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榑心中一直对朱桢有所不屑,觉得他整日贪玩,不学无术。
此时,更是得意地哼了一声。
朱元璋也来了兴致,想起这个儿子来。
老六还算值钱呢,轻易的就给他赚了七千两,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朱元璋的目光,便转向朱桢,问道:
“桢儿,朕倒也想知晓,你近来可有长进?”
齐王朱榑嘴角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幸灾乐祸,等着看笑话。
朱桢生母胡充妃,则有些不安,紧攥着手帕,手帕都被揉得皱巴巴的,心里七上八下的。
分别久了,她也不知道儿子现在什么情况,这傻儿子,只顾埋头吃……
朱桢听了,差点被烤鸭噎住。
他抬头,想了想,一脸迷茫,眼神飘忽不定。
感觉所学的东西,太多了,一时实在难以说清楚。
他结结巴巴地说道:
“父皇,儿臣……儿臣所学,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啊……”
众妃嫔,皆是轻笑起来。
朱元璋见状,眉头微皱,面露怒色,声音也提高了几分:
“哼,你这孬熊,难道竟毫无所得?!一点也说不出来吗!”
他望向陆知白,有些怀疑。
驸马这月把时间,到底教了些什么?
就在此时。
陆知白微微一笑,开口道:
“陛下,楚王殿下在火药一道上,颇有天赋,成绩不错。”
他觉着,或许达定妃一心宫斗,忘了他是大学的院长,战火不小心把他也烧进去了。
楚王毕竟是他的学生,能帮点忙,还是要帮的。
不然,自己面子上也不好看。
况且,历史上,楚王的正妃,出身不高,跟朱棣、朱橚的正妃没法比。想必他一个庶长子,其实不算太受宠。
现在情况,和历史略有不同,楚王今年尚未成亲。
能在父皇面前露脸,也是好事,说不定媳妇儿就不一样了。
听到他的话,朱桢眼睛一亮,如同黑暗中看到了曙光,忙说道:
“父皇,正是如此!儿臣对火药有诸多想法。
比如埋在地里,等敌人走上去,就会爆炸,可以称之为‘地雷’。
此物威力巨大,若用于战场,定是克敌制胜的法宝啊……”
朱棣、朱橚在一旁,也插话道:
“父皇,六弟和陶先生一起,研究出了新的火药!”
“父皇,儿臣在栖霞矿区用新火药炸矿,那场面甚是壮观。声如惊雷,地动山摇……”
说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比划起了当时的情景。
朱元璋听了,顿时眼睛一亮,兴致大增,哈哈大笑起来。
胡须都跟着颤抖。
他朗声笑道:“甚好,甚好!小崽子们有此心思,咱好生欣慰!”
马皇后也微微颔首,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说道:
“孩子们能有这般巧思,实乃我大明之幸。我听着,都觉得有些害怕了,真是防不胜防……”
帝后的反应,明显比刚才热烈多了。
朱标亦是睁大眼睛,颇为好奇地向几个弟弟张望。
感觉这几个家伙组团出门,准没好事……
现在竟然是把火药当做玩具了。
朱元璋越想越是激动,甚至是站起身来,踱了几步。
又亲自快步走向了朱桢、陆知白等人。
几人连忙起身相迎。
朱元璋看了朱桢一眼,又望向陆知白,笑道:
“他们说的轻巧,这主意,其实是你想出来的吧?”
兄弟几个,悄悄的面面相觑。
朱元璋自顾自道:
“咱儿子什么熊样,自己心里清楚。
小六就算有这等天赋,怎么以前没有想出来呢?”
朱桢沉默片刻,承认了,说:
“父皇料事如神!新火药的配方,确实是姐夫提出来的,我们去验证了他的想法……”
朱元璋听了,不由得发笑,对陆知白道:
“果然,你就是这么懒散!从来不肯亲自动手……”
陆知白感觉自己被侮辱了,张了张口,想要辩解。
朱元璋却声音猛然严厉起来,道:
“尔等要加紧研究,尽快造出刚才说的那东西来!这火器,也在你职责之内吧!”
“朕北伐之时,定要用上这等利器,扬我大明国威!”
陆知白心说,就知道会这样。
但他委婉地说道:
“父皇,这研究非一日之功,儿臣得拿个预算出来……”
朱元璋摆了摆手,现在不想听这些,道:“此事容后再说……”
他看向一旁的宫人,道:
“朕要重重赏赐你们!来人,给他们赐菜。”
陆知白几人连忙起身谢恩。
然后,陆知白却和朱橚对视一眼,都觉得好笑。
这是什么“重赏”啊!
朱桢此番露了脸,却是笑得合不拢嘴,朝着朱榑投去一个得意的眼神。
朱榑紧紧咬着牙关,强忍着心中的不满,脸色微微阴沉。
胡充妃见朱元璋如此高兴,终是松了一口气,用手帕轻轻擦了擦额头汗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朝着达定妃投去一个略带挑衅的目光。
达定妃却是张大了眼睛,有些无语。
原本策划一场,想让儿子出风头,却不想被楚王抢了去。
她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好不精彩。
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强颜欢笑的,和其他妃嫔一道应和逢迎着……
宴会过后,朱元璋单独留下陆知白议事。
“朕决定成立专门机构,全力研究这火药之事。”朱元璋神色严肃地说道。
陆知白拱手应道:“陛下圣明,儿臣定当竭尽全力。”
朱元璋目光坚定地看着陆知白:
“你自行调配所需人手,务必尽快有所成果。
北伐在即,咱也不瞒你,秋冬大漠天寒地冻,缺少粮食,鞑子往往会南犯……”
陆知白点头道:
“陛下放心,儿臣明白此事之重要。明天我便前往工部。”
商议完毕,陆知白离开皇宫,与朱长乐一同回家。
“夫君,今日的宴会,可真是精彩呢。六弟竟也长进了,都是你教得好……”
朱长乐娇憨地说道,面纱下洋溢着少女的纯真笑容。
她眉眼弯弯的,依偎在陆知白身上。
陆知白笑着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朱长乐嘟起嘴:
“你有事可做,自然是好,就是太忙了,又跑去了外边……”