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眼看沈靖安被人带走,眉间略有怒意,沈靖安就算是条狗,那也是江夏王府的狗。
侍卫长对她的车夫喝道:“我家广陵公主要通行,请避让。”
车夫有些犹豫,自家主人在陇右是最娇宠的公主,何时给人让过道?
长宁直视聂琚,“广陵,你我是同辈公主,我年长你几岁,你当避让我。”
聂琚笑眯眯道:“没错,我们是同为公主,但我父亲是谁?你父亲又是谁?还是说,你将江夏王放到与陛下同等的位置 ?”
她没料到,传闻中聪明淑雅的长宁,会是这么个货色,连形势都不认清。
长宁一愣,只听说平康娇纵草包,不承想还有更难缠的广陵,小小年纪就牙尖嘴利。
但京中不是她的地盘,眼下父王还未到京,还是以退为进好,咬碎银牙,对车夫道:“避让。”
回到马车上,盛夏问她,“殿下,长宁公主根本就没有将你放在眼里,我们要不要告诉陛下?”
聂琚摇头,“没必要,暖冬你回府找谢辞,告诉他方才发生的事情,让他宣传出去,最好让全京中人都知道,长宁公主与沈靖安的行径。”
暖冬领命回府去找谢辞,聂琚则继续赶往梁国公府。
到了之后发现,已经有不少贵女在宴厅。
她见过陆夫人,便去往桃花林,贵女三三两两在林中赏花,聂琚躲到树后,以袖掩面。
盛夏不解,“公主,你这是在做什么?”
“嘘,我在看,她们中有没有人在讲我的小话。” 如果有就好了,她又可以小赚一笔。
盛夏哭笑不得,哪有盼着别人讲自己小话的?她家公主也是独一份。
聂琚蹲了半天,没听到有人讲她小话,她悻悻离开桃花林,往别处逛去。
转着转着,转到一片树木掩映的假山处,脚步顿住, 通常在话本里,假山是偷情圣地。
屏住呼吸,果然有声音传来。
“阿远。” 女子娇柔的声音响起。
一个男声道:“好容儿,我的心肝儿,我想死你了。”
聂琚兴奋的搓搓小手, 运气这么好吗?真撞上人家偷情了?里面会是什么人?
女子惊呼, “......阿远,别在这里。”
“好容儿,你还不知道我吗?我读书十分辛苦,为的就是能早日迎娶你进门,给我点安慰,好不好?”
“还是不要了,我,我——”
“怎么不能要?男人在外面辛苦,女人得给点甜头吃。”
“.......不要,别碰哪里。” 女子这会喘得厉害。
“.......嗯,啊,阿远。”
...
过了一会儿,男子的声音又响起,“容儿,你好甜。”
接下一阵黏黏腻腻的声音响起,伴随着男子粗重的喘气声。
聂琚不能更满意,话本上也不全是骗人的,这不就被她逮到真的了?
假山周边树木茂盛,很少人会来这里,她挪挪腿,调成舒服的姿势,话本里写,这事短则一个时辰,长则七天七夜,她不能累着自己。
可惜不到半柱香,里面的动静就结束了,男人笑道:“容儿,我厉不厉害?”
女人娇嗔道:“......阿远,你好坏!”
聂琚默默道:阿远,你好快。
只听男子又道:“今年加试秋闱,虽然我有自信能上榜,但还是得找找门路,就算中了状元又如何?如果没人引荐,也只能得低微官位。”
“阿远,我不在乎你是什么官职,我只求和你一生一世。”
“不,容儿,这样我的哪里配上你呢?我一定要再拼命些!只为你!”
女子好像被感动到了,短暂的抽气声后,她道:“你放心,我会让父亲帮你。他疼我,肯定会同意。”
男人的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来,“容儿,你真好。”
精华部分已经过去,聂琚对他们互诉衷肠没有兴趣,悄摸摸起身,没有踩到树枝,也没踩到石头,完美听完一场活春宫,全身而退。
盛夏就在不远处等着她,“殿下,你又在偷听什么?”
聂琚将刚才的事情告诉她,盛夏大惊,“这两个人好不要脸!青天白日的,又是在梁国公府,太不检点了!公主知道他们是谁吗?”
聂琚没有要揭发野鸳鸯的意思,便随意敷衍两句。
她转了一圈,有些渴了,带盛夏回去宴厅,一阵欢笑声传来。
“长宁殿下今日刚到吗?咱们好几年前见过,你还记得我吗?”
“殿下这通身气派,满中女子里,没人比得上你。”
“听说殿下和谢将军同上过战场,殿下真是厉害。”
...
聂琚抬脚进去,一群贵女围着长宁,长宁身着翡翠烟罗云长裙,额间贴着花钿,高雅动人。
贵女们看到聂琚出现之后,立时闭了嘴。
聂琚自顾自坐下,也不理会她们,案几上瓶子插着灿然粉嫩的桃花,她用手轻轻抚摸。
斜一眼众人,“继续啊,本宫瞧方才你们聊得热闹的。”
长平扫她一眼,也不出声,似乎将她当成空气。
众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不知说什么好,这两位公主之间明显不对付啊。
听说长宁公主喜欢谢玄多年,谢玄却求娶了广陵公主,她对广陵公主能有什么好脸色?
而广陵对于喜欢自己驸马的堂姐,又能有什么好脸色?
长宁眸色闪了闪,“你们怎么不说话了?”,她又对聂琚道:“广陵妹妹,你一进来,她们便没了声,这是何故?”
聂琚悠然道:“谁让我太漂亮了,她们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容貌太盛也烦恼,别人只能仰视你,不敢同你太过接近。”
长宁:......这是在讽刺她的相貌?
陆夫人进来,对聂琚笑道:“殿下这是在园子里玩够了?累了就歇着,一会桃花糕就做好了。”
她又满脸笑容的对长宁道:“长宁殿下也尝尝,你一回京,就来参加我家的桃花宴,实在荣幸。”
长宁矜雅道:“多谢陆夫人,本宫这次回来就不走了,父王要为我择婿。”
贵女们一阵惊呼声。
“长宁殿下,你真的要择婿?”
“凭下殿下的身份容色,满中谁配得上你?”
贵女们不禁想起陆峤,那可是数一数二的贵公子,又是皇亲,莫长宁公主看上了陆家?
不然如何解释,她一回京,就马不停蹄赶来参加陆家桃花宴?
陆夫人心中骤然发紧,糟了,长宁公主该不会看上了她宝贝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