她今日跟来,罗婉铁定要与哥哥同行,孤男寡女的,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话本里写:某官员之女奉命勾引太子,太子为她疯狂撞墙,后来被皇帝废掉了,凄惨死去。
罗婉不敢再多待,匆匆走出去,得回城向父亲复命,计划失败了!怎么就遇上公主了,晦气啊!
聂行舟揉揉妹妹的头发,“呦呦,你今日怎么了?这般对待人家小娘子?”
聂琚又砸了一个雪球,“哥哥,你知道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没我你真不行!”
聂行舟看她一脸天真,说着严肃的事情,忍不住笑了。
“你别笑啊,我知道眼下国库空虚,六疾馆是哥哥在贴钱,回头把我的零花钱全给你用。”
聂行舟心中暖暖的,“呦呦长大了。”
罗婉的小伎俩,他哪会放在眼里,翻不出天来。
骠骑将军府。
谢玄在寝屋里试了十几套衣服。
姜年忍不住催他,“将军,都晌午了,卑职觉得在公主眼里,你穿什么都好看。”
谢玄顿了顿道:“......你在想什么?我要见的是陛下。”
“是是,将军这几日满心惦念陛下,是我多嘴。”
谢玄选好衣物,雪白中衣叠加浅蓝衣衫,搭湛蓝外袍,最后披上黑色大氅。
四种颜色由浅及深,层层叠叠的极是好看。
束好头发,戴上玉冠,擦了润肤膏,这才肯出门。
进了太极殿,他向皇帝行礼问好。
皇帝打量着他,是错觉吗?为何谢玄今日看着格外光鲜?
寒暄几句后,皇帝问:“谢爱卿,对于突厥降将,你觉得要如何处置?”
目前京中养着突厥俘虏数万人,朝臣们对此颇有意见,国库吃紧,不能浪费粮食,不如将他们赶走,或是编入军中。
突厥军就是败在谢玄手上,最好问下他的意见。
谢玄回道:“微臣认为,他们既然已投降,杀之不妥,留在京中也不妥,不如让他们翻越葱岭,去更遥远的地方谋生。”
皇帝沉吟,葱岭在最西端,是昆仑山、喀喇山和天山交汇之地,天气苦寒,去了就是九死一生,这样做,会不会有损天朝君王仁爱的名声?
谢玄轻咳,“......陛下,能否让微臣见见公主?”
皇帝暗骂,见那么频繁做什么?谁家未婚夫妻像你们这样的?
“你说呦呦啊,她与太子出城布粥,你今日见不到她了,哈哈。”
养个漂亮女儿就是得操心,防不胜防。
谢玄抿了抿嘴,行了告退礼走出大殿,正失望间,却见聂琚欢快的朝他跑来。
她身姿纤细柔软,尚未束起的头发如瀑布般倾泄,领口红色狐狸毛衬着白嫩的鹅蛋脸。
“谢玄!”
谢玄的神色瞬间柔和下来。
聂琚跑得快,不小心踩了到裙摆,脚一扭,摔倒在地。
谢玄忙将她扶起来,“殿下你没事吧,要不要紧,疼不疼?”
聂琚眼泛泪花,“不要紧,但是很疼很疼,这块青砖真讨厌,它总是与我过不去!”
皇帝允许谢玄佩短剑入宫,他闻言抽出剑,在莲纹青砖上砍了几下。
“微臣替殿下教训它。”
聂琚破涕为笑,“你好聪明啊,能想到这个办法。”
聂行舟目瞪口呆看着这一幕,完全理解了父皇的担心。
前来拜见皇帝的端王惊喜道:“学到了!学到了!原来可以这么哄女人。”
他饶有兴致的抱臂观看,只听妹妹问谢玄,“最近怎么不来看我?哼,我不去看你,你就不来看我吗?”
谢玄柔声道:“公主别生气,官署里的事情刚忙完,虽然微臣这几日没来见你,但你会去微臣梦中。”
端王:“......我的娘啊,这个登徒子!他该不是在做春梦吧?”
聂行舟实在听不下去了,对谢玄道:“谢将军,孤听说你身体不大好,倒不必经常往宫里跑。”
谢玄拱手为礼,“多谢太子殿下关怀,微臣正在服用补药。”
聂行舟:......
端王硬拽着聂琚进了殿中,见到皇帝,他添油加醋将刚才的事情描述一遍。
“父皇啊,你怎么就为呦呦选了这样一位驸马?他哄女人的本领,连儿子自愧不如!他还做春梦,还喝补药,怕不是壮阳药吧?”
皇帝听得心肝直颤。
聂琚反击,“三哥,你有十七房小妾,前几日还惦记着要睡我的菩萨蛮,怎么好意思说别人?”
“呦呦你不懂,我虽然有十七位小妾,但没一个是真爱,男子身子脏了不要紧,心灵纯洁就好。”
聂琚马上想到《与侯爷和离后,嫁处男皇子》。
“三哥,那你多关注侯夫人们,如果有瞧得上的,等她夫君要纳妾时,你就可以娶她了。”
端王:“......什么意思?”
皇帝揉揉太阳穴,说的什么疯言疯语?看来是时候给女儿选伴读了,好好引导她。
至于谢玄,他下了令,在聂琚及笄前,不许他们再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