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竹抬眸看着谢煜乔深邃的眼眸中染着一抹狡黠,她的心咯噔一下。
她有种莫名其妙的预感,谢煜乔的苦恼似乎像是装出来的,
其实他早有对策,或者已经在实施。
姜竹忙收回眼神,深呼吸,糟了糟了,此人的心机果真是寻常人不能比的。
感受到怀中人的紧张,谢煜乔嘴角暗暗挑起,揽着她的胳膊微微紧了些,
势在必得的晚风一直绵延至姜府。
二人在姜府门前辞去之后,她缓缓步入书房,那日在书坊买来的书籍蒙上了薄薄的一层细尘架在高层!
自从那日匆匆钻研过一回后,倒真的学到一些东西,
比如谢煜乔为何会喜欢自己?改日她一定要好好问一番,
就在她思索此事时,入眼就瞧见半日没来,已经堆成两堆小山事务!
一堆是公务,一堆是楼清宴近日的课业!
她倒吸一口凉气,忙着手处理起来,
姜竹率先将今日在观花宴和几家谈的生意记了下来。
喜宁端出一盏茶上来,姜竹抬眼吩咐道:“喜宁,你来的正好,明日将这个给赵管事那边送去!”
“按照上面写的做即可,莫要搞砸了!”
提到这件事情,姜竹整个人一阵烦恼,上辈子的人她召回了一些,但还是不够用。
喜宁应了声:“是,家主早些休息吧!”
姜竹身子靠在椅子上看着最近的收益账簿,想起那日谢煜乔让她主动去争的事情。
她轻轻抿了口茶道:“无妨,喜宁你先下去吧!”
“对了家主,今日老大家的庶女姜芜来府上找您!”
“也没说什么事,家主不在,我就让她先回去了!”
姜芜?在尼姑庵照顾姜母的那个?算了算距离她上次看姜母快有两月的日子。
小丫头倒是个机灵的,知道先观望一番她能不能坐稳家主,
姜竹颔首道:“你明日叫她来寻我吧!”
喜宁离开书房后,重回寂静。
叶氏被查抄,懂点门道的小氏族都在夹着尾巴做人,如今的环境,除了四大门阀,其他氏族若想起来已经难了。
朝堂上叶氏的人被清出来,空出一些官位,目前这些位置上只上去了两个寒门出身之人。
其他都被其他门阀的人顶掉了,如此一来朝堂上凌,容二姓已经占了一半!
姜氏也有男丁但大都不中用!只有姜道衍和姜寒硕二人在朝中有官位,
偏偏还是最无用的,现在唯一能让姜氏撑着的还是手里的兵权。
而且,叶夭和容辛又串通一气,叶夭又是见她就咬。
她若是和门阀争,必然难走,如今除了姜氏自己现有的产业外,
其他的生意只能另辟巧径,暂时避开他们的锋芒,只是这个巧径该如何去辟呢?
翌日,姜竹放不下观花宴谈的生意,决定亲自去瞧一趟,
出门就见到结伴而来的楼清宴和萧阳二人。
“师父,你为何在此处?”
姜竹看着楼清宴:“有什么奇怪的吗?这我家?”
楼清宴心虚的别开眼睛,他是担心昨日交上去的课业!
姜竹看着抱着画筒的萧阳,她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姐,有人重金求我模仿宿鸢大师的画!我陪清宴过来!”
说到宿鸢时,萧阳还冲姜竹眨巴眨巴眼睛!
末了他还用手比着“出了三千两白银呢!”
姜竹眸光一亮道:“知道了,你们两个进去吧!”
她看着楼清宴表扬了几句:“最近进步不错,再练一月,可以去你的商铺历练了!”
闻言,楼清宴整个人激动的摇着萧阳的胳膊。
辞过二人后,姜竹一直想着画的事情,
清风似乎看透姜竹心中所想,提醒道:“小姐,你在醉仙楼里作的那副巨屏风画,被皇帝收去把玩了!”
姜竹呢喃着:“巧径?这不就来了吗!”
“我们先去商铺吧!”
亲戚家干涉的商铺,全被姜竹收了回来。
他们的日子比起以前过的紧了许多,但是面对姜竹是敢怒不敢言!
商铺改了新的名字和牌匾,去旧迎新。
这些日子商铺回春,只是今日一去,商铺的大门竟然紧闭着。
姜竹一愣问道:“为何关门?怎么没人禀告?”
清风也愣了一瞬,他即刻上前叩门道:“开门!”
外头的小厮慌张的打开一个缝隙,清风的力气极大,立即将门推开!
见到是姜竹时,小厮的脸上立即化为惊喜,他道:“家主你终于来了!”
“怎么回事?赵管事去哪了?”
“家主,您快些进来吧!”
姜竹才迈入商铺,就被里面被砸的景象给惊到!
小厮害怕的关上大门,里面的人听到是家主来了,
当即出来迎接:“快些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厮顿时怒道:“家主,今早街东的王氏布行的人带着一大帮子人,进店就说我们偷了他们家绸缎工艺!”
“二话不说就将咱的店面砸了!还带了官府的人来!”
“敕令我们关店!”
“咱们家管事和姜四小姐被抓到大狱去了!”
姜竹倒是冷静,听到姜四小姐时,有些意外,她问道:“姜四?可是姜芜!”
小厮:“回家主!正是!”
问了一圈的清风已经回来了,他道:“家主,是东市衙门之人抓的人!”
“那王家布行,卖的是容家产的布匹!”
“今早闹得特别厉害,街市之人皆已知晓!”
“如今世面上都在传,我们盗别人的布艺牟利!”
姜竹淡淡应了声,她道:“无妨,先修整商铺。”
“你先跟我去东县令处要人!”
“喜宁,你去府上一批人过来,另一批去布行!”
“将有用的人带来!”
喜宁立即明白姜竹的意思,这般浅显的手段,都敢使出来,就是在以权欺人,
仗着容家的势,只是他们没清楚姜竹不是好惹的主!
她立即道:“是家主!”
她们三人到东县衙门口,县衙紧闭,两名役卒见到来人是女子时,
漫不经心的上前道:“去去去,我们县令今日告假!”
“改日再来吧!”
姜竹浅浅一笑道:“县令告假,主簿,巡检也告假吗?”
那名役卒抽出刀来,横着脸:“能听明白人话吗?今日县衙不接案子!”
“天子脚下,整个县衙就敢亵职?”
“你觉得你家县令姓容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那衙役油盐不进,听不懂人话,他抱拳道:“我说了改日再来!”
话落,衙门的门被打开,里头一个管事模样的人,
看到来人果真是姜竹时,他尚未说什么,衙役内的舞乐声和用刑的惨叫声,
便传到姜竹的耳中。
姜竹的脸色冷了下来。那管家模样的人道:“啧啧啧,姜家主!”
“你是来给我们王老爷,赔罪的吗?”
姜竹没说话想要越过衙役,那衙役听到此人是姜竹本人时。
有些犯怵,毕竟是门阀家主!
衙役没敢拦,姜竹绕过管家,径直领着人风风火火的进入了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