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路程。
众人其乐融融,畅谈疾病治疗和养生之道的知识。
周游毕竟年纪大了,他对养生小知识也都充满了兴趣。
这种事情,知道的多一点,兴许就会活的久一点。
人嘛,没有谁那么想早死。
除此之外,那就是看这次缴获的弓弩。
上边的毒属实非常毒,到底有多毒,那到时不清楚了。
再像‘地府一日游’这种毒药,效果不详,也没办法试验。
周游盘算着这些事情,在脑子里做了一个基本的设想。
对付麒麟的话,他还是很认真的。
以往不认真的人,大概坟头草都有三尺高了。
自然的,周游也不由的想到了自己和白副总提到的海龙的事情。
而这个事情,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和那些人说。
说海龙成为了自己的血灵?
那么证据是什么呢?
他还没有傻到把这件事情到处嚷嚷。
“应该留一片龙鳞的。”
周游如是的想着,之后又觉得,反正海龙在自己的血灵中。
待到一定的时候,就让龙吉祥出现,到时候拿点证据。
海龙值不值得相信,周游并不在意这个事情。
他也不需要防备任何人。
最好的防备,往往就是杀戮。
而一味的防备,仅仅只是因为自身实力不够。
若真捣乱使坏,直接杀了便是。
故此这种事情,从来都不需要天天记在心上。
竹杖轻敲地面,感知四周传来的回声,景小喻可以通过这个办法避开成群的妖兽。
她的能力是很独特的。
周游收了弓弩,打了个哈气。
走路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无聊,且很枯燥的事情。
坐在狗背上,又能够做什么呢?
当然是看手中的剑。
周游嘴唇轻抿,静静的看着手中的诛邪剑。
这柄剑,一直以来都叫诛邪剑。
剑,只是剑。
所谓的器灵,也只是谬论。
离开了人,剑就只是一块废铁。
这话是老头子说的。
老头子还说,有些人痴心妄想,用以身殉剑的方式,妄图让剑拥有意识。
拥有殉剑那个人的意识。
周游曾问过,为何是痴心妄想?
老头子说,剑就只是剑。
剑从铸造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它要做的事情。
杀生!
所以,剑是凶器。
即便有读书人非要说剑是器中君子,又或者是其他的说辞。
可这一切,都无法无视其本性所在。
那就是杀戮。
周游对于这个问题,很多年都无法理解。
但他今天似乎有些明白了。
剑就因为它只是剑,所以殉剑那种事情是不可取的。
剑为人活,而非是人为剑活。
老头子看不起自甘堕落的人,也看不起轻易放弃自己生命的人。
在老头子眼中,生命是至高无上的。
若连你自己都不珍惜,那么你的命就是一文不值。
周游右手轻轻划过剑鞘,他知道。
这家伙醒了。
一把剑醒了,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情。
它醒了,就代表着无尽的杀戮也将开始了。
诛邪剑有很多故事,很多很多。
但那些故事都和死亡有关,老头子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留情。
若有人能够从他的剑下活下来,那一定是现场的人或者妖太多了。
多到,他杀不尽,然后落跑那么一个两个。
周游相信老头子,老头子也不屑于在这件事情上说谎。
周游抿嘴,手指在破旧的剑鞘上轻轻的敲打了几下。
在他还很小的时候,他问过师尊一句话。“师尊,你天天在这待着,不腻吗?”
他还记得,那天老头的神色透着浓浓的悲伤,只是默默的看着镇域关外。
许久,他声音很轻的说了一句话。“我只是在赎我自己的罪过。”
老头子会有罪吗?
周游认为没有。
因为每次来拜见老头子的人,态度都很恭敬。
从这一点便可以看出来,老头子的威望很高,最起码可以证明他不是一个坏人。
在周游上山四十年的时候,周游眺望镇域关,他大概明白了老头子的状态。
他觉得老头子是在等一个人,等一个他从来都没有和自己提及的人。
而那个人,并非是月皇宗的那位。
周游抬起头,眼中多了几分复杂。
剑,醒了。
醒的时间很早,因为自己下山还不足一年。
诛邪剑醒的那一刻,周游非常清楚,如果自己不呵斥它,那么姬豪就会死。
老狗偷偷看了周游一眼,这次不知为何,那柄破剑让他心底的害怕。
要说对周游的武器不好奇,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这柄剑太神秘了,再加上平时又看不见剑身,那自然会在这个贼的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老狗又看了一眼景小喻,他感觉到毛骨悚然。
或许,生活需要改变一次了。
赌上自己的一切!
周游似乎不经意间的扭过头来看向老狗。
老狗眼神闪躲,目视前方。
“老狗。”
周游轻语。
“啊?我在。”
老狗忙回应。
周游轻语,“我以前和你说过一些话,你自己记住就行。”
老狗连连点头,“是,是。”
他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以前说过什么,他也忘记了。
但他觉得,周游可能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周游收回目光,轻轻摇头。
“有人?”
景小喻停下脚步,轻声提醒。
不由的,四周的光线出现了奇怪的感觉。
明明还是白天,却觉得是黑夜。
眼睛看到的,一如往常。
但感觉上,就是变了。
就好像是一个皓月高悬的夜晚,月光洒落大地,照的如白昼一般。
阳光失去了应有的温度,光怪陆离的场景透着几分怪异。
狗富贵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昏死过去。
同一时间摔倒的还有老狗、姚驷。
景小喻和姬豪苦苦支撑了一会,也自摔倒在地。
周游从地上爬起,左手按住了诛邪剑。
前方的一棵树后走出一个人。
一个完全被阴影笼罩的人,就似乎他代表的就是阴影。
但他确实是一个人,有着人的体貌。
这是一个男人,长发半束半披,身着黑袍。
黑袍很宽松,乃至于遮蔽了他的双手。
他的脖子很白,白得刺眼。
他的面孔却是看不清楚的,模糊到似乎空间都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