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各怀心事地吃了早饭后,傅时墨也真的陪着她在沙发上看电影。
夏凝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悄悄地爬到了他的身边,将他的手臂放在沙发上,然后很自然而然地窝到了他的怀里,伸手紧紧抱着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的心跳。
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夏凝眼睛一酸,泪水又流了出来。
她怕被傅时墨发现,借着捋头发的时候,顺手将眼泪抹去,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
只是,纵使这样,傅时墨也还是发现了,怀里的女人偶尔颤抖的双肩,和隐隐的呜咽声。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手下意识抓紧了沙发,双眸直勾勾地盯着电视屏幕,想要将注意力全部转移到电影上。
但一切都是徒劳,两人拼命想要看电影,却都无心关注剧情发展。
电影是夏凝从他们片单里随手选的,两人看到一半才发现是一部虐剧,讲述的是男主得了癌症,却为了女主隐瞒病情,并亲自送女主出嫁的故事。
而最让夏凝震惊的还是结局,男主死后,女主才说出事实,其实她早已知晓,只不过为了满足男主的愿望,才假装配合着演戏。
夏凝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被电影感动,还是因为想到了傅时墨,顿时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傅时墨被她吓了一跳,慌忙低头问道:“怎么了?”
她想说的太多了,但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只是呜咽着埋怨道:“为什么他们不能彼此坦白,好好度过最后一段时间,偏偏要弄成一生的遗憾,这让活着的人怎么办?”
说着,她握紧拳头捶打着他的胸膛。
傅时墨吃痛,却也不拦着,只是伸手温柔地帮她擦着眼泪,柔声哄道:“只是电影罢了,现实中哪有那么傻的人?”
夏凝咬着唇看向他:“有,你。”
闻言,傅时墨一怔,转而嗤笑道:“我是一个精致利己的商人,怎么可能会做这样赔本的买卖?在你眼里我有这么愚蠢么?”
“你看,你就是不愿意承认,你明明和男主一样,愚蠢。”
傅时墨心头一紧,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喉结上下滚了滚,脸上却充满着不屑:“你非要这样说,我也不和你争。”
夏凝又哭了好一会,才终于忍住了眼泪,心里却如刀绞一般,扯得她疼得撕心裂肺。
电影结束后,傅时墨想起身,却被夏凝一把拽了回来,紧紧抱着:“别动,让我再抱一会儿。”
傅时墨被她压得紧,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夏凝,我是个病人,我喉咙干要喝水。”
夏凝立马松开他:“对不起,我一下忘了。”
等傅时墨起身后,她吸了吸鼻子,也站起身跟在傅时墨的身后,就好像一个小尾巴一样,他去哪里,她就跟着去哪里。
就连傅时墨进浴室的时候,夏凝也想跟着进去,结果被他伸手按着额头给推了出去:“夏凝,你正常一点。”
夏凝掰开他的手:“又不是没见过,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说着,就站在他的身侧:“你不是说想补过三周年纪念日么?不如等你烧彻底退了,我们就去看极光?”
“之前我提的时候,你拒绝了,现在我没空。”
夏凝咬着唇,靠在洗手台上,掰着手指头不说话了。
她确实拒绝了他很多次,他生气也是应该的,毕竟现在他是病人,他怎么样,她都不会生气。
因为,她不想像那个电影女主一样愚蠢,荒废最后的时光。
之后,两人又找了一部电影,只是注意力都不在电影,各有各的心事。
“你饿不饿?”
看完正好也到了下午两三点,夏凝摸了摸自己有些瘪的肚子:“我们买点菜,我给你做饭吧。”
“我不饿。”
“可我饿了。”
夏凝拉着他的手:“你想吃什么?我今天都可以无条件满足你。”
傅时墨于心不忍,却还是强压着情绪,抽出胳膊:“我还有公司事务要处理,你自己决定吧。”
说罢,他起身就要去书房。
“今天就不能休息一下么?”
夏凝拽住他的手:“你生病了,需要休息。”
“夏凝,之前我让你乖乖当傅太太你不干,现在你又非要缠着我……”
傅时墨厌烦地转过头:“你知不知道你很烦?”
“是……是么?”
夏凝心头一紧,却并没有发火:“那你去工作吧,我去买饭。”
说着,她站起身,朝着他笑道:“你不是喜欢文街那家的湘菜么?我去买,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就能回来,到时候你正好工作完了,可以吃饭。”
也不等傅时墨点头,她就转身穿了外套向外走。
“等一下。”
傅时墨见她身上还是昨天穿来的睡衣,外套也单薄得不像样,不由地蹙眉将她叫住:“去衣柜找身衣服换上,穿成这样出去像什么样?”
“好。”
夏凝换了衣服,拿上手机就出了门。
只是刚出门,她就靠在门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一天的相处下来,她觉得很疲惫,因为她不知道要如何和他相处,他总是将她拒之千里之外,让她没有一个落脚点。
可她不愿意放弃,一定要想办法让他承认这一切,否则往后的日子,他们都会各自辛苦,负重前行,依旧还是会留下遗憾。
她打车去了文街,等餐加上来回的时间,花了两个小时,比想象中的久,夏凝担心傅时墨等急了,就马不停蹄地往回赶,也没敲门,直接按了密码。
好在密码没改,她很轻松地就进去了。
门口多了一双鞋子,客厅里却没人,夏凝猜估计是在书房,放下餐盒,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想要看看他们在说什么。
走到书房门口,发现门是虚掩着的,并没有完全关上,傅时墨背对着她站在窗边,邱晨则站在他身侧的位置。
“效果很好,她果然上当了。”
傅时墨抿了一口白兰地,阴冷地笑了一声:“她妈就是因为癌症去世得,所以她对这种事很敏感,但我也没想到,放一个止疼药,就能有这样好的效果,这样以来,以后我们做什么,也都不用再顾忌她了。”
说着,他转过身,脸上全是不屑凉薄:“你把合同拟好,明天就送去医院,让夏海签了,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