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琚也有些一言难尽,抱住谢玄,在他额间挨挨蹭蹭。
“......你真好,虽然我很喜欢湖中岛,但我宁愿不要,也不要你承受伤痛。”
谢玄听她这么说,瞬间就心满意足:“无妨,我受得住,只要你喜欢,一切都值得。”
他就知道公主喜欢,这顿打没白挨,不就休养几日吗?这点伤跟战场上受的伤相比,不值一提。
聂琚吹声口哨,鹰扑腾着翅膀飞进来。
“谢玄你看,它是父皇刚封的神鹰大将军,威风吧?”
“......威风,是陛下送公主的?”
“非也,我猜它前任主人应该是铁勒王子。”
倒不是她想抢人家的鹰,而是这只鹰它选择了自己,鹰很黏她。
谢玄顿时就不乐意了,“公主将它放走吧,回头我给你寻只更威风的。”
海东青虽然罕见,但他也能给公主寻来,不能让公主收其他男子的东西。
“不行啊,它已受封大将军,再说它对我忠心着呢。”
聂琚将华章园的事情告诉谢玄,“它保护了我,我得收留它,我与它有缘。”
听完鹰的英勇相救的事迹,谢玄才勉强同意收留它。
鹰似乎也喜欢他,乖乖站在他肩膀上。
抬起聂琚的下巴,低声道:“......能让我亲亲吗?”
在军营孤枕难眠的夜晚,他控制不住去想公主温软的身躯,柔嫩的嘴唇,把谢辞骂了一万遍。
聂琚笑了,马上又板起脸,抠着手指,“好吧,甜甜的驸马,但只准亲一下。”
谢玄双手插进她浓密的发缝里,摁住她亲吻。
半天后,聂琚微微喘着气,“......我说,就一下,有这么久吗?”
谢玄抱着她低笑,“再亲一下,好不好?”
......
室外碎雪乱飞,屋中温暖如春。
聂琚浑身发烫,在窒息之前推开谢玄,整好衣服后,叫来谢辞,将地契交给他。
“谢长史,你替本宫收好,看在你尽职尽责的份上,本宫就不怪你乱传消息了。”
谢辞看着地契,“啊,这是湖中岛?”
聂琚神色既心疼又骄傲,“是啊,太傅打完谢玄后,给了他补偿,谢玄厉害吧?”
谢辞嘴角微抽,“......厉,厉害,他真厉害。”
可太傅本来就将湖中岛列进了聘礼清单啊。
原话是:公主这孩子喜欢湖中岛,给她添上去。
看着郎情妾意,黏黏糊糊的两人,他将话咽下,有些事情,他们还是不知道为好,那样会快乐一些。
江夏王府,胡姬载歌载舞,蜀王以手击拍,品酒赏美人儿。
江夏王笑容满面,给蜀王斟酒。
“咱们有好几年未见吧?王叔今日真高兴。”
蜀王回道:“约莫有三四年未见了,沈兄我去年倒在北境见过他。”
沈靖安端起酒杯,笑道:“是,我敬蜀王一杯。”
蜀王举杯,“沈兄请。”
他性情豪爽,三教九流的朋友都有结交,沈靖安某些方面颇合他口味。
江夏王满脸慈爱,对蜀王道:“众多皇子里,我最喜欢你,你英武果敢,性情爽直,最像陛下,我将你当半个儿子来疼。”
蜀王心中微暖,他自小孺慕皇帝,但并未从皇帝身上感受到多少父爱。
倒是江夏王这个略显蠢笨的王叔,时不时会送他些小玩意,说些关怀他的话。
“王叔得陛下看重,侄儿为你高兴。”
江夏王苦着脸,“今非昔比啊,你长宁妹妹都丢了公主之位。”
京中发生的事情,蜀王知晓一些,便安慰道:“无妨,长宁来日有可能恢复公主之位。”
江夏王仰脖灌酒,又将酒杯重重掼在案几上。
“谢玄一朝得势,他便打压我,衡山公主为维护他,在陛下面前屡进谗言,对我出言不逊。”
蜀王不动声色,“是吗?其中怕是有误会吧?哟呦非小气之人。”
江夏王愣了一会下,打个哈哈,灌起蜀王酒来。
“打小我就觉得你不一般,可惜你非嫡非长。上古时君王择立继承人,就是择贤。陛下未尝不可效仿,若真如此,王叔定然支持你。”
蜀王放下酒杯,神色严肃起来,“王叔慎言,太子为储君,法理上再正不过。”
沈靖安意味深长一笑,“何为法理?只要你当权,你就是法理。”
蜀王作势起身,“王叔,沈兄,你们若再如此,这酒我喝不下去了。”
他刚回京,多少眼睛盯着呢,哪能由着他们胡说?
江夏王忙摁住他,“是我多饮了几杯,一时胡言。”
沈靖安端起酒杯,“我也向殿下赔罪。”
又拍拍手,“容我给殿下引荐一人。”
马飞腾一身道士服出场,颇有几分仙风道骨。
沈靖安郑重道:“这位是得道高人,精通相术,能断未来之事。”
蜀王笑笑,“哦?他有这么厉害?”
马飞腾写好一张纸给他,“方才贫道观察过殿下,这是殿下生平之事。”
蜀王随手接过来看,哼,装神弄鬼的道士。
然而看完纸上的内容后,他脸色微白,酒也醒了大半。
信上所写之事,他发誓只有他知道,但这道士.....
马飞腾见他神色,拜倒在地,“蜀王殿下有人君雅望,而且你会有一位出色的王妃。”
蜀王腾然起身,“道长请慎言!”
他将纸揉皱,丢进炭炉里烧成灰,才略略镇定下来,“侄儿告辞,改日再宴请王叔。”
他走后,江夏王立刻问马飞腾,“道长啊,你信上到底写了什么?竟让他如此失态?”
马飞腾老神在在,“自然是他深埋于心的欲望。”
回到王府,蜀王察觉自己出了一身汗。
对于那些欲望,他知道不对,但总忍不住去想。
见他这副样子,管事有些担心,“殿下何事慌乱?照老奴看,殿下还是离江夏王远些好。”
蜀王支着额头,“我有分寸,王叔是无能,但他待我好。”
想了一会儿,还是问管事,“你真觉得,父皇看重我胜过太子?我真是他最得意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