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木布泰听着外面的动静,挣扎的想要起来。
可脚上传来的刺入骨髓的疼痛,让布木布泰的行动受到了限制,压根就没办法起身。
这个时候,哲哲缓步走了进来。
布木布泰才升起的警惕瞬间放下,眼眶含着热泪,唤了一句:
“大福晋。”
哲哲见此,三步并作两步的来到了布木布泰的跟前。
吃力的将布木布泰的身子摆正,随后双手抚在了她的脸颊上。
“布木布泰,你还有哪里受伤了?”
布木布泰闻言,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径直滚下。
抬手拂开了哲哲的手,扑进了她的怀里。
“没有,姑姑……我只是脚疼。”
布木布泰怕极了,她刚刚准备睡了,忽然外面就安静了下来。
自己叫苏茉儿,叫珊岩姑,没有一个人的声音。
在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她便想要去摸放在枕下的匕首。
却被腰间忽然抵住的东西吓到了,匕首也跟着掉落。
没有了最重要的防身之物,布木布泰只能偷袭。
可转身时才发现,竟然是那拉氏。
那拉氏趁着她惊讶之际,对着她的脚就是狠狠的一下。
吃痛的倒下后,便被那拉氏拉到了床榻上。
她不知道那拉氏具体要做什么,但是那放摆放在桌上的剪子,还有外面的无声无息。
无不在说明,今天那拉氏绝对是要做一件了不得的事。
若不是哲哲的忽然闯入,布木布泰觉得自己可能真的要和孩子一起去见长生天了。
哲哲安抚的拍着布木布泰的后背,轻声道:
“布木布泰,没事了。
本福晋已经将那拉氏处置了,她没办法再伤害你了。”
……
皇太极是第二天早上回来的,哲哲和他简单的说明了情况。
重伤的那拉氏便顺理成章的被关在了自己的院子里。
第三日的时候,哲哲自己带着众贝勒福晋给皇太极等人送行。
皇太极这回率领了五万大军向明廷的辽西进军。
这一去,哲哲的日子便安生了下来。
布木布泰安心的禁足,好好的养伤,保胎。
宫中的西林觉罗氏也安静的很。
至于玉儿,倒是很长一段日子没有再带着东莪来清宁宫拜见。
……
时间匆匆流逝,转眼便来到了九月中。
皇太极等人合围大凌河已许久,这日,在城下。
按照规矩,莽古尔泰向皇太极报告自己所率八旗军被明廷重创。
接着便起了心思,要求将自己被纳入其他八旗的人调回补充。
皇太极此时穿着铠甲,眸色淡淡的。
诘问他:
“本汗听说你率领的那一队不听从号令,并且贻误了军机。”
莽古尔泰眼中闪过厉色,眸子的嫣红若隐若现。
气愤的说道:
“没有这样的事。”
皇太极瞧着这样的莽古尔泰,只觉得他在狡辩。
有目共睹的事情,偏生到了自己这里,要装傻。
当即也是生气了,怒道:
“如果告你们的人属于诬告,那么应当治他们的罪。
如果情况当真属实,你所率领的人能没有罪吗?”
话落,皇太极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情况不对。
那沉不住气的模样,不像是指点江山的自己。
想着,便要起身,准备上马松快心情。
莽古尔泰见皇太极要走,眼中的嫣红之色显现,像是要红了眼睛兔子。
接着,莽古尔泰从腰间抽出了自己的佩刀,刀尖指向皇太极。
红极的眸子睁得的好似铜铃,死死的盯着皇太极。
喝道:
“当大汗就应当主持公道。
我等奉你为汗,事事顺从,你为什么单单与我过不去呢?
还是你就是要除掉我!”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俱是僵硬在原地。
便是皇太极看向莽古尔泰的眼神也是透着寒意。
一直站在莽古尔泰身边的德格类看清了皇太极暴起的青筋,心知事情不好。
于是挨近了莽古尔泰,在其转身的时候,一个拳头便朝着他的脸庞砸去。
“莽古尔泰,你竟然敢对大汗不敬!”
德格类说着,接着便是如雨点般的拳头接连砸向莽古尔泰。
在看到莽古尔泰脸上的血迹后,才堪堪停手。
对着皇太极拱手说道:
“大汗,臣带着莽古尔泰先下去。”
皇太极看向明显神志不清的莽古尔泰,接着偏头看向了自己身边的多尔衮。
忽然,皇太极便明白了失态的莽古尔泰是中毒后,被自己刺激到了。
想了想,皇太极抬手让两人停住。
忽然说道:
“莽古尔泰,本汗一向是以理服人,希望你不要再这么的不识好歹。”
说着,皇太极好笑的看着莽古尔泰,又道:
“本汗不是父汗,会因为你亲手杀了富察·衮代而轻易翻过这件事。”
丢下话,皇太极觉得自己的头开始疼起来。
双脚一蹬,夹紧马腹,准备再次离开。
而被说到自己弑母的莽古尔泰,眼中的嫣红再次浮现。
只是不等他再动作,德格类一个手刀,将莽古尔泰劈晕了过去。
此时站在边上的看着一切的大贝勒代善,亦是轻蔑的扫了眼已经晕过去的莽古尔泰。
坐在马上的皇太极看着这一切,像是生气极了,并不说话。
一个翻身,下了马。
安静的听完其他贝勒汇报后,皇太极回到了自己的营帐。
对着多尔衮数落了莽古尔泰的不好,并说道:
“他就是一个饥饿瘦弱的将死之人。
本汗认为当汗的人,即使再英勇也不能以此自诩,为了安邦治民,骑着劣马,谨慎自持。
不想他却把我当成庸懦之辈。”
听着这话的代善、多尔衮等人,自然是连连附和。
皇太极说完,胸中的气闷不减,依旧是鼓胀的难受。
紧接着开始斥责侍卫不阻止当着他拔刀露刃的莽古尔泰来……
另外一边,莽古尔泰被德格类派人抬回了营帐里。
在郎中的简单看诊后,莽古尔泰悠悠转醒。
“这是怎么了?”
德格类看着难受的不能自持的莽古尔泰,低声的将事情如数告知后。
紧接着劝解道:
“哥哥何必和皇太极这样的对上,这不是给了他把柄,名正言顺地知罪吗?”
莽古尔泰心神震荡,已然不记得前头发生的事情。
此刻听德格类这样说,心中的惊惶多了起来。
猛地抓住的德格类的手,接着扒开了自己的眼皮。
“你看,我的眼睛是不是红色的!”
莽古尔泰的语气十分的肯定,心中知晓是多尔衮那个狗东西欺骗了自己。
德格类点头:
“是,眼中具是嫣红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