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遇勾唇苦笑,黑眸里都是无奈:“或许,这就是你和傅时墨的缘分吧,怎么都斩不断,他对你爱得深,你对他亦是如此,哪怕我和傅时墨两个人一起逼你离开,你还是那么坚持,我真的拿你没了办法。”
夏凝就那样静静的听着,没有挣扎,也没有说话,想听着他把话全部说完。
“我想,你一定很恨我,对么?”
辞遇有些不安地望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但夏凝依旧沉默不语。
他还没有说出他是谁。
见状,辞遇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你这个丫头果然是倔,只要我不说出我是谁,你就要一直不理我,是么?”
夏凝还是那样直勾勾地望着他,没有什么反应。
“好,我都告诉你。”
辞遇深吸一口气,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手,眼底是常人都看不透的深邃:“我妈妈叫辞欢,辞是和妈妈姓,我生命意义上的父亲姓傅,是傅琛,也就是……”
他顿了顿,抬眸看着她:“我和傅时墨是同父异母的兄弟。”
这句话从辞遇的嘴里说出来,夏凝那颗悬着心也终于落地了,她垂眸叹了一口气。
她这才从辞遇的手中挣扎出来,拆开了文件袋,里面是两份辞遇的dna鉴定,一份是和傅时墨的,一份是和傅老爷子的,都可以证明,辞遇就是傅家的孩子。
板上钉钉的事,却又让夏凝不知道往后要如何。
劝他不要复仇么?
可如果辞欢在傅琛那里受到了委屈,被欺负了,又凭什么不能复仇?
更何况,辞遇是傅家的孩子,那傅家的一切,也应该有辞遇的一份,包括傅时墨手上的傅氏。
辞遇回来复仇,争家产,似乎也并没有错。
可她呢?傅时墨呢?
他们又有什么错?
为了一个已经失踪的人,承受这一切么?又好像有些不太公平了。
“阿凝……”
辞遇皱着眉:“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的欺骗,也恨我做了伤害你和傅时墨关系的事,可能你也恨我作为傅家私生子,会抢夺傅时墨手里的财产,对么?”
夏凝看着他,沉默了许久许久,才摇了摇头:“我讨厌你的欺骗,而其他的事……你我立场不同,我不该批判你,傅家的家产本也应该有你的一份,这并没有错。”
“那你……”
“但我想问问,傅家到底对辞阿姨做过什么,让你如此想要报复,甚至不顾你我的情分。”
辞遇愣了一下,薄唇抿成一条线,清晰地说出几个字:“我妈妈不是小三。”
闻言,夏凝瞳孔一颤,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自我懂事以来,我妈妈状态就很差,经常不太清醒,一个人坐在门口呆呆地望着天边,也不知道是在等谁,偶尔清醒的时候,会和我说话,和我说,我从来都不是私生子,她和那个男人是真心相爱的,让我不要恨他……”
辞遇眸色微变:“我不知道当年的一切,但我相信我妈妈,后来很多事是表舅告诉我的。”
辞坤?
夏凝像是想到了什么:“他怎么说的?”
“他说,是傅琛强迫了妈妈,妈妈说的那些话是因为已经神志不清了,后面妈妈为了我去找过傅琛,但是,又被强迫了,傅琛不要我,所以,妈妈带着我躲了起来,那之后妈妈的情况更差了。”
一说是强迫,一个说是相爱?
“那你呢?是相信表舅的,还是辞阿姨的说辞?”
辞遇没有一丝犹豫:“妈妈说那句话的时候,完全不像神志不清,倒是第二次回来之后,确实神志不清了,整天都在胡言乱语。”
说着,他修长的手指插入头发中,向后仰了仰:“所以,我也还在查妈妈到底什么情况,但表舅说,傅琛对妈妈不负责任,向明月对妈妈赶尽杀绝,我却是信的。”
这一点,夏凝倒是也没有反驳。
毕竟,傅琛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也是知道的,而向明月……凡是关于傅琛的事,向明月都像一个疯子。
只是……
夏凝咬了咬唇,垂眸沉思了一折,问道:“哥,表舅是不是就是k?”
辞遇身子微微一僵,有一瞬的犹豫,但似乎是不想再欺骗她,点点头:“我猜是的。”
“你猜?”
“嗯,我也并不清楚具体是不是,又或者说,他自称k到底是想做什么,但我根据一些事,我猜是他。”
“他也是为了帮向阿姨复仇?”
夏凝想起了k说过的那个故事:“他是否曾经有妻儿?妻子被傅琛强迫,后自杀死亡?”
辞遇蹙眉:“他和你是这样说的?”
“嗯,但我对于这个说辞,是有些将信将疑的。”
“阿凝,我也有查过,确实有过妻子,也的确是死于自杀,死的时候怀有身孕,但是否和傅琛有关,这一点我却无从查证,因为我所找到的信息里,并没有这一点。”
夏凝不解:“那可有查到他和傅琛之间的关系?”
“有,以前他就开过一个公司,是做地产的,当时傅琛是其中一个合作商,但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公司忽然就破产了,而傅琛那边却如火如荼。”
“是表舅妈去世之前还是之后?”
“之后。”
夏凝心里有些不安,但又说不出来具体,毕竟她和辞坤并不熟,也不了解他的为人。
而且,他当年带走辞遇的时候,说的也是很好听得,这些年也没有亏待辞遇,应当不是坏人才对。
只是,她想起辞遇离开那天,还是忍不住喃喃道:“我对他不熟,只在你离开那天见过他一面,印象中,就是他带走你之前,和爸爸在书房里谈了一天一夜,爸爸才同意他带你走,之后,爸爸就性情大变。”
原本辞遇也没多想,但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黑眸一亮,抓住夏凝的手:“表舅本科攻读的就是心理学。”
夏凝没反应过来,瞪着大大的眼睛,有些不解地望着他:“啊?”
“学心理学的一定懂如何刺激人的心里,可能还会催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