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若时平日和颜悦色,然而一旦被触及底线,他就会撕下面具,露出凶暴残忍的真面目。
他快步上前,将温知夏拉到身后,肩膀急剧起伏,紧绷的肌肉微微颤抖,像护崽子的黑豹,随时等着把敌人撕碎。
十几个保镖紧随其后,站在两边,气势逼人。
“没事吧,”傅若时回头看着温知夏,眼里满是担忧和愧疚,“我来晚一步。”
时隔将近一个月,温知夏再看见傅若时,心情颇为复杂。
他似乎是瘦了些的缘故,原本流光溢彩的眼里少了杀气,多了沉郁。
“没事。”
她垂眸,轻轻将手从他的手里挣脱。
“谢谢你,我先走了。”
眼见她走,傅若时脸色微变,他直接撂下赵小宁,拔腿就往温知夏的方向追去。
与此同时,赵小宁被几个经理扶起来。
“傅若时!”他不甘心地大喊,“老子的账!徐卉的账!我一定会跟你算!”
听见徐卉的名字,傅若时的脚步微顿。
看来,之前傅克明说的是真的,赵小宁沉迷徐卉,现在要帮徐卉清算之前的账。
傅若时回过头,看着赵小宁,冷冷地说,“徐卉的事是我办的,你跟我算,是男人就不要牵连无辜。”
说完,他转身,再次追着温知夏的方向而去。
赵小宁想去追,却被几个保镖拦在原地,他挣脱不开,只能大放国粹。
傅若时追下电梯,追到酒店大堂,一路上越想越不安。
刚才最后一句话,他知道如同废话,赵小宁能把前妻打流产,他绝对不是男人,他根本就没底线。
而且他今天摊牌,说为徐卉而来,那么无论是自己还是温知夏,都不得不高度谨慎堤防。
傅若时从未如此紧张过。
他紧张的不是自己,而是温知夏。
在三教九流的生意场闯荡多年,他太知道一个无父无母,漂亮刚强的单身女孩在这个鱼龙混杂的社会有多难。
如今她孤身一人,有多少赵小宁,顾淳,曲超杰会盯着她,想把她撕成碎片。
“傅总!”
正在这时,刚才的门童看见傅若时火急火燎在找人,连忙给他指了指门外,“夫人在那边花坛。”
傅若时循着找去,终于在酒店外的花坛边看见了温知夏。
脚步骤然冻结。
温知夏低着头赤着脚,一手拎着双藕粉色的菲拉格慕的单鞋,一手揉着脚踝。
几缕头发散落下来,随风飘荡,她那么旁若无人,却又令人心动。
傅若时看着这如画的一幕,好像身边的空气都静止了,只能听见心脏不住的跳动。
他拿出手机,抓拍了她。
结果他忘了关闪光灯,温知夏被灯光闪到,下意识抬起头。
一条人行道之隔,傅若时一身黑衣,站在权贵出没的梅菲尔门口,旁边是对他毕恭毕敬的酒店员工,还有来来往往,对他点头示意的熟人和好友。
在温知夏看向他的瞬间,傅若时手一抖,又拍了一张。
正好拍到她薄嗔着看向镜头的模样,更显的鲜活可爱,就好像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
傅若时看的怦然心动,接着假装对着天空拍拍,对着草丛拍拍,最后看向温知夏,“你也在看月亮啊?好巧啊。”
拙劣的演技,虚伪的谎言。
今晚都没月亮。
温知夏冷冷看他一眼,不想跟他进行这种无聊的对峙,她忍着脚疼站起来,一瘸一拐地往前走。
“诶?你不看月亮了啊?”傅若时急忙再次跟上。
华灯璀璨的世纪大道,傅若时走三步停一下,他怕走近了温知夏推开他,走远了保护不了她。
然而在路人眼里,他一身西装笔挺,追在赤着脚拎着鞋的温知夏身后,俨然贵公子狂追落难公主的经典局面。
路人窃窃私语,渐渐走远。
温知夏脚痛的不行,她几次想打车,但这条街上的出租车基本都是被预定了的。
她回头看了一眼,傅若时以大概十几米的距离,跟在她的身后。
她回头,傅若时就转向马路,假装在看风景,再次彰显拙劣的演技。
“傅总,请不要再跟着我了可以吗?”她有点不耐烦。
见她终于肯跟自己说话,傅若时的心里很高兴。
然而听见她喊自己傅总,这冷淡疏离的称谓,不耐烦的语气,让他的心再次跌入谷底。
“谁跟着你了?”
傅若时站定,他的神情暧昧不明,深邃挺秀的五官在夜晚的路灯下,比白昼更令人惊心动魄。
“我在散步。”
......
温知夏想翻白眼,但她现在脚疼的厉害,只能一瘸一拐地去找车。
傅若时跟在后面,眼睁睁看着她又崴了一下,差点就要摔倒了。
他一个箭步冲上去,在她即将摔倒的瞬间,扶住了她的肩膀。
四目相对,一方担忧,一方冷淡。
“哇哦。”
周围传来隐约的惊叹。
这一幕画面,配上这两个人,堪比电影镜头。
温知夏忽然被围观,顿时脸红,赶紧将傅若时推开。
“我送你吧。”傅若时说,“你这脚再走下去要断了。”
温知夏再次推开他,“谢谢傅总,不用了,我前面到公交车站了。”
“这么巧,我也是。”傅若时弯下眼睛笑了笑,“我好久没坐公交了,我想体验民生。”
温知夏os:开你大g吧!
她撇下他,扭头就走。
实际上,傅若时并不是真的想要痴汉跟恶心她,他是在后怕。
怕赵小宁在她回家路上,又对她下手。
他的司机现在开着奔驰,以十几码的速度,远远跟在两人身后,确保两人安全。
温知夏听着身后的脚步越来越近,内心没有丝毫的波动。
在离婚之后,她对傅若时这套做法,有了深入的理解:
这些富家公子哥平时飞扬跋扈,看着张牙舞爪的,其实骨子里都有点受虐倾向,赵小宁也是,他也是,好像女孩越凶越爱理不理,他们越来劲。
他们什么都来的太容易,因此不易得在他们眼里是一种稀缺资源。
当初婚后,她太努力想要做他的好妻子,陪伴他,关心他,照顾他,也许这样的行为在他的眼里,和那些整日围着他转的易得女人没区别,他不缺这个,他只觉得无趣。
现在她不围着他了,又激发了他追逐周旋,试探暧昧的兴趣。
这不是喜欢,更不是爱。
是精神吸血鬼,是闲的,吃饱了撑的,家里破产就老实了。
温知夏渐渐加快脚步。
一辆公交缓缓驶来,她看准公交停的瞬间,忍着脚疼,朝着公交飞奔过去。
“喂喂!”
傅若时意识到她要甩掉自己,迈开长腿要去追,但他离温知夏本来就有十几米,温知夏又快了一步,因此在他赶到巴士门前的刹那间,车门刚好关上。
“......”
傅若时眼睁睁地看着巴士开走,还有温知夏冷漠的侧脸一晃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