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伯乐不常有!
作者:零度柠檬   都流放了,谁还稀罕当王妃最新章节     
    众人只觉头晕目眩,胃中更是翻江倒海。
    于良身子瘦弱,最先受不住,捂着嘴跑到树后,哇地一声吐了个昏天黑地。
    其余人也怕味道难闻熏到柳岁,都纷纷跑远了些,呕吐声此起彼伏。
    “姑娘您不是说他们中的毒很厉害吗?”
    柳岁不知从哪摘了几颗果子,递给景昭辰一颗,自己咬一口,果汁丰满,沁香酸甜。
    “对呀,如果没遇到我,那肯定活不过今夜。”
    景昭辰也咬一口,眉头微微蹙起。
    “酸。”
    江树策马,见到他们赶紧翻身下来。
    “爷您和柳姑娘没事吧?”
    景昭辰不悦地睨他一眼,神色冷肃。
    “所以这就是你寻的客栈?竟连一丝异常也没发觉?”
    江树垂头,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
    “爷,全是属下的错,当时看着这间客栈干净,只嘱咐全换上新的被褥......”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直至最后再也听不到。
    身为一名暗卫,连这点警觉也没有,确实没什么好辩解的,这回若是没柳姑娘,就要出大事了。
    “还请爷责罚,这回是属下太大意了!”
    江树单膝跪下。
    柳岁朝涂山使个眼色,涂山会意,悄悄溜到江树身后,张嘴。
    “啊啊——”
    江树捂着屁股一蹦三尺高。
    “姑娘,您让它松嘴好不好?爷,求您赏属下十军棍吧!不不,二十也成,啊啊——”
    直到柳岁再次点头,涂山这才慢吞吞爬到她脚边。
    江树疼得满头大汗,其余众暗卫掩唇,肩膀抖得几乎要脱臼。
    嘶,看着就疼,得引以为戒,千万再不能犯同样的错误!
    军棍打着当然也疼,但比起屁股上多两个洞,还是要好点。
    江树身上掉下本册子,柳岁捡起,慢慢翻看。
    这是一本手稿,上面画着些奇怪的图腾,又像是一幅地图,文字标注也看不懂。
    “这是哪来的?”
    江树轻嘶,“属下觉得那什么员外有些古怪,就潜进他的宅子,结果在他书房发现了这个。”
    柳岁捏着册子,景昭辰探过头来看。
    “这是舆图,但不是大昭的。”
    柳岁一听,忙把册子塞到景昭辰手里。
    “这东西我看不懂,你自己看吧。”
    江树此刻也忘了疼,像个碎嘴的婆娘。
    “姑娘我跟你说,那员外的女儿遮得连眼睛也瞧不见,看身形倒是十分孱弱,听说琴艺了得,诗词歌赋样样精通。”
    “哎姑娘你说,要是真长得那么倾国倾城,干嘛捂得那么严实?像是生怕被人早早看到一样。”
    “我觉得其中必有古怪。”
    柳岁被吵的脑袋里嗡嗡的,忍无可忍,大喝一声。
    “闭嘴,不然还让涂山咬你!!”
    江树讪讪,往后退了退。
    就会用这个威胁他,嘤!
    十几人相互搀扶着走过来,刚打算行礼,柳岁抬手制止。
    “我这人从不讲这些虚的,说说日后的打算吧。”
    于良惨白着张脸,唇边还沾着点黑色的血渍。
    “于某日后全听姑娘差遣,还请姑娘指点明路!”
    张大壮抓着头,有些羞臊,肤色实在太黑,也不知有没有面红耳赤。
    毕竟这一次的事,是他起头,大家伙都是街坊邻居,有好事自然是要带着他们一起的。
    家徒四壁,上有老下有小,有这等好事,脑子早就被扔到了九霄云外。
    “这位姑娘,此次的事全是我一人之过,我娘说过害人之心不能有,可我为了点银钱......竟对从未谋面的陌生人动了杀念。”
    张大壮扑通一声跪在柳岁面前。
    “就砍我一人!他们都是受我连累,连是要杀人都不知,是我不该为了点银钱就泯灭良知。”
    柳岁听他说得头头是道,倒不像个粗人,是读过几年书的,道理都明白,就是没抵挡住诱惑。
    大是大非与金钱面前,一般人都会选择后者。
    毕竟她与景昭辰对他们而言,只是无亲无故的陌生人,用他们的命换家人富足平安,这笔买卖划算。
    见柳岁一直不说话,似笑非笑盯着自己,张大壮内心不免忐忑,说话也开始磕巴。
    “姑.....姑娘......小的说的全是真......心话,还请您.....大人.....有大量,饶过他们。”
    “念过几年书?为何当起厨子了?”
    张大壮一愣,“回姑娘话,是读了四五年私塾,可家中穷得都揭不开锅了,哪好意思一直让爹娘操劳。”
    柳岁点头,表示理解。
    “四五年也够了,一般的字都识得,如果给你们个活命的机会,但要举家离开晏城,你们可愿?”
    众人默契地跪下,“还请姑娘指点明路,只要能谋个出路养活家人,在哪里都成。”
    柳岁也不废话,朝着张大壮和于良招招手。
    “你俩走近点。”
    这群人既然互相识的,瞧着这张大壮又是他们之中能主事的,于良饱读诗书,一身才学却无可用之地。
    当真是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那她柳岁就当一回伯乐。
    宁安私塾就两个先生,有个头疼脑热的,孩子们就放了羊,她为此事颇伤脑筋,如今现成的人放在眼前。
    “于良,若叫你当个私塾先生,可会觉得屈才?”
    于良摇头,神情十分郑重。
    “我也想明白了,像我们这样的寒门学子即使中了那探花榜眼也是无用。”
    他苦笑,又似自嘲。
    “穷得连路费也凑不出来,更莫说入仕之后那些人情打点,怕是连茅草屋也住不起。”
    柳岁笑了笑,“教书育人也很伟大,教导别人的同时,你也能更精进自己的学业,或许这天会变也不一定,机会永远只留给有准备的人!别到时能入仕了,学业却早早荒废了。”
    于良聪明,一点就透,他有点心惊,不知这姑娘是何许人,敢说出这样的话,就不怕砍头?
    算了,他都已经活不下去了,跟着这样坦坦荡荡的人,死又何妨!
    “于某全听姑娘的,您说要我们去哪?”
    柳岁弯唇,凑到他们耳边低语了几句。
    末了拍了拍于良的肩头,意味深长。
    “不强求,只是那里如今百废待兴,比不得晏城繁华热闹,去不去要看你们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