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陆峤的承诺后,马飞腾满意而归。
到江夏王府后,长宁来找他:“道长,我有事相求。”
马飞腾对女子向来客气,道:“哦,郡主找贫道何事?”
长宁低声道:“我知晓道长本领大,有件事情,我想知道真相。”
“你想知道什么?”
“关于我两位哥哥,我想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当年他们——”
马飞腾抬手打断她,“他们的生辰八字给我。”
哥哥们的生辰八字长宁有,立即拿来给马飞腾。
马飞腾看完后摇头:“啧啧,我说呢?你父亲分明是碌碌无为之相,却能居高位享荣华,原因竟是如此。”
长宁脸色惨白,嘴唇发凉,“道长的意思,是......”
马飞腾怜悯的看着她:“你两位哥哥,本不该早逝。你父亲即便不是直接,也是间接送他们性命之人。”
长宁身体一软,跌坐在地上:“.....怎么会?他怎么会?他怎么敢?”
想起沈靖安和她说的:长宁,对男人来说,最重要的不是妻儿,而是权势。有了权势,想要多少妻儿都有。
马飞腾伸手扶她:“人死不能复生,郡主起来吧。”
长宁抓住他的手,“......道长,道长,你帮我好不好?我不想就这么放过他,他不是人,不是人啊!”
兄长逝去后,母亲哭瞎眼,没多久也过世了。而她跟着父亲生活,除侍女外,无女性长辈教导她,父亲也放任她,如今她才知道,她到底失去了什么。
马飞腾有些飘飘然,需要他的人真多啊,他果然身负神圣的使命。
紫宸殿。
蜀王正陪皇帝下棋。
纪氏之事,皇帝待他与江夏王如常,他放心来,看来父皇并不打算与他计较。
“父皇,近日天气晴好,明日儿陪父皇策马可好?”
“行啊,朕也想去透气!对了,过几日江夏王就要启程了,你与朕同去送他。”
蜀王喜道:“是,父皇。”
同父皇骑马,同父皇为皇叔送行,想来就高兴,没几个皇子有这荣幸。
皇帝看他高兴的模样,欲言又止。
罢了,自己为父为君,行事何必顾忌太多?该是太子的,就是太子的,不能因为别人影响太子。
聂琚依旧趴在榻前,捧着脸盯着谢玄看,吴春意站在一旁。
“公主,你要不去休息,换卑职守着将军?”
聂琚摇头,她自己守着才放心。
“对了,你与江红英如何?”
吴春意有些不好意思:“她说,她母亲喜欢我,她弟弟也喜欢我。这是...这是什么意思?”
聂琚笑了,“她的意思是,你该向她提亲了,你可愿意?”
“...愿意,我当然愿意!”
“好,等你家将军醒后,本宫着人去江家为你提亲。”
吴春意带些踌躇:“可是....公主觉得卑职配得上她吗?”
聂琚斩钉截铁:“配,你当然配!”
吴春意是中级武将,听谢玄说,他存下不少钱,没沾过女人,身体健康,没有花柳病,为人忠勇正直,爱护弱小。
最最重要的是,他是孤儿,无父母亲人,天生半入赘的好苗子。
见天色不早,吴春意行礼告退,走到门前,他又朝屋里看去。
好想早点成家,像将军一样,生病时有人守,孤单时有人陪。
聂琚哭唧唧:“狗东西,你醒来好吗?我特别想和你说话。”
关好门窗,她散开头发,除去衣物,上榻抱着谢玄,还好这人身体温热,心跳也有。
谢玄走了许久,黑雾散尽后,水又淹过他的头顶,他快要筋疲力尽了。
突然有只漂亮的鱼朝他游来,水渐渐散开,新鲜的空气涌上来,他得救了。
睁开眼,是熟悉的鲛纱帐,以及在他怀里睡着的聂琚。
女子身体晶莹无瑕,如暖玉生辉般美好,黑发如水滑落。
喟叹一声,伸出手臂抱紧她,活着真好,特别是有她的人间。
次日,暖红的朝阳照进来,聂琚揉揉眼,一个温热的吻落在她唇上。
睁开眼看,是谢玄。
眼睛顿时湿润,抱住谢玄,要哭不哭:“......你,你终于醒!”
“......嗯,醒了,是公主将我拉回来。”
两人什么都不顾上,亲吻起来。
鹦鹉落在窗台上,尖声道:“驸马醒了!野男人走了!”
吻得难分难舍的谢玄停下,野男人,什么野男人?
聂琚揪着他的衣服,将陆峤来的事情告诉他,谢玄心肝乱颤,好个陆峤!谁知道他背地里会不会有阴谋?
谢府。
谢夫人忧心忡忡,儿子怎么样了?有无醒来?
谢灵秋给她奉茶,“伯母别担心,有公主在,堂兄不会有事的。”
谢夫人轻拍她的手,“好孩子,我不担心。最近有不少人打听你,你也该嫁人了。”
侄女出身名门,背景强大,虽幼年丧母,但仍是众人眼中的宗妇之选。
谢灵秋低眉:“伯母,我暂时不想嫁人,终生不嫁也可。”
她不是非嫁人不可,没有男人,日子也能过好。
“你别害羞,裴家嫡子你见过吧,要不——”
一男童跑过来,“......祖母,姑姑!小叔叔回来了!还带着他的小祖宗!”
谢夫人一喜,儿子醒了?
谢玄与聂琚牵手而来,见儿子气色尚好,谢夫人大大松口气。
谢家人都围着谢玄与聂琚嘘寒问暖,聂琚心情明媚,同他们交谈。
男童走到聂琚身边,奶声奶气道:“......小公主,有个秘密告诉你,上次小叔叔犯错,被曾祖父打屁股了。”
谢家所有人:“......”
谢玄羞愤:“......胡说,打的明明是后背!”
一时厅中气氛尴尬,谢太傅想解释,却无从开口。
聂琚也尴尬,此事她知道,谢玄已讨到补偿,还要计较吗?
这时仆人来报,“太傅,宫中来人了!”
谢太傅迎到院中,见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带着宫人前来,浩浩荡荡,颇为隆重。
他有些惊讶,一般大太监出面,那都是大事。
聂琚忍不住问道:“张公公,你怎么来了?所为何事?”
张公公向聂琚行礼,“哎呀真巧,公主也在,放心,老奴是来报喜事。”
他目光扫向人群,“谢太傅排行第五的孙女何在?来接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