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他小李飞刀啊。”
    “每次都这个水平，练过的吧。”
    “嗯，群演有点可怜啊。”
    实际上这不是林培的正常水平。
    其实他还能剁得更紧，就是怕吓把群演吓尿，才没那么做。
    此时秦蓉胸膛剧烈起伏，眼眶都快红了。
    众人愣过之余，又开始劝起来。
    “导演，停吧。”
    “人家群演这点薪酬，还不至于把命搭进去啊。”
    “我看林培老师有点失控的样子。”
    李冰自有判断。
    “我想看看后面。”
    “我给她加钱。”
    “你看林培的表现，哪有一点要失控。”
    “表情都没变，我相信他。”
    “......”
    就在大家准备随时过去抢救伤员的时候，秦蓉忽然失控了。
    因为他看到了林培手里的第三把刀。
    她叫起来。
    “你要我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知道。”
    “我压根没看过那份计划书。”
    林培把刀放下了。
    他捡了张椅子放在秦蓉面前，坐下。
    “毒菇，你知道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吧？”
    “为了那东西死，值吗？”
    一瞬间，秦蓉感觉他好像在看一个死人。
    眼里好像含着浓烈的即将死去的悲伤。
    秦蓉一下子感受到了。
    她饰演的女地下党也许不怕死，但是她怕。
    秦蓉觉得自己再不说的话真的会死。
    恐惧支配着她，让她嘴唇颤抖。
    “我......”
    “扑通！”
    然而秦蓉还没说话，门口的郑鑫跪在了地上。
    “组......组长，我是不是快死了，我不想死。”
    在林培的眼睛里，他仿佛看到了生命的尽头。
    一股对死亡的恐惧席卷了他。
    他没抑郁症啊，怎么产生濒死感了。
    太可怕了。
    “......”
    感觉剧情快进行到高潮，女地下党内心挣扎的时候，现场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外围的剧组人员看不清林培的神情，却都被郑鑫的表情逗笑了。
    “他这是闹哪出？”
    “我怎么感觉他在认真演呢，感情挺真挚的。”
    “别说，林哥一进来，他这情绪也到位了。”
    “有点无厘头，这是剧本里的，还是即兴发挥啊？”
    “......”
    另一边，负责给林培特写的摄像突然一捂心口。
    从兜里掏出两粒“速效救心丸”，扔进嘴里。
    他感觉不太好。
    心情像刚看完《死神来了》，觉得自己活不过今天。
    不是，这哥们死神啊。
    副导站在李冰身边，两人也一起揉起了心口。
    知道林培能带动演员的情绪，没想到他共情能力这么好。
    m的，有点喘不上气来了。
    副导问摄像要了两颗药吞下。
    “李导，试到这就差不多了吧？”
    李冰摆手。
    “这个片段很精彩，我打算把它用在正片里。”
    副导皱了皱眉。
    “可是原剧情里，这个地下党宁死不屈，她这个恐惧的表情多少有点不对。”
    “再看看。”
    只见审讯室内。
    林培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郑鑫，语气格外不耐烦。
    “m的，有你什么事？“
    “滚！”
    郑鑫“嗖”地起来退到了一边。
    林培重新盯上秦蓉的脸。
    “说吧。”
    “只要你说了，可以饶你一命。”
    秦蓉刚才好不容易喘了口气，再抬头时猛地一愣。
    这个眼神......
    我去，又来。
    她真的顶不住了。
    这人不会是给她下蛊了吧。
    林培把玩着手里的刀子。
    “或者说，你其实不想活？”
    两行清泪从秦蓉的脸上落下来。
    她有点失控。
    “想，想，我想活。”
    现场外围。
    众人纷纷感叹。
    林培的演技就不用说了。
    这名群演的演技是真不错。
    几名主演甚至有点赞叹和汗颜。
    身为主演，他们都不确定自己能这么快入戏。
    李导找的群演都这么棒吗？
    大家并没有关注剧情，只有镜头前的副导眉头又皱起来。
    “导演，到这已经不对了，这名地下党虽然内心痛苦，但是宁死不屈。”
    “但看这样子，场面有点失控啊，感觉她要说了。”
    副导话音刚落，只见审讯室内，秦蓉大声嘶喊。
    在林培眼神的重压之下，她已经再也难以维持自己的理智。
    她也不懂。
    刚刚那几个小刀都没把她吓哭。
    怎么被对面的演员一个眼神就拿捏了。
    看着秦蓉痛哭流涕，林培略略满意。
    系统给的情感共情技能，试起来还是蛮好用的。
    刚才他的脑海里滚过一系列让人惨死的方法，同时对秦蓉发动了情感共情。
    这不把人吓哭了。
    “说！”
    秦蓉抽抽搭搭。
    “几天后，有一个劳工营的营救行动......”
    秦蓉滔滔不绝。
    台词里是没有，但本着敬业的精神，她看过原着。
    关于这计划她是知道的。
    意识即将崩溃间，她把自己脑子里的信息都说了出来。
    镜头前，副导一拍脑门。
    我去，真说了？
    咋还改剧本了？
    “李导，看样子演员是真吓坏了。”
    “林培能有这么可怕？”
    “剧情都错了，咱们停吧？”
    李冰眼里却明显更加兴奋。
    “不，这场戏太完美了。”
    “演员的反应都很自然，真实。”
    “我打算根据这场戏，把咱们的剧本改一改。”
    说实话，副导也很喜欢这场戏。
    “这主意不错。”
    “既然是自由发挥了，那再看看？”
    李冰笑了笑。
    “行，看他们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
    此时坐在老虎凳上的秦蓉备受煎熬。
    她依稀还记得自己是在拍戏啊。
    导演为什么还不喊卡？
    这个什么林培的眼神，她实在受不了了。
    导演没喊停，林培默认是还要他接着审。
    他目光继续扫过秦蓉的脸。
    “还有呢？”
    秦蓉哭得更厉害了。
    我尼玛。
    还有什么？
    她也不知道还有什么了。
    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
    结果导演就是不喊卡。
    自从前几天，横城警方拍了个防拐的宣传片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得过手。
    那些孩子的家长，恨不得把孩子拴在自己的裤腰带上。
    她是一点下手的机会都找不到。
    无奈她还要吃饭。
    想着自己这些年一直扮善良阿姨，可能积攒了些演技。
    又住在横城，有着天然的地理优势。
    便想着来当群演。
    她才三十多岁，自觉还有点姿色。
    没准磨练些日子，还能当上女明星呢。
    做女明星可比她当人贩子挣得多多了。
    她透过搭在眼前，已经汗湿的头发看向林培。
    咦？
    眼前这个演员，好像防拐宣传片里的那位。
    不仅像，而且一样的吓人。
    他们人贩子哪有这么可怕。
    林培见秦蓉愣神，悠悠起身。
    他在一旁捡了支手枪，枪口抵在秦蓉的脑门上，眼里布满着杀意。
    “不说？信不信我现在就送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