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开芳看林凤祥冷静一些后,开始介绍突围策略:
“林丞相,我从西城门突袭进来,就是为了吸引清妖的注意力,令其以为会有援军从西城进攻,将兵力调集到西面。”
“我们将镇内所有人集中到东面,冯瑞科将用火炮击毁土堤,并袭击僧格林沁的帅帐,为我们争取突围的时机,清妖绝对想不到我们会从东面突围。”
这都是李开芳和冯瑞科商议好的策略;
林凤翔作为统帅,不能太情绪化,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情,低声说道:“那个冯瑞科,可信吗,他真的是南王之子?”
“林丞相,在他的帮助下,我才能从胜保的围困中突围,他的火炮犀利,一阵炮击就将胜保的军队击散。”
李开芳无奈说道:“而且,我们也没有其它选择,只能先跟其撤退。”
林凤翔也是非常有决断力,当即不再犹豫,下令所有士兵集结,丢弃不必要的物资,以外面火炮为号,准备突围。
……
外面冯瑞科听到探子回报,李开芳已经进入镇城内,松了一口气。
令探子继续监视清军,看着清军将部分军队调集到西面后,估计镇内应该已做好准备,就命林虎调试火炮,准备炮击。
“轰,轰……”
一阵密集的炮火,精准的落在土堤之上;
临时垒起来的土堤,本来就脆弱不堪,加上河水多日侵蚀,被炮火轰击后,瞬间土崩瓦解;
随着水流流出,缺口越来越大。
镇内和运河中的水,倾泻而出,流向满清的军营;大部分清兵已经增援西面,东面由僧格林沁亲自率领只剩一万多人驻守。
看到河水汹涌而来,营地的水越来越深。
僧格林沁赶紧组织士兵上木筏,防止被冲散,向着高处划去。
冯瑞科这边,看着镇内的水位逐渐降低,知道时机已到。
“林虎,将火炮对准最高的那顶帐篷,给我将那一片,覆盖打击。”
“好的,大人;”
清兵这边,眼见高处就在眼前,火炮不停降落,清兵中的木筏,纷纷被轰上天。
林凤翔和李开芳看着清军兵营被炮击,立即下令城内木筏、沙船齐出,直接趁着大水的流速,向着崩塌的土堤缺口处划去。
僧格林沁看着自己这方的士兵,在炮火中混乱不堪,而自己帅帐周围一片狼藉,自己只能躲在一角,被卫兵簇拥着躲避火炮;
他急得上蹿下跳,命令卫兵冒着炮火去传令阻截,但是数名卫兵刚出大帐,就被火炮击中,粉身碎骨。
他也只能独自躲着,防止被击中,身死当场。
失去统帅指挥的清兵,无头苍蝇一般乱窜逃命;若有部分士兵在其军官的组织下开始追击,就面临火炮的轰击。
半日过去,镇内所有太平军都已撤出,木筏驶入一条叫宣惠河的河流,冯瑞科这才撤退,带着骑兵和火炮,和李开芳各守一岸,向东而去。
僧格林沁也终于组织好所有人马,追击而来。
但是马队一来,就被炮火迎击,马队不敢靠太近,只能远远跟随;
众人日夜不停赶路,两天一夜后,直到此次携带的炮弹全部打光,所有人离海边已不足十公里。
虽然冯瑞科有信心将清兵全部歼灭,但是他没必要多造杀孽,清兵中大多都是汉人,他的圣母病又犯了;
很快,远处传来马蹄声,定睛一看,竟然是耿占春率领的一营前来接应;
耿占春看到冯瑞科, 赶紧过来报告:“大人,一营全体士兵,过来报到。”
冯瑞科点点头:“嗯,占春,辛苦了,船队准备好了吗?”
当初让蔡子民护送移民回去的时候,就让其通知耿占春过来协助,以防万一。
“大人,十艘舰船已全部在海边等候。”耿占春恭敬的回答道:“另外,此次过来,又带了足够的补给和弹药。”
冯瑞科满意的点点头:“好,你带一营断后,二营这些天,马不停蹄也辛苦了。”
“是,大人。”
耿占春带领着目前正巅峰状态的一营士兵就地驻扎,搭建炮兵阵地和步兵阵地,让冯瑞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了。
这时,林凤翔和李开芳结伴走过来,冯瑞科猜测他们是想确认后路是否安排好;
“两位,不用担心,船队已经安排好,我们到了海边,就可以直接上船,满清的追兵不用担心?”
“额,冯…瑞科?”林凤翔开口,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冯瑞科。
“呵呵,两位都和我父亲是多年知交,我是晚辈,就直接叫我天养吧,我也称两位为叔。”
冯瑞科知道,让他们目前臣服听令是不太可能,只能等先到了委内瑞拉,让他们看到海外的兴旺,相信他们会慢慢改变心意。
目前可以以其和冯云山的交情,来羁绊他们。
“好,天养,真是不可思议,这才多长时间,你竟然有如此局面。”
林凤翔刚看到耿占春所带领的士兵,也是精气神十足,整齐的军容,标准的制式装备,无不显示冯瑞科的非比寻常。
“呵呵,两位世叔,等到了海外,你们将会看到更多,会令你们大开眼界。”
一个时辰后,先头部队终于来到海边,看着远处那一字排开的10艘巨大的帆船,都非常震惊。
冯瑞科让人组织他们,分成十个队列,各自开始登船;
有耿占春的阻击,冯瑞科干脆在海边开始招募移民;
两日后,10艘船,满载两万多人,扬帆启航。
僧格林沁到达海边看着远走的船队,捶足顿胸,眼下境况,不知道该怎么向朝廷交代。
“大人,要不要开炮,给他们一个纪念。”
林虎走过来问道,看着海岸边密集的人群,如果一阵炮火射击过去,肯定能收效甚众。
“不用了,清兵中也多是汉人,还有拉过来的贫苦壮丁,这些都是同胞,就不要再造杀戮。”
冯瑞科每次让火炮对准的,都是满清的指挥帐,因为那里集中的基本都是满清旗兵。
而其它汉人士兵,都是无法进入核心层,所以冯瑞科一顿炮击,他毫无心理压力。
而现在岸边,看样子都是临时组织的丁状,估计多是汉人,他无法下达这种命令;
同时,他现在不能和满清闹出大矛盾,以免满清在移民上面,收紧口子,平白增添困扰。
冯瑞科用望远镜看着岸边的僧格林沁,心里想到:希望这次火炮的教训能给你留下深刻印象,几年后的二次鸦片战争,就不会鲁莽的去冲击英国的炮兵阵地。
想到几年后的第二次鸦片战争,冯瑞科喃喃道:
“僧格林沁,我们还会再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